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抬头望向康熙,道:“汗阿玛,儿子寻思了一下,这人的贪心,多半还是落在穿衣吃饭上,寻常包衣想着积攒些银子,吃的更好些,穿的更好些;中上等包衣,为了保持家族富贵,给儿孙预备补缺的银钱,最上头的这些,还要探听御前心意,掌握汗阿玛的心思,确保自己不被换下去……”
康熙听了下去,尤其是在意最后一条。
“儿子寻思,内务府当差跟披甲不同,没有军功封赏,许多官缺又是固定的,也没有个升迁的余地,那除了捞银子,还能做什么?要么钱,要么权,总要占一样……”
如此上行下效,整个风气都坏了。
康熙心中有些犹豫。
内务府三旗不清理不行了,可清理到什么程度,这个要谨慎。
要知道宫里各处宫门的宿卫,都在内务府护军手中。
要是这些人被买通,宫城就失了屏障……
康熙望向七阿哥。
七阿哥蚌壳似的,没有开口的意思。
康熙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却是跃跃欲试模样。
“想说什么?”康熙道。
九阿哥犹豫了一下,道:“儿子就是想跟您算一笔经济账,这有时候也不赖他们会出手,这俸禄不够花啊,最高品级的正五品的郎中,年俸八十两银子,八十斛米……”
“先说银子,八十两银子看着不少,可是养一匹代步的马,每年的草料银子也得十来两银,养几个使唤的人,就要二、三十两银子月例,剩下的一家老少的吃穿嚼用都勉强,这过日子,可不单单是吃喝,人情走礼才是大头……”
说到这里,他想了这两年收的“三节两寿”,唏嘘道:“早该发现了的,只儿子一处的‘三节两寿’,一个郎中的抛费就八十两银子打不住,还有马大人跟哈大人两处呢,这银子从哪里来?从他们各司的杂官上来,一层层的,到了从九品的小吏,年俸三十一两五钱,吃喝都勉强,拿什么孝敬?除了上下一心贪墨,也没有别的法子……”
“所以儿子就想要求求情,汗阿玛要是收拾他们,下头的小鱼小虾就算了……”
康熙气笑了,道:“你倒是悲天悯人起来?包衣下贱,与国无功,却是正身旗人,这还不是恩典?如此隆恩,却被他们辜负,正该严惩!”
九阿哥不说话了。
反正包衣人口现下闲赋的多,收拾了这一批,还能再补上来一批。
皇父乐意收拾就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