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杀意是恶意最纯粹的形式。善与恶都有很多种表达,但最充满敌意的直接的方式,就是想置对方于死地。”
抬起头,月亮不知不觉间挪动很多步,星星也悄悄溜了一段距离。白涯忽然拿起刀,仔细地看着其中的一把。就这么举了一会,他放下了,同时张开嘴。
“后来君乱酒不让你上战场……和今天的理由也一样吧?”
“嗯,我想是的。”君傲颜点了点头,“我拿着刀冲过去的时候……我有些害怕。不是退却了,而是害怕我为此感到兴奋。我觉得我不像自己了,我和过去打下手时相比,我不是我。但可能……这才是我。后来的一切也佐证了,那样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哪样?”祈焕茫然地比划着,“是说挥舞陌刀纵横沙场么?那年你还不满二十。”
“不错。我从小粗活累活干的不少,挑粪都做过。所以我体格更好,更结实,也比其他同龄的女人甚至男人有劲得多。加之我爹训练有方,还教我读书识字——这在军中很难得。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涯吹了吹刀刃,发出金属的轻鸣。他抬起眼,瞥了君傲颜一眼。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君傲颜的脸有一半在刀刃之上,一半被隐藏了起来。
“他害怕了,对吗?他害怕了,把你养成这个样子。”
“他从来什么都不怕的——唯独怕了我。虽然那时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已经忘了,但他确信,那一刻我斩马而来时的表情,分明是笑着的。”
“笑着的?”
“笑着的。”
祈焕怔怔地看着她,仿佛第一天认识似的。白涯还是不说话,只是放下了刀,突然也随着他们的对话冷笑了一声。
“嗤。果不其然……笑着的,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