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阁 > 历史军事 > 追缘寻君记 > 第二十九章 路遇镇恶

第二十九章 路遇镇恶(1 / 1)

元夕摸着床,想了一夜;翌日上了马车,就开始迷迷糊糊,昏昏欲睡。

“女郎,醒来。”梨蕊唤道。

“什么事?”元夕无精打采地睁开眼。

“阿旻让我们都下来,上船渡江。”

“哦?渡江?”元夕睡意顿消,起身出了车厢。

马车已停在岸边,一艘大木船泊在江面。

元夕奇道:“江上会有这么大的木船?”

汪忆回答:“吴郡顾氏的商船,搭乘一段。”

元夕想起玄凝之曾说过,母亲的外祖父是吴郡顾氏,心中略有疑惑,但还是随之登船。船夫等人帮着把马眼蒙上,拉着缰绳,马车也上了船。

木船虽比不得游轮,却也较大;不幸的是元夕有些晕船,恹恹地躺在床上,不能参观古代商船。

因为从未出过远门,更没乘过船,梨蕊对什么都感到新鲜,不时向元夕汇报发现的新事物。元夕见她欢蹦乱跳地跑来跑去,很羡慕!

在船上过了一晚,翌日一早上了北岸,已是涂中的地界了。

阿旻照旧赶车,三人居车内;元夕感慨:虽说马车颠簸,比起在船上只能躺着,还是强多了!

梨蕊见阿旻一人赶车,就嚷着要学,好和阿旻换换手;数日后,居然有模有样地赶起车来,元夕引以为奇。

四人一马在山中沿驿道穿行数日,来到天堂镇,是日恰逢阴雨,便决定等雨停再行。

天堂镇四面环山,在淮南郡、弋阳郡两郡之间,虽是早春时节,却温暖而湿润。立于镇中,放眼望去,可见不远处的山峰云雾缭绕;近处,一户粉墙黛瓦的人家,掩映在翠竹林中。一派世外桃源的安然景象。

小镇上没什么商铺,只有两家驿站,一家小食肆和一家杂货店。元夕买了点山货,打算晚上做顿好的犒劳一下大家。

元夕看见驿站门口停了十来辆驴车,众多石青衣衫的护卫在卸车,诧异于一大早就有人投宿,不免多瞧了几眼。进得店中,见一身着糜白大袖衫的青年正与伙计说话,“……要不是怕雨下得大,山路难行,也不会回来。唉——,也不知明日能否上路?”

“客官还是安心住下吧,咱们这儿,每年春天雨水……”

元夕无心停下细听,回到房中,叫了梨蕊一起收拾山货。

午后,元夕卧于床上小睡,忽听屋外一阵吵闹,便起身推窗,窗外呼叫声更大,元夕心知不妙,急忙叫醒梨蕊。就听汪忆在外敲门道:“女郎,快出来!有强贼!”

元夕开门,二人随汪忆一起往后门奔去。元夕看了看四周,问道:“阿旻呢?”

“先去赶车了,在西边竹林碰头。”

汪忆拉了一下后门,居然没锁,三人大喜过望,正要狂奔,忽听身后犹如炸雷般的声音,说道:“跑得还真快!”

三人大惊,回头看去:一名身着铠甲的中年彪形大汉,手执一柄长剑,站在五步外,正在用猫戏老鼠般的眼神看着三人。

汪忆用左手把元夕扯到身后,说道:“不过是回乡探母的平民百姓,包袱都在房里,还请壮士饶过小的一家。”元夕取下耳朵上的银耳坠,发上唯一的银簪,用帕子包了,扔了过去。

铠甲大汉大笑,震得元夕捂住耳朵,引来数名军士,他拔出长剑,用剑尖挑着手帕包,嘲弄道:“就这么点东西?”

元夕心肝乱颤,以袖掩面,一屁股坐在地上,抓了地上的泥,一边抹在脸上,一边号哭道:“呜——,壮士饶命呀,饶命呀……”

梨蕊也吓得直哆嗦,却不明白女郎一向爱洁,为何坐在泥水里,弄得满身满脸污糟,不成人形。

汪忆心中好笑,却赞许;亦跪于泥水中,扔了荷包过去,露出包着白布的右手,浑身颤抖道:“壮士饶命啊,小人身有残疾,且上有老母,下……”

梨蕊随大流,也跪地乱嚷。

那大汉不耐烦了,“都拖到前厅去,一起发落!”

元夕以袖掩面,悄悄对汪忆使了个见机行事的眼色,一把搂过梨蕊,哭喊道:“苦命的小梨子,阿姊给你擦擦泪!”脏手把梨蕊擦了一脸泥。

三人顺从地去了前院,满院子的人,男男女女堆作一处,俱是惊恐不安;元夕见早上的白衣商贾也在,而兵士并不是太多,心道:他家那么多护卫干什么吃的?被下了药?心里恨其不争。

元夕摸了摸刀鞘,心中实在没有把握能一呼百应,移到汪忆身边,悄声道:“就这么十几个军士,怎么没人敢动手?”

汪忆朝门外努努嘴道:“桓氏。”

元夕回头,见旌旗上果然有个大大的“桓”字,心中愤恨,不去北伐对付苻坚,却在驿站打算杀人越货!

须臾,驿吏被推了出来,驿吏陪笑道:“桓将军大驾光临,小人有失远迎。想要什么,小人们理应奉上,还望不要伤及性命的好。”

“我家将军如今是竟陵太守了,你应称呼府君才是!哈哈哈……”一军士说完,众军士大笑。

汪忆面色凝重,附耳道:“是桓石虔。”

桓石虔:小字镇恶,东晋猛将,宣城内史桓彝之孙,征西大将军桓豁的庶长子,大司马桓温之侄。曾于乱军中,孤身救桓冲,异常勇猛!据传,对患疟疾的人大喊一声:“桓石虔来!”,患病的人多数会被吓好。

元夕庆幸刚才没有轻举妄动,偷眼看去,桓石虔一副黑脸膛,生得浓眉短髭,笑起来时,一口森森白牙特别醒目;此刻,虎背熊腰地站在那里,虽找不到半点时下流行的美男元素,却颇有一代枭雄的气势!

这时,白衣商贾上前叩首,“小人新安郡胡庆,叩见府君大人。”

桓石虔不屑地瞟了一眼,道:“何事?”

“小人一向往来于建康和蜀地之间行商,现有米粮布匹十车,还望府君大人笑纳后,放我等小民回去。”

厅内附和声一片。元夕静观其变。

桓石虔冷笑道:“放了你们?好让你们回去说我拿了你们的东西?”

“锵,锵……”数声,兵士已拔出刀剑,几个胆小的男女哭了起来。

元夕在袖中握住刀柄,开始冒冷汗,回头看了看梨蕊,只是略有些颤抖,尚好。

驿吏上前劝阻道:“大人,府君大人,这里也不全是小民,万一——?”驿丞恰到好处地止住话语。

不知什么时候,一伙计推着一车酒站在门口,兵士看见,嚷道:“府君,行了半日路,正口渴,您看——?”

桓石虔眯起眼睛,眼神凌厉地盯着伙计看了一会儿,指着伙计说道:“过来。”

伙计垂着头走上前来。

桓石虔问驿吏:“这确是你这里的伙计吗?”

驿吏细看过去,有些疑惑,“你,我怎么……”

伙计突然答道:“小人是汪二的堂弟,汪二肚子不舒服,央了小人来替他干活。”

驿吏笑道:“哦——,我说你怎么有些眼熟,却又不认得你。你和汪二长得还真有五分相似。”

桓石虔随手指了一个军士,“去那车上,在中间取一坛酒。”

军士收起刀,取了酒回来。

桓石虔指着酒对伙计道:“喝了!”

伙计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酒量浅……”

话未说完,脖子上一凉,已多了一把刀。伙计不敢再言,哆哆嗦嗦打开盖子,就往口中倒去。须臾,一坛酒已尽,伙计胸前一大片酒渍,面色通红,摇摇晃晃地打着酒嗝道:“小人喝完了。别,别杀我。”

众军士大笑,“果然是个没用的,一坛就醉了。”

“啧啧,白浪费这么一坛酒!”

……

桓石虔不说话,一直冷眼看着伙计。又过了一刻钟,伙计瘫软如泥,已是醉得不行,眼睛也要睁不开了,这才放话:“喝!”

众兵士争先恐后地搬了酒坛畅饮,元夕趁乱东张西望,打算找机会逃跑。

桓石虔见众人喝得欢畅,也松懈了下来,驿丞倒了一碗酒,小心翼翼地递上,桓石虔拿过来,闻了闻,随即一饮而净。

忽然“噗通”一声,众人循声看去,是一兵士倒下,瞬间满屋皆静;众人瞪大眼睛看着倒下的人,元夕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噗通”,又一兵士倒下,随之而来的还有酒坛的破碎声,及更多的人倒下的声音。

桓石虔大怒,指着伙计和驿吏,“你,你们敢害我!”,欲拔刀而起,却力不从心地坐了下来。元夕好奇地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剧情大反转啊!

汪忆也站了起来,疑惑地注视着那醉倒在地的伙计,伙计慢慢地坐了起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这么久才倒?得改改方子才行!”站起来,从容脱下外面的衣裳,扔在一边,露出里面灰色的袍子。

元夕恍然大悟,是阿旻!他居然会传说中的易容,要不是那灰袍子和中二的调调,还真没认出来!

驿吏见桓石虔干脆连眼睛都闭上了,着急地大叫:“府君,府君!”见其一直昏睡不醒,觉得自己很快会被桓家人砍头,怒指阿旻责问道:“你是谁?为何要如此害我?”

阿旻懒洋洋地回道:“桓石猪,不过是被我药倒了,至少要睡六个时辰。你就省省吧,现在就是在他耳边敲锣,也醒不了。”

驿吏闻得桓石虔未死,略松了口气,又忧心起明日如何交代。

元夕跳到屋子中间,叫道:“各位还不快走?等到明早,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夺路而逃,乱作一团。

元夕想了想,对驿吏劝道:“我看府君不是良善宽宥之人,你赶紧想想是走是留?”

驿吏目光茫然地看了看元夕,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元夕四人找了绳子将桓石虔及其兵丁捆起来,元夕瞟了一眼略带中二气质的阿旻,指着桓石虔怂恿道:“就这么走了,他如何知道自己是桓石猪?”说着,在柜上拿了只笔,蘸了蘸墨,递了过去。阿旻似有所悟,顿了一下,就在桓石虔的额头上写了个“猪”字,元夕鄙夷了,一把夺过笔,在其脸上添了几下。阿旻定睛一看,桓石虔的鼻子被画成了朝天猪鼻,不由“扑哧”一笑。

“还不快走?”汪忆和梨蕊背了房中的包裹,催促道。

四人疾步奔向竹林,见商人胡庆骑马过来,“四位侠士,小人突然想起来,驿站对面的那户人家,与桓家远支有姻亲关系。”

最新小说: 田园娇宠:相公,来种田 穿越之绝世皇妃 璀璨农女 穿越之情系异时空 极品闲医 嫡女风流:千面邪王赖上身 侠女当道:师兄太撩人 腹黑弃妃:皇上请用膳 至强海狼佣兵 炮灰逆袭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