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蓉劝慰端宁说:“大人们之间的事,我们就别要搀和了,各有各的苦,各有各的痛,我们只能干看着,看他们哪一天能想通吧。”
端宁点点头说:“我也不想跟她吵,这些年母亲也很苦,可是我已经没有父亲了,祖父再走了,我,我这心里,我受不了!”
穆蓉说:“生死有命,宁王是个有福的,有你这么孝顺的孙女,他会长命百岁的,不是有句话嘛,蹦跶跶短命鬼,病歪歪百年身!”
端宁噗嗤一声笑了,“蓉儿,你哪里听来的这么粗俗的话!”
穆蓉不想提起那个名字,忙转换了话题,问端宁:“那你今天晚上就住在我这里吧,你带来了几个人?我去让立春好生安置。”
端宁随口说了几个人,春芽夏花跟着来了,还有一队府兵,两个嬷嬷,两个内侍,三驾马车,十几匹马。
端宁笑着斜看了一眼穆蓉,说:“你妹妹过生日,我肯定要给你面子,光贺礼都准备了满满一车,你要怎么谢我?”
穆蓉呆看着端宁,前一秒还哭着呢,这一秒那个诡异调皮的端宁又回来了。
“晚上,我们一起睡?”
穆蓉点点头,一起睡就一起睡,你这表情别这么诡异行不行?
穆蓉反应过来,推了一把端宁,说:“一起睡就一起睡,你别那个表情行不行?”
端宁说:“我还是你姐姐呢,怎么没见你给我过生日?”
穆蓉说:“我才认识你多久?我认识她都九年了,她三岁就进宫陪我了!”
端宁才不管那么多呢,没有从穆蓉这里占到便宜对她来说就是吃亏,她振振有词地说:“我的生日就在下个月,初九,记住了,你要给我过生日。我想想,在皇庄过吧,那个时候秋鱼正肥,正好吃鱼。”
穆蓉拍了她一下,佯装怒道:“九月初九重阳节,我要跟着舅舅登凤凰山祈福,哪有空啊!”
端宁哼了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年大公主及笄,这次的重阳,轮不到你!”
穆蓉语塞,说不出话来,表姐妹两人互相瞪着,然后同时噗嗤一笑,烟消云散。
穆蓉笑着说:“好吧,这个重阳,我去给你过生日,就在皇庄,行了吧?”
端宁胜利了,得意地一笑,忽然想起了什么,面带忧色的说:“刚才那个着红衫的是你妹妹吗?糟了,我是不是吓到她了?”
穆蓉没好气地说:“放心吧,我妹妹也是定国公府的孙小姐好不好,能那么容易被吓到?走吧,我们先去给你换身衣服,你看看你这眼睛肿的,我去找人给你弄些冰来敷一敷。”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花厅上了楼,穆蓉让小满告诉王喜安置端宁郡主的人,便和端宁进了穆蓉的寝室。
“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箱笼都已经到了?”
穆蓉的寝室,端宁的箱笼已经堆在地上了,春芽和夏花正候在门外。
端宁说:“你刚去讲堂我就到了,你那个立春丫鬟把我带到花厅,说要去找你,我没让,只管让她去忙,我想一个人静静,她便去忙活了。看来你这里明日可是大场面啊!”
穆蓉招招手,让春芽和夏花进来,又叫小雪来,帮着先把箱笼给归置好。
小雪见机的快,先一步打了水来,弄湿了帕子,给端宁擦脸,又找了块干帕子,包了些碎冰,轻轻给端宁敷在眼睛上来回滚动。
等差不多能见人了,春芽机灵地找出一套常服,和小雪一左一右给端宁换上。
“蓉儿,你这根本没什么胭脂粉啊,就用香脂,能行吗?”
端宁年纪小,用什么胭脂敷什么粉啊,平时连香脂都不用,只在秋季冬季脸上干燥的时候才稍微涂一涂。
“我才多大?我看你也少用点胭脂粉,那东西据说伤皮肤!你才多大,用点香脂就行了。”
端宁咦的一声,转过头来细细打量穆蓉的脸色,还伸手没正经地勾了穆蓉的下巴一下,笑嘻嘻地说:“这小脸果然顺滑,你都怎么养护的呀。”
穆蓉说:“那不简单呀,蛋清绿豆粉搀和起来敷在脸上,过一刻洗去,连续七天,保证你皮肤白嫩可人,人见人爱。”
“还是你懂,等下把方子写出来,我要带走!”
“姐姐跟妹妹抢东西,真有面子呀!”
“妹妹给姐姐孝敬,天经地义呀!”
这两人到一起,斗不完的嘴,感情却越斗越深,真是奇也怪哉。
端宁当然不至于连敷脸的粉都没带,不过穆蓉说了,对皮肤有害,端宁也就简单地擦了香脂便完。
重新净面,梳头,妆点了脸面,换了新衣,头上的首饰也换了,整个人就像换了样子,容光焕发,又是那个充满了骄傲矜持的高贵郡主了。
“走吧,去找你妹妹,我要跟她当面道个歉!”
莲姐儿不用说,肯定去找阿福玩了,穆蓉带着端宁一路往后面直廊走。
端宁不停地埋怨穆蓉:“你这也太浪费了,这么大的湖不养鱼,就算不吃,养着看看也好啊,有很多鱼很漂亮的!太浪费了。”
穆蓉不为所动地说:“你觉得好看或者好吃,鱼不是这么想的呀。再说了,好吃好看有罪吗?因为人家好吃你就把人家给杀了,因为人家好看,你就把人家关起来,这是什么道理?”
“你这是强词夺理!照你这么说,那花花草草也很漂亮,瓜果蔬菜也很好吃,那你为什么要吃要看?还很残忍地把花摘了,插到花瓶里!”
穆蓉就笑:“可我最少比你强,我不吃鱼,少了多少杀孽?”
端宁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那你吃鸡吗?吃鸭吗?”
穆蓉这个没有办法否认,只好点头。
端宁抚掌大笑说:“我也吃,咱们爱好好像哦!”
穆蓉满头黑线,这是什么神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