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打趣道,“我要是真出了事,还能在和董兄在这里谈笑吗?” 董渝低头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轻啜了一口,连眸子也没有抬一下,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那看来这次又是那位景笙教主救的你?”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又不紧不慢的开口,“你知道现在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吗?” 我紧蹙眉头,下意识的问怎么了。 “魔教教主夜闯了杀手门,血洗百兽笼,想必是因为你吧。” 屋子里十分安静,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我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过了好半天才开口,,“你都猜到了又何必来问我。” 他叹了口气,怕我一时糊涂犯傻, “你也别怨我这番话,我也是为了你好,如今天下人皆知你和秦相家的公子订了亲,而秦家又是太子一派的功臣,虽然现下触怒龙颜,处境艰难, 但荣辱也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的事情,谁又能难保以后呢? 以太子登基大局为重,你对这些事一向看的很开,不要到最后栽了跟头,多年的心血付之东流。” 我又怎么会不清楚明白呢,对景笙的感情有多深,那对秦子玉的愧疚就有多深,一层一层的煎熬,无论舍弃谁,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让人疼得发疯。 清冽怡香的茶水在我口中只剩下苦涩,我再也品茗不出它的甘甜,闻不到它的芬香, 我噗嗤笑了一声,像是自嘲,“以前倒是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这层身份倒是无形之中给我上了层枷锁。” 他沏了一壶茶,缓缓开口,“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一场交易,荣华富贵,手握重权,背后岂可不付出一番代价呢。”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的茶香,雕花木窗半开着,一阵穿堂风掠过。 我迎上董渝通透睿智的目光,指了指自己心脏的方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很难过,很痛恨自己, 风月就像是一片沼泽,越是挣扎,越是沉沦,有时候,我甚至想就这么一直放纵下去。” 他和我对视良久,突然转身背过身子,将目光投向了窗下街道拥挤的人潮中,“佛经有云,七罪当头,人性本恶,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众生皆苦。” 他又接着说道,“新鲜,刺激和美丽无意是对男人最大的诱惑,你的倔强,妩媚,清纯,极端结合在了一起,恰好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而又欲罢不能的挑战和驯服。 当渴望的东西一旦到手,到头来发现却仅仅是一场征服欲在作怪,弃之可惜,食之却无味,反会后悔不如曾经那么差一点的勾人,朱砂痣还是蚊子血,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男人的劣根性,永远也不会改变,认识了十六年的秦子玉尚且如此,我又怎能指望信一个认识半年的江湖反派。 …… 我没有再回景庄,而是回了长公主府,又命人将春雨接了回来。 只不过,春雨回来的时候,又带回一个不速之客――左宸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