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没有说什么,只摸了摸舒舒的手腕。
没有什么肉,皮下头就是骨头。
“打小抱着《本草纲目》,如今也晓得淘换这些补品,那你自己也要连上吃,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吃药也不许湖弄,别因为苦了就对付着喝两顿,就不喝了!”
觉罗氏叮嘱道。
小的时候生病,舒舒的心眼子就都在吐药、倒药上。
一眼没盯住,熬好的药就进了胆瓶里或花盆里,到了十二、三岁,大病一场,才改了那个毛病。
舒舒也想起这段往事,不由后怕。
打小畏苦,有时候也不是故意倒药,就是喝了也咽不下去,引起的呕吐。
眼下想想,还真是无知者无畏。
现在她很自觉了,再苦的药也能喝进去。
齐锡也叮嘱舒舒道:“太瘦了,这样怎么行?回头有什么不舒坦了,身子熬不住,眼下也是贴秋膘的时候,阿玛叫人从口外买了两车羊,回头直接叫人送海淀庄子里,那边的羊肥,你留着慢慢吃。”
舒舒点头道:“嗯,这两天正馋羊肉了,想吃羊肉馅饼,还想吃羊排炖萝卜。”
齐锡忙道:“想吃就吃,别忍着,城里的羊肉档口也有几家好的……”
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天黑的开始早了。
入更之前就要全黑了。
舒舒与伯夫人没有耽搁,被觉罗氏催促着上了马车。
依旧是珠亮三兄弟骑马跟着,将大家送往皇子府。
这么丁点儿的距离,愣是多了几分伤感。
马车上,舒舒抱着伯夫人的胳膊,带了惆怅道:“阿牟,我不喜欢‘娘家’这个词儿,怎么就是‘娘家’了?阿玛、额涅在的地方,不就是家么?”
伯夫人听着,想到了顺承王府。
那早先是她的娘家,可是额娘没了,这娘家也就不是娘家。
如今已经是侄儿当家,都没有见过几次面,更不要说什么情分。
她不想提及生死,就道:“世情如此,对女子来说,在娘家是客,在婆家也是客,只有自己的小家才是主,你跟九阿哥也是长长久久相伴的人……”
说到这里,她提醒舒舒道:“这男人到了什么时候,都跟孩子似的,爱争宠来着,不管你心里如何,面上啊还是将九阿哥排在前头,别因为孩子们,就疏忽了,伤了九阿哥的心。”
舒舒点头道:“阿牟放心,我会好好待九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