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烂酒’二字,温馨毓终于驻足,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望向这抹陌生的容颜。
“你……?!”
她缓缓走进清妍,忽然间鼻头一酸,几欲将眼中打转儿的泪水滚落出来。
“傻丫头!”清妍终于未将泪锁在眼眶,道了句,向着她哭笑着道:“这么久未见,你过得可还好?”
“不好。”温馨毓潋滟着泪水,在垂眸之时,终于滑落。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颊的泪水,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顶着一副上官清月的皮囊?”
“嘘!”
清妍警惕的拉过她,将她拽至一处隐蔽的地方,这才细细给她讲了前因后果。
除了,命不久矣这句。
“凤倾歌,你的一生还真是传奇的一生!”
“要不,我把我的传奇给你,你来试试?”
温馨毓果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清妍的话,这要真换作是她,估计……,“那我一定会疯的!”
“噗……!”被温馨毓一副呆萌的神色逗得一乐,这女子看似一副随性不羁的样子,可她眉目间却隐隐透着一丝哀伤,“你……和他?”
温馨毓想到前些时日,给那人送去王府的绝色妖姬,那人皆是照单全收,据说还有一名女子被他夜夜恩宠,不久便要正式封妃了。
“呵,他宁愿要怡春苑的妓女,也不要我。”
妓女?!
清妍心中不禁一阵错愕,那样一个浩然正直,温润如兰的男子,如何想,也不能与妓女相提而论啊。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不久,我便要嫁给我表哥冯骁,他,再与我无关。”
“毓儿,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他,绝不是那样的人!”
“你知道我爱的人是谁?”
“墨池。”提到这个名字,温馨毓脸色微动了几下,一抹哀伤油然而生,“他一定不是那样的人,毓儿,或许你们该好好谈谈。”
“是与不是又如何?就算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也同样不会要我。”
看向温馨毓已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的神色,清妍想,或许在余下的时光里,她应该为这女子做点什么。
不为其他,只为来到这里后,她与自己这份真心相待的情意。
……
待二人步入御宴宫之中时,已是歌舞暖响,喜气融融。
舞池中,烟斜雾横,曼妙舞姬迎刃其中,舞姿轻盈如丝燕,时而挥洒手中长管薄烟纱,时而翻仰柔软柳蛇腰,好一幅清灵绝尘的盈盈仙姿
舞姬谢幕,婉转的古琴之音倏然响起,在琴姬纤纤玉指幽柔抚弄下,却是无滞无碍,不促不慢,而缓缓出之,吟猱之音回荡在偌大的殿堂之内,撩人心魂
御宴宫边缘,是由八根粗大的百年古木作材支撑而起,长柱之上,各向上盘旋环绕着一条金龙,环柱而上,巧雕活灵,细处出真章。
文武贵臣,皆已一一就坐,太监宫女鱼贯而入,紧张忙碌的往各个几座上摆放着膳食酒水。
待一切都已就绪,只见正堂之上,头戴通天玉冠,白玉珠垂旒的男子挥手一扬,宫人便立即停止了动作,退至一侧站立而定。
“三皇子远道而来,实乃我天玄之贵客,各位使节一路上辛苦了!”
“来!朕先以杯中之酒,欢迎各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朕,先干为敬!”
墨元珽珽高举流口夜光杯,语闭,将酒杯移至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谢皇上!”
此时,堂下四座直立起身,皆一一执起酒杯,向着正坐男子敬酒回礼。
“感谢贵国热情款待,此次造访,孤王为皇上准备了一份厚礼,还请皇上笑纳!”贵宾席座上,为首的男子起身说道。
“噢?何等厚礼,还需三皇子不辞辛苦,跋山涉水带来天玄?”
“哈哈哈!皇上何不一睹为快!”
说话男子豪放自如,相貌清俊,贵族之相彰显无遗
只见他倏抬双手,交叉拍击,一名白衣胜雪的异装女子半遮面容,环抱琵琶,盈盈莲步,移至殿堂中央
女子头戴祖母绿与玄白琉珠交织而成的网罗头饰,头饰边缘十二旒白色珠帘垂流而下,眉心由一颗水滴状红宝石点缀其中。
她环抱着琵琶,娓娓坐入宫人搬入的红檀木椅之上,垂珠在女子柔美的动作下来回浮动。
玉指轻撩,铮铮凝绕,女子垂眸,光晕下掩映出一抹弯翘的浅影,犹如天山雪莲般清美动人。
人弦合一,信手轻捻慢拨,抹复出一曲荡魂凝神之天籁
一曲终罢,大殿之内一片寂静,被女子的倾城之姿折服,亦或是被女子手下婉转动荡的音律折服,思绪已随同她那撩人心扉的旋律飘至远处,久久不能回神
清妍坐于墨离潇身侧,抬眸看向高台之上的皇帝,分明看清男人的喉结略微滚动一下,她嘴角一抽,暗自嗤笑,看来这个色鬼皇帝已经把持不住了。
“哈哈哈!三皇子,好一份厚礼!真乃奇女子也,抬起头来!”
高台之上的男子,坐直了身姿,少了往日的懒散,显然,他对堂下的猎物兴致极高。
听闻,女子缓缓起身,羞赧的抬起小脸,遮面掩纱缓缓委落,顷刻间,一张倾世容颜展露与世人眼前。
美色当前,高台上的男人显然一怔愣,顿立半刻,他才开口,“哈哈哈,好一副倾城之貌。”皇帝至高堂而下,走到女子面前道:“报上名来?”
女子双手叠于腹前,颔了颔首,道:“蓝馨。”
面无波澜,简短两字,给人清傲之感
“哈哈哈!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人如其名呐。朕”
皇帝还想说什么,却被高座之上的邹氏抢了先,“原来竟是蓝馨公主!哀家早就听闻北冥公主乃北冥王之掌上明珠,不仅貌美不可方物,还能弹得一首好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但凡明眼人便不难看出,太后一番话实则是在替皇帝解围,蓝姓,乃北冥国皇族之姓,非皇族之人用之,便是死罪,这个皇帝果然是糊涂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