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惊惧的看着李岩,张了张嘴,却没敢出声。
岸上衰败的枯树干草,叶芽飞快绽放,眨眼就满眼青绿,微熏的风吹在脸上,远远的,她看到了京城……
李岩猛的睁开眼,春天里,她又去了京城?
李岩上身一点点往椅子萎下,抬起一只脚,下巴抵在膝盖上,怔怔的出了神,这就是裴清想她死的原因吗?玉树的那位大小姐,也是这样……
她能看多远?能看多近?能看多清?
到多云尖还要很久,路上的时间,够她好好想一想了。
裴清站在前舱,沉着脸看着后舱方向,昨晚到今早发生了什么事,他没能查清楚,可他知道,有事,这事,也许不算小。
回到多云山庄的路上,他不希望发生任何事,不管是船外,还是这条船上。
李岩在船舱里关了一天,几乎在那把扶手椅上坐了一天,傍晚,太阳刚刚落下,李岩就上床睡下了,这一天,她累极了。
裴清端坐在前舱门口,迎着刺骨的寒风,恍然不觉。
“爷,有只小船要靠过来,是咱们的人。”玉粟半跪在裴清身边,声音极低。
“嗯。”裴清肯定的应了一声,继续端坐在前舱门口,直到感觉到极轻微的撞击声,裴清站起来,走到船舷边。
靠过来的是一只小到只能容一个人的小舢板,一个面容苍老的渔翁,一只手抓着船舷,一只手将一枚小小的竹管递给裴清,裴清接过,渔翁松开手,小舢板立刻和前行很快的大船脱开,各奔前程。
裴清揉开竹管,取出极薄的一卷纸,一目十行看完,拧起眉头,又仔细看了一遍,转身进了前舱,将竹管和薄纸都扔进了炭盆里。
李府走水烧了后湖水阁,周睿送了只铁匣子给陈炎枫,两刻钟后,陈炎枫就出去了,铁匣子没在府里。
都是首尾相连的话,那个铁匣子,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他这只船。
李家后湖要烧了水阁才能拿到的匣子,是什么?老李丞相这么大费周折藏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她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一天,闭目养神,一动不动,她已经打开了那只匣子,怪不得昨天夜里突然要水洗头……
匣子呢?东西呢?是什么?她怎么了?
裴清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她睡下了,已经睡着了,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他这船上,如此防范,还能在他眼皮底下递进东西,没有别人了……
裴清慢慢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