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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七官配(1 / 1)

这一日,元夕想着快要到梅雨季节了,便吩咐阿沕去多买些米面柴火之类屯着,防止万一。站在院子里,隐约可闻淡淡的花草香气,元夕四下看去,见东南面的院墙下爬满了金银花,有的白色,显然是初放;有的微黄,显然已开了有一、两日。

“这些都是郎君十日前种上的。还有前院,昨日种了蔷薇花。郎君说了,等寻到了滁菊,种一些养在花盆里,须是家里一年四季都有花香才好。”荷叶说道。

元夕心念一动,想起在另一个遥远的时空,自己曾有的愿望。

“女郎,李妪,她,她来求见。在前院。”柴胡结结巴巴,神色怪异。

“哦?哪个李妪?是哪个府上的管事?”元夕边问边向前院走去。

“哪里是什么管事,不过是个官媒罢了。”柴胡小声道。

元夕好奇道:“咱们院子里就这么几人,你年纪还小,阿沕自有他母亲,那么,是有人看上荷叶了?”想着便高兴起来,脚步轻快,把柴胡甩在了后面。

官媒见元夕走来,笑眯眯地上前行了一礼,道:“见过女郎。”

元夕点头,二人坐下。

“奴婢是官媒李氏。今日见女郎年纪虽小,却是个能耐人,把精诚堂做成了赚钱的大买卖。听说这些药方子是女郎家传的?”官媒圆圆的脸上,一双细眼笑得弯成了一条缝。

元夕纳闷这药方与荷叶的婚事有什么关系?面上不露,点头道:“小买卖,不过是靠着几张药方糊口而已,外头误传了。”

“女郎过谦,如今这条街上谁人不知,连陈郡谢氏都上女郎这儿买药呢。”官媒细细的眼睛里冒出精光,笑得得意。

“女郎可知街东头的李掌柜?李掌柜不过三旬的年纪,有两间铺子,膝下两女一子,也半大了,不用操心劳神。李掌柜的原配……”

元夕愣住,这算什么?李掌柜的年纪都差不多可以做荷叶的父亲了!

“不劳你费心!且不说女郎是有婚约的,只看女郎才貌双全,又岂是那等市井之徒可肖想的。请回吧!”

元夕看去,玄凝之拿着几张荷叶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眼神冰冷。元夕听得阿凝夸奖正得意洋洋,随即讶然,有婚约?荷叶怎么没说过?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官媒敛笑,上下打量了玄凝之,认定是个靠脸吃饭的小白脸,不屑道:“这位郎君有所不知,女郎若是未嫁之身,哪敢开这个口?如今是个被休弃的,再嫁何人,还不都是高攀?不过,话又说回来,便是十七未嫁,按律还不是官配?”边说,边起身走出门。

元夕听得最后一句,吓了一大跳,又觉得是听错了,瞬间扑向玄凝之,晃着玄凝之的袖子,急道:“阿凝,阿凝,十七未嫁,官配,是什么意思?”

玄凝之对着官媒正要讥讽,冷不防元夕蹿到面前,摇着他的胳膊,心下盘算一番,淡然道:“就是这字面的意思,女子十七岁没嫁的,长吏配之。”

元夕没想过还会遇到这样的事,犹如当头一棒,顿时懵了。

玄凝之见元夕神色呆傻,说道:“元夕还记得婚约吗?”

元夕道:“哪有什么婚约?我怎么不知道?刚才的事,多谢了,以后别乱说。”

玄凝之正色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我虽记不得别的事,却知道你应是我的未婚妻。”

元夕呆住,片刻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玄凝之愤然大叫道:“你昏头了吧!敢来讹我!要不是老子把你拾回来,哼哼,早就死在山里了。白眼狼啊,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玄凝之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四周,赶紧扔了手里的荷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元夕的嘴,说道:“别叫,别叫,我可是有证据的。”

元夕拉下玄凝之的手,喘着粗气道:“什么证据?”

玄凝之伸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掏了一掏,扯出一根红线,上面系了一块玉佩,“你看,这是当年定亲时,你外曾祖父给的,上面还刻了你的名字。”

元夕拿起玉佩,细看是一块黑白相间石头,质地细腻润泽,上面刻有篆书元夕二字。元夕看过不少话本子、电视剧,里面结亲的双方,通常都是用玉佩下定,不由迷惑了,口气却硬,说道:“你不要骗我,别以为我母亲不在了,就由着你胡说,我要问问荷叶。”

“女郎,何事要问奴婢?”荷叶正拎着菜篮子回来,问道。

“荷叶,你去哪儿了?今天是个什么倒霉日子,为何怪事连连。先是来了个官媒,后来又冒出个讹诈骗婚的。”元夕气哼哼地说道。

“奴婢去买菜了,阿沕出去送药,吴妪和刘叔在铺子上忙着,柴胡这个不顶事的,奴婢一定好好教训她。”荷叶又气又愧。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问你,玄凝之说我与他有婚约,是我曾外祖父定下的,你知道有这回事吗?”元夕眼巴巴地望着荷叶。

荷叶细想片刻道:“奴婢是女郎七岁时进周府的,八岁跟着女郎的,奴婢只知那以后的事情。听说女郎祖上是永嘉南渡定居建康的,不过奴婢从未见过女郎外曾祖家来过人。”

元夕闻言,对着玄凝之阴恻恻地笑,“阿凝,我外曾祖家是何人氏?家住何处?”

玄凝之并无元夕想象中的慌张,坦然答道:“岳母的母家姓张,虽不是一等的世家名门,但岳母的外祖母家是吴郡顾氏,先祖为肃侯顾雍。”

元夕迷茫地看向荷叶,荷叶傻傻说道:“奴婢只知夫人娘家为吴郡张氏士族。

元夕觉得千头万绪无从查找,头痛不已,浑身无力,颓然摆摆手,想着要是能穿越回去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玄凝之上前扶住元夕的手臂,轻声道:“去歇会儿吧,等我做好荷叶鸡去喊你起来。”

元夕看着玄凝之一如平常温润的脸,心想自己有什么可让玄凝之图谋的?相貌,家世,财产,权利,都不可能啊!忽然脑中灵光一现,问道:“阿凝,你不是失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么?怎么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还有那块石头,在山上的时候你脖子上可没有拴着这东西。”

玄凝之泰然道:“不是石头,是极少见的墨玉。这墨玉是我在腰带里发现的,隐约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看了看元夕的神色,又道:“元夕不必多想,咱们先写聘书,等你出了孝期就办六礼,一件都不少。”

元夕立刻甩开玄凝之,叫道:“不!不行!”

玄凝之也不气恼,缓缓说道:“听我说完,眼下还没除孝,便有李掌柜那样的货色想着打你的主意,不如写了聘书,只说是幼时订的亲,再把这事传出去,也省得被气得头疼。”边说,边牵着元夕往后院走。

元夕想着十七岁不嫁要官配,一时惊恐得思绪纷乱,觉着玄凝之的主意并非一无是处。又听玄凝之絮絮叨叨地说着:“这荷叶鸡最要紧的就是荷叶要又嫩又新鲜,所以我一早便去了荷塘摘了几片,童子鸡是昨日买的,早上杀了洗净腌起来,这样入味……”元夕忽然转了心思,觉得这样生活也不错,与其被官配,还不如玄凝之这个有所了解的,想来他之前的生活也是身不由己。细细想来,玄凝之平时有些话痨,可是除了对自己话多,和别的人可没什么说的;孤身一人,正好没有双亲要侍奉,妯娌相处,完全就是个优点;再加上武艺高强,会做饭,哎呀呀,简直就是居家旅行必备之佳品。这么一看,自己完全是高攀啊!

玄凝之并不知晓元夕的心思如何千回百转,将元夕送回房,便去蒸荷叶鸡了。

这日晚上,元夕当机立断地让玄凝之写了聘书,然后仔细收了起来。而两人经此一事,又和好了,元夕似乎适应了玄凝之的说教,认识到在这个时代听玄凝之的没错;玄凝之也适应了元夕的脾气,忍耐一会儿也就罢了。刘叔,荷叶诸人对玄凝之的态度更恭敬了,尤其是荷叶在个别特定情况下,居然喊了几次姑爷,元夕对此只能心里翻个白眼自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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