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理解啊。”白涯忽然开口,“当六道无常有什么好处么?又没工钱。”
“世上任何人做任何事,不都是为了要什么好处。”
“那可不一定。”白涯懒洋洋地说,“吃饭是因为饿,睡觉是因为困,帮人忙是为了让别人记住你,好下次也帮你什么。没有一件事是平白无故的。就连爹娘对孩子好,也不是什么动机单纯的事。虽然听起来有些功利,可凡是做一件事,永远都伴随着代价和利益。”
“你活的倒是通透。”柳声寒笑道,“也没说错什么。”
君傲颜和祈焕都没说话,只是不约而同叹了口气。不同程度上,他们也并没有太感受到生来本该享有的父爱与母爱。若是家庭幸福完满的人听到这番对话,一定要摇头咋舌了。
过了大约两刻钟,他们听到脚步声,原来是霜月君回来了。可奇怪的是,他竟是从另一个方向回来的。傲颜记得很清楚,他若是原路返回,绝不该这么走。她还没说出自己心头的困惑,霜月君先说话了。
“沿着崖壁,果然只能走重复的路。”霜月君将罗盘揣进袖子里,“不过这个阵不是那么好破的。”
“为何?”祈焕问。
“这阵不是谁专门设下的,而是机缘巧合下,天然形成的涡流阵。既然如何形成都无迹可寻,又谈何破阵呢?”
“那对面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
你飞过去看看。”
祈焕吸了口气,嘴张了一半,又合上了。想了半天,他将骂人的台词吞回了肚子里。
“此外,我有些别的发现。”霜月君转头对柳声寒说,“这罗盘兴许没坏,还灵敏得很。它在指一个地方……但那地方在山沟里。我不知哪里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感觉到。”
柳声寒点点头:“带我们去看看吧。”
于是几人快速地拆了棚子,重新背起行囊,霜月君也重新取出了罗盘。这次,他们随霜月君没有走太久,他便停了下来。他指了指深不见底的山涧,又指了指手中的罗盘。
“喏,它指的就是这儿了。”
“这……”
此时,太阳已经能将更多光线投向里面了。沿着这边的崖壁,他们能看到,有三三两两的树与绿色的苔痕分布在陡峭的、接近垂直的石壁上。有一棵树正长在他们之下,像一只伸出来的病恹恹的手,努力朝着斜上方生长,像一个试图将头伸出水面呼吸的溺水者。它的叶子因为缺乏光照显得有些泛黄,并且十分稀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