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的话,眼前一阵发黑。她强忍疼痛站直了身子,颤声问道:“你可敢不用我给你的钩针?”
江明辉便怔住了。
竹丝是用竹皮炮制的,不但选竹有讲究,取用竹子身上什么部位也有讲究。里面部分太脆不行,外面的也不行,只有靠近表皮的那一层具有柔韧性,拉成丝后,更是弯而不折。但是,再柔韧,那也是竹子,不能像丝线一般上机器织。清哑绘制了钩针图给江明辉。细巧的钩针可勾、拉、挑、拨,既利用了竹丝的柔韧性,又避免把竹丝弄断,十分趁手,编织的速度和灵活性自然不是用他以前的工具可比。
若不用钩针,很多图形是无法编出来的。
纵编了出来,也没那么精密细致。
见江明辉不答,清哑再问:“你可敢不用?”
江明辉看着她的眼睛,终看清了所有:这辈子,他可以不用她的画稿,但只要他还用钩针编竹丝画,他的人生就休想抹去郭清哑的痕迹;竹丝画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不是他江明辉一个人的;在乌油镇,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天开始,她就闯进了他的竹丝画,闯入了他的人生;他心里画里都刻上她的身影,无论接了谁的绣球,都抹不去!
他就是靠的她才有今天!
他双膝一软,对着清哑跪了下去,“清哑!”
他跪下了,清哑却挺直了脊背——
她终于缓过气来,静静地俯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