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人是气象站的张主任。
说出了一连串的暗语之后,李爱国对着话筒说道:“晚上不用做我的饭了,北面老大哥家来人了,请我去小酒馆喝酒。”
“你千万不要喝醉了,人家的酒量都比较大,咱比不得。”
“知道了,真是啰嗦!”
啪!
李爱国挂掉电话,又拨通了前门机务段的电话。
在电话中,他请徒弟黄婧到自己家里跑一趟,把自己晚上不回家吃饭的消息告诉陈雪茹。
四合院近在咫尺,李爱国却不直接回去。
倒不是他想麻烦黄婧,想要摆师傅的谱,而是跟涉外人员交谈需要遵循纪律。
从现在开始,他所说的话,所办的事儿,将来都可能会被农夫那边问起。
这是一项非常严肃的纪律。
就算是小陈姑娘见他回家,要拉着他生娃娃之类的那些内容也得写进报告中。
虽然李爱国自认为已经很有觉悟了,还是觉得太难为情了。
李爱国有些理解气象站张主任他们的苦恼了。
这帮家伙的家庭关系经常不和谐。
不是媳妇儿嫌他们是根木头,就是子女埋怨他们不陪自己玩。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他们需要遵循种种纪律。
工人有下班休息的时间,像张主任这种人一辈子都得在精神紧绷中渡过,能不闹矛盾吗?
当你觉得岁月静好的时候,是因为有无数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欷歔两句,李爱国挂掉电话,丢出了五毛钱。
李爱国转过身走了两步,突然回转过来,满脸笑意的看向看守电话机的胖婶。
“胖婶,给开张票据呗。”
这年月五毛钱已经算是很多了,能报销的话肯定得报销。
胖婶见怪不怪,拿出一本收据画了个数字,沿着骑缝线“刺啦”撕下来。
递过来的时候,她压低声音说了句话:“爱国啊,月经带到货了,不给你媳妇儿捎一条吗?我可是算过时间了。”
李爱国:“”
他觉得胖婶窝在小小的供销社里实在是太屈才了。
夕阳西落。
淡淡金光洒落在小酒馆那陈旧的招牌上。
小酒馆客人络绎不绝,甚至成了正阳门街道的一道优美景观。
正阳门小酒馆经过上次整顿后,正阳门街道办采取了陈记裁缝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