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渍也不曾见到。
她熟练地将伞插回腰间的横桶,径直向这边走来。山海察觉到自己是不礼,微微将视线错开,继续瞟向窗外了。
店里很热闹,没什么歇脚的地方。她过来与他坐在同一桌,眼睛也朝着窗外。阿鸾倒是毫不在意,直勾勾地盯着来者瞧。
“阁下可是修道之人?”
“正是。”
山海侧过头,正儿八经地看过去,但她的视线仍停留在外头。她侧脸不知为何有层淤青,两侧鬓发比较短,后面用白色的缎带地扎着低低的长辫。女子眉上的碎发被拨到两边,中间细细的一缕附着在额前的吊饰上。
一片错综繁复的六角雪花。
是雪砚宗的弟子。
“道长可愿替我算上一卦?”
“无事不占,不动不占。”
她转过头正看着山海,他却低下头,抿了口茶。
“他这人就是这样啦”阿鸾跪在木凳上,
前后摆着身子玩,“也曾有很多人找他算命,准是自然的。只是好听的倒也罢了……不好听的,当真发生了什么小灾小祸,都埋怨是他咒的,还说着再也不要找他了。”
“……准,是吗?”
她的关注点只在前半句话上。
山海终于侧过脸来,与她的视线对上。良久,他鼻下轻叹口气,终于开了口:
“所占何事?”
“在下雪砚宗梁丘慕琬,请问道长尊姓大名?”
“尊不敢当,凛某凛霄观出身,姓随师门,名山海。这是我的徒弟,阿鸾。”
慕琬姑娘取出三枚铜钱,在桌上排开。
“找人。”
她简单地说出两个字。山海点点头,回她说:
“你扔罢,我与你非亲非故,你要找的人,自己扔的准些。”
慕琬照做了。三枚铜钱锒锒几声落在桌上,一反两正。
“一爻少阳。”
说着,山海指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条直直的线。
第二次还是一模一样的。
“二爻少阳。”
他接着上面又画了一道。
然后是三个钱背。
“三爻老阳。”
他画了一道直线,又在一旁平行的地方,画了两道短的。
这次是三个钱面。
“四爻老阴。”
他画了两条短线,在旁边相应的位置上,画了一条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