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节见沈桐茳脸色不好,便小心搭话说,“能出来一趟不容易吧。”
沈桐茳点头,没应声。
的确,从流芳斋出来一趟,实在太难了,否则也不会捡个大白天,烧纸祭拜冯掌籍了。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小节边往火盆里投纸钱边说,“依着如今的位份,明明可以魂归本家,却是孤身一人,连个能与她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肉身虽未焚化,也是草草就埋了,碑都没立,更别说牌位。好好的,就成了孤魂野鬼。”
最后见冯掌籍那一回,听她提起,曾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想来,应该是个孤儿吧。
也是,但凡被卖进宫里当差的,除了家中实在困难的,大多是失去双亲的孩子,冯掌籍也是可怜。
古代身死,最看重的就是入土为安,再立个牌位有后人供养。冯掌籍虽然入土为安了,却也只是草草埋葬,秋去冬来,到明年春天,野草丛生,怕是想找到那处坟茔都难。
沈桐茳虽然不信鬼神之说,可入乡随俗,心中总有敬畏。便与小节商议,“你可有门路,能否替我将冯掌籍重新厚葬?”
小节闻此,有些犹豫,眼中亦有探究。
“冯掌籍生前待我不错,她不过四十有余,就因病亡故,总也算不得寿终正寝,况且她的死——总之,我心里难受。”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小节笑了笑,“你知道的,我在净乐堂还是有些门路的。只是……”
“银子不是事,要多少,我回头筹齐了给你送来。”
“咳,提银子干嘛,与我见外了不是。我跟净乐堂那些小兄弟,混的很熟,这点忙,还是能指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