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穿上衣服,就在帐前,接受刘协的征询。
十几年前,他曾与张杨、张辽等人一起,随丁原在并州北疆作战,对扶罗韩、白马铜等人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吕布觉得,鲜卑人、匈奴人这时候入塞劫掠并不明智,只要汉军调度得当,以少胜多并非难事。
当年丁原任并州刺史时,这样的事没少干。
提到丁原的名字时,慷慨激昂的吕布垂下了眼皮,声音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刘协也没吭声,让这气氛保留了一段时间。
不管吕布是否为杀丁原后悔过,杀丁原的后果都是客观存在的。弑主的恶名将跟随他一生,而被属下所弑的危机也将永远纠缠着他,让他无法安睡。
上行下效,这就是他必须承受的代价。
冷场让吕布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片刻之后,他拱手道:“陛下,臣愿率部突阵,为陛下前驱。”
刘协微微颌首。“常听人言,马中赤兔。卿有赤兔,想来无忧。朕无物相赠,就送你几套甲胄吧。愿卿能一振雄风,击溃匈奴人、鲜卑人的重围,也让朕看看人中吕布的成色。”
吕布既尴尬,又感激。
他听得懂刘协的意思,马中赤兔无可置疑,人中吕布有待验证。
这就是他洗心革面、证明自己的机会。
刘协命人取来几套甲胄,既有人的甲胄,也包括马甲。
吕布要冲阵,赤兔马对他有着无可替代的意义,马甲能保护赤兔,增加生存的机会。
吕布见过马甲,但没见过这么精致的马甲,感激不尽。
“谢陛下赐甲,臣当为陛下大破胡虏,斩其将,拔其旗。”
刘协点点头,又摇摇头。“卿勇气可嘉,但认识却有不足。”
吕布愣住了,茫然地看着刘协。
“五原不仅是我大汉的疆土,更是卿之祖茔所在。丧失五原,于朝廷而言是割肉。于卿而言却是丧家。如今形势危急,再不死战,只怕百年之后,卿将无家可归,只能为孤魂野鬼矣。”
吕布脸色微变,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天子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生为丧家之犬的悲摧他已经尝够了,不想死后还做孤魂野鬼。
吕布再拜。“陛下,臣当死战,不使胡虏得逞。”
刘协很满意。
保家卫国,是战斗意志的真正源泉。
对吕布这样的人来说,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