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刘裁缝夫妇在缴纳了足足二十块大洋,才被放了出来。
两口子踉踉跄跄的冲进了铺子里。
再出来的时候。
两人都疯了。
今年二十八岁的陈行甲,彼时刚好十岁,能够清晰得记得刘家的惨状。
刘家出了人命官司,要是在以往,侦缉队黑皮狗肯定出面。
能不能拿得住凶手且不说,肯定能从事主身上揩不少油水儿。
只是这次的事儿明摆着跟鬼子有关系,黑皮狗自然不会找不自在。
没办法,胡同里几个大妈只能将事儿报告给内三区属第八派出所。
两个“臭脚巡”带人扛着铺盖卷,进到了裁缝铺里。
顺便提一嘴。
那时期的京城警察分为两种。
一种满大街维持治安巡逻的巡警,老京城人称“臭脚巡”;另一种就是坐地虎的“片警”。
因为他们为虎作伥,京城人是不会用‘警察’称呼他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蔑称——“地面儿”。
“臭脚巡”收敛小姑娘的时候,陈行甲偷偷趴在窗户边往里面看去。
小姑娘原本圆嘟嘟的可爱小脸,已经干瘪下去;那张平时爱抿的可爱小嘴,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裂开
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头上的红头绳,成为黯淡屋内唯一的颜色。
陈行甲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么鲜艳的红头绳。
大嫂见当家男人提起以前的老事儿,还是有些不服气。
“不是还有机务段嘛。
现在是新社会了。
那些领导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活不下去。
妹夫跟小妹就是自找麻烦。”
一直没吭声的陈方轩放下筷子,缓声说道:“爱国是机务段的职工,在组织,要求进步。雪茹是街道办的临时工,也要求进步。
这事儿是个加分项。”
大嫂听到这话,稍稍愣了下。
醒悟过来后,拍着手眉开眼笑:“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啊,眼睛只能看两步远的距离。”陈方轩教训道。
陈行甲皱眉说道:“爹,爱国和小妹都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
陈方轩感慨道:“没有心机,依然能做出这种进步的事情,才能更快的进步。
这阵子我在街道办参加思想学习班,学到了不少道理。”
他看看陈行甲,叮嘱道:“行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