辛毗赶到了行在,很快就见到了刘协。
汇报完河间国的度田情况,辛毗静静地坐着,打量着坐在主席上的刘协。
天子很年轻,还有些疲倦,但是眼中有光,言谈举止中带着无以伦比的自信,一看就让人安心。
难怪荀攸对天子推崇倍至,没有一丝违逆之心。见天子度田的意志坚决,立刻放弃了讨价还价的想法,坚持要在河间推行度田,不留一点余地。
“听说你与陈群、赵俨、杜袭并称?”刘协抬起头,含笑打量着辛毗。
辛毗欠身拱手。“不敢当。不过是乡里过誉,不想竟传入陛下耳中,让陛下见笑了。”
“我也觉得不妥。”刘协说道。
“……”辛毗语塞。
他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天子却一点也不客气。
“别的人,我不清楚。就以陈群的言行而论,与他齐名,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刘协喝了一口水,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从他在徐州的表现来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党人名士的恶习,倒是一样不缺。”
辛毗沉吟了片刻,拱手施礼。“陛下所言,恕臣不敢苟同。”
“嗯。”刘协神情淡淡。“说来听听。”
“陈群虽有些党人习气,名士风度,却谈不上恶习。承父祖之名,他的名声也的确高于同辈,可那也不是他的错。陛下不必苛责于贤者。”
刘协打量着辛毗,无声地笑了。“虽然我不赞同你的意见,但我佩服你的勇气。”
“谢陛下。”
刘协放下手里的文书,想了想。“你抓了张郃的家人,是希望张郃向审配施加影响,让他不要杀你们在邺城里的家人吗?”
“是的。”
“我有一事不解,还望你能直言相告。”
“请陛下指教。”
“袁熙也有数千人马,又有主君之名,他都保不住你们的家人?”
辛毗一声叹息。“袁熙虽是袁绍之子,但为人平庸。既不如其兄袁谭沉稳,也不如其弟袁尚聪慧。之所以成为主君,一是袁绍忌我汝颍人,二是袁尚年幼,难当重任。袁熙这才勉为其难,得到冀州人的拥护。实际上,他的德才都不足以和审配、田丰抗衡,不过是冀州人的傀儡罢了。”
“审配、田丰敢弑主吗?”
“那……倒不至于。”
“既然如此,袁熙为何坐视审配囚禁你们的家人,一言不发?”
“这……”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