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群中的许劭,张喜觉得心累。
他很想撒手不管,让这些人见识一下天子的雷霆手段。
但这种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就消失了。他见识过西凉军杀良冒功,他见识过洛阳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他见识过洛阳百姓被迫西迁,露骨沟壑,他见识过无数关东妇女被西凉军肆意凌辱、尊严扫地,最后还保不住性命。
他老了,不忍看着山东再一次遭受劫难。
“叔至,你能护着我冲过去吗?”
陈到回头看了一眼张喜,又看看群情激奋的士大夫,心中不安。“张公,这些可都是……”
“一群书生。”张喜说道:“他们没见过真正的西凉军,无知者无畏。”
陈到的眼角抽了抽,看向张喜的眼神有些异样。
他跟着张喜也有几日,只看到张喜温文尔雅,从来想过张喜也会说出如此杀气腾腾的话来。
“你如果没把握,就自己进城,拿着我的名刺去找袁公路,问问他,是不是已经出不了寿春城门。”
陈到想了想,点头答应。
让他硬冲这些读书人,他的确没这勇气。通知袁术,让袁术出面,他还是做得到的。
陈到拿了张喜的名刺,抽身出了人群,悄悄地进了城门。
许劭看到了陈到离开,但没在意。一个随从而已,不足挂齿。无非是去向袁术求助,但袁术这个扬州牧有名无实,整天连府门都不敢出。这种场合,就更不露面了。
他只盯着张喜,要逼着张喜表态的反对度田。
张喜是汝南士大夫在朝官员中官职最高的、资格最老的。他如果不坚定的反对度田,其他人很难表明态度,就算表明了态度,影响也不大。
更虽说荀攸、刘巴那样的少壮派还支持天子的乱政,大力推行度田。
看着陈到离开,张喜放了心,推开车窗,伏在窗边,对许劭招了招手。
人群向两侧分开,许劭昂然来到张喜面前,拱手施礼。
“张公,别来无恙。”
张喜摇摇头。“我还好,就是累了点。你怎么样,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病了?”
许劭心中一暖,语气缓和了不少。“多谢张公关心,我前一段时间在豫章,水土不服,病了一段时间。如今回到江北,已经好多了。”
“是么?”张喜神情淡淡,伸手指指许劭的额头。“可是我怎么感觉你病得更深,渐入膏肓。”
许劭脸上的笑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