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一句话,说来说去,这么许多的事,他什么都没做就是了。
穆陈真是怒其不争,喝道:“你是定国公府的二爷,你是蓉儿的伯父,蓉儿是定国公府的孙小姐,她被人欺负,你就一句话都不说?”
她被人欺负?穆陆真心无语。“大哥,从头到尾都是她欺负别人好不好?一言不合就杀人,弄得现在我那些朋友一见我就躲,还让我说什么啊,我总不能拍手称快说杀得好吧?”
穆陈冷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穆陆越说越心虚,终于还是闭嘴低下头不敢看他!
穆陈冷冰冰地说:“你侄女被群起而攻之,满朝上下都要对她喊打喊杀的,你担心的却都是你那狐朋狗友?我看你是酸书读多了,满脑子都是豆腐!”
穆陈怒气冲冲地叫管家:“去,告诉门房,以后二爷出门要先回过我,没有我的允许,谁放他出门我打断谁的腿!”
穆陈冷冷地对他说:“没有国公府,你算什么?在你那些狐朋狗友面前,你又有什么脸面跟他们结交?这么大的人了,是非不分,结交一些乱七八糟毫无出息的酸秀才,你还有理了?都给我断了往来,否则,你别怪你大哥心狠,当街杀几个人对你大哥来说是很难得事?我是没有那个本事,还是没有那个胆量?”
穆陆脸色煞白,冷汗直流。
劈头盖脸一顿骂,连打带杀的,丝毫不给穆陆留面子!柳夫人惊恐不已,摇摇欲坠,下意识的拉住了芙姐儿的手,大伯不会放过她的!
穆陈却连看他一眼都欠奉,直接下令:“去个人,给二夫人娘家送信,让他们限期离开京都,十天之内让我知道他们还在京都,别怪我不顾亲戚颜面!以后芙姐儿少跟那边的人接触,好好的孩子,学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穆陆,这还是你的责任,女人家不懂事,乱说话,该管你就得管!”
真正事到临头,真是羞愤难当,柳夫人真想一头碰死,娘家兄弟到京都,这铺子开起来没两个月,就要卷铺盖离开,以后她有何面目回娘家?不对,她以后都回不了娘家了!
芙姐儿眼中含着眼泪,握着母亲的手,羞愧地低下头去。
大夫人静静地站着,面无表情地听着,她知道,事情还没完。
二房的事说完了,穆陈把目光转向三房。三爷倒还好,一直在禁卫军中当差,尽职尽责,屡受嘉奖,眼看着就要往上再走一走了。三夫人却吓得不轻,拉着穆莲的手不自觉加大了力气,捏疼了穆莲也不知道,直到穆莲疼的受不过,轻轻推她,方才醒悟。
穆陈对三夫人说话语气却和缓很多:“三弟妹,你能穆莲陪着蓉儿住公主府,这很好,那个的公主府,蓉儿一个人住,确实少个作伴的。穆莲,好好陪着蓉儿,别调皮啊,大伯父给你带好东西了!”
穆莲苦着脸勉强露了个笑脸,然后低下头,也不敢说话。耳边传来大伯父训斥大夫人的声音:“蓉儿住在公主府,你都去看过几次?日常嚼用有没有过问?她身边伺候的是不是合心意?你是世子夫人,这些都是你的责任,既然蓉儿不回来住,平日里该她的份例你都送了没有?”
细细碎碎的大事小事,没有一个人能逃得掉,也是习惯了,这是惯例。定国公府,祖父不像主事人,反而是这个大伯父撑起了整个国公府。
训完了话,穆陈也便不那么严肃了,定下明日晚上家宴,便让众人散了。穆陈也累,但是父亲不管事,总要有人承担起责任来。
大夫人也是习惯了,众人散了,她看看天色,问道:“爷,给你上膳吧,您回来还没用膳呢。”
穆陈点点头,让芳姐做到自己身边来,难得和气地说:“你及笄的时候,爹不在身边,委屈你了,爹给你带了好东西,算是一点弥补吧。”
芳姐儿对父亲又敬又怕,柔声说:“爹爹辛苦了,女儿不觉得委屈,爹爹战场杀敌,为国建功,保重身体为要,不必念着女儿,女儿一切都好!”
穆陈对儿子要求严格,对女儿却难得宠爱,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说到:“爹也不觉得辛苦,边关虽苦,可是有众多将士陪伴,也是一种乐趣!”
父女说着话,底下人摆膳上来,大夫人亲手乘汤奉茶,让芳姐儿下去休息。
芳姐儿年长,也慢慢懂些人事,便知趣地退下,让父母说说私房话。
“你别忙了,也坐下歇歇!陪我用些!”
穆陈指着身边的位子,对大夫人说。
虽然成亲多年,大夫人还是脸色微红,欠身坐下,端个红裴瓷小碗,食不知味地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穆陈常年军旅生涯,吃饭一向很快,刻意放低了速度,也不过盏茶功夫,大夫人叫人撤下去,泡了熏熏的茶来,两人隔着炕桌而坐,琐琐碎碎地说着家常。
“帖子叫人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蓉儿这些日子常在公主府,下午上课,上午一般都是空的。”
“给她上课的是什么人?你查过吗?”
“爷,哪里轮到妾身来查呢,您不知道,蓉儿不愧是公主之女,那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一手把公主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比妾身还要强!”
穆陈来了兴致,问道:“她才八岁,一个人打理公主府?”
大夫人说:“可不是!我去过很多次,明日爷您去过就知道了,伺候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调教出来的,个顶个的顶用。莲姐儿身边跟着的那个叫丁香,就是蓉儿给配的。爷看着如何?”
穆陈说:“我去看一个丫头干什么?不过,莲姐儿身后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可能身上有功夫,还不低呢,也是蓉儿给配的?”
大夫人想想,说:“那个叫素梅,没听蓉儿说起过她会功夫的事,不过看那行事跟蓉儿身边的素心很像,应该是会功夫的!”
穆陈点点头,说:“公主给蓉儿留了不少人手,如果收用得法,应该不会缺人手使。”
大夫人说:“妾身倒是没有问过,毕竟是公主府的人手,我这一张口,让蓉儿误会反倒是我的不是了,不过,我听从管家说起过,公主府就没有停了聘人!前些日子,从管家去从沧州回来,还跟我说起过,公主府的人好像在沧州寻访高手!”
“蓉儿要那么多高手做什么?难道是有人要对她不利?”穆陈脸色沉了下去,坐起身来,严肃地说:“这事你应该问问的,毕竟咱家在军中有些人,如果需要防卫安全,有什么比得上从站上浴血冲杀幸存下来的人更合适的?”
大夫人也认真起来:“爷,这事妾身也是才听说,还不知道真假呢,爷明日去公主府,要不要问问蓉儿?真要人手,咱们从近卫里选一批人,实在不行,幽州军也有路子!”
穆陈点点头,有太多事要问郡主的了,慢慢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