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矅听完之后露出了不置可否的神情:“我并不觉得那个胖子帮了什么忙,你别忘了,那个将军府的结界可都是他布下的!如果他没有布下那些结界,那你不就能顺利地使用法术了,又怎么会受制于人?哼,我倒觉得,那胖子没安好心!” “但是,连胖子只是希望和蜀国结盟,太子衍已经答应了他这个要求,他没有理由再帮着昊国。而且,蜀国和昊国结盟之后,对梁国自然会形成威胁。蜀国跟昊国结盟的条件,是加帕尔当政。所以,连胖子必然会支持加帕尔,我看不出他有什么必要做出什么坏心眼的举动。”东方素想了想回答道。 “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或者,可能真的是我太多虑了吧。那么,需要我们把连胖子请过来吗?”九矅莞尔一笑。 东方素笑着点点头:“那就最好不过了。” 得了东方素的命令,九矅立刻吩咐人去请连胖子,自己则利用这个空档的时间,带着东方素前往石公子家人暂居之地。 从清音阁出来,没走多远便是一行里。这里大多是居住的地方,并没有太多的店铺。 在一个怪石环绕的院门前,九矅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你自己进去吧,我可受不了这家的主母,你也自求多福吧。”九矅说完,扭头就和三重道一块儿离开了。 东方素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毕竟那个石芝芝没有被阿绿“收服”之前她可是一点儿也无法喜欢那个石芝芝的。一想到会有两个那样的石芝芝,东方素就有点头头昏。 可惜当她想要跟着逃掉的时候,却被何叔发现了。 何叔一瞧见东方素,激动地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哎呀!苏总管!我家公子还在叨念着,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苏总管,没想到您这就出现了!来来来,快请里面坐!珠儿!珠儿!看茶!” 东方素推搪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里走。阿角一瞧何叔拽着东方素不放手,黑着脸上前生生拉开了何叔的手。何叔也不生气,嘿嘿笑道:“失礼!失礼!” “是谁在外面瞎吵吵!”一个尖锐的女声传来,何叔脸上的笑容立刻凝结了。 东方素寻声望去,就见一名精瘦的妇人穿着耀眼的华服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这名妇人单论长相并不难看,可是表情让人一瞧就不舒服。 “夫人,这位就是苏总管。”何叔连忙上前,毕恭毕敬地向妇人介绍道。 石夫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东方素,冷哼了一声;“一脸妖像!瞧着也没个人样!” “喂!臭老太婆你说什么呢!你敢对我们三合原的妖王大人无礼!?”阿角大怒。 “怎么了!?妖王大人?哼!那我就是没说错啰,果然不是人啰!你凶什么凶!?妖怪就是妖怪!还不让人说是怎的了!?莫名其妙,硬生生把我们一家弄到这个没天没日的地方来,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别以为你们是什么妖怪我就怕了你们!这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这么胡作为非,迟早要遭天谴!要遭雷劈的!”石夫人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 阿角的脸色都变了,要不是东方素拉着,恨不能上前就把这妇人给吞了。 一旁的何叔一听东方素是妖王,又听妇人这般辱骂她,早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敢上前劝,心中还暗暗在想:要是真惹怒了他们,一巴掌拍死这讨厌的妇人才好! 吵闹声传进了院内,石公子杵着一根拐杖,在叶松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石公子一见大娘正在谩骂东方素,而东方素正耐着性子听着她骂,心道不妙。 “大娘!大娘!您要不是说喜欢的镯子旧了吗?不如,让春花陪您出去瞧瞧吧。”石公子慌忙上前笑着说道。 石夫人瞪了石斛一眼,撇嘴说道:“光瞧啊!?”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瞧着中意的就买回来啊!”石斛说着,连忙从腰间撤下钱袋塞进了石夫人的手里。 石夫人接过钱袋掂了掂,幸怏怏地说道:“那我就去看看!你呀,别被这妖精把魂儿给勾走了!” 说完,石夫人在婢女春花的搀扶下,慢条斯理地挪出了院门。 在院门关上的瞬间,院内仿佛凝结的空气忽然活泛起来。石斛笑看向东方素,惨白的脸上多了一抹红霞:“没想苏总管今日到访,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啊,里面请坐!”石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何叔哭笑不得地瞧着自家公子,心道:这位可是三合原的妖王大人,是瞧不上您的,您就别白费这份心了。 想到这里,何叔才想起来,石斛还不知道东方素的真实身份,连忙快步上前,向石斛介绍道:“公子,这位苏总管其实是三合原的妖王大人。” 石斛听了一怔,随即又展露笑靥:“原来是妖王大人啊!失敬失敬!难怪!难怪!” 被他这么一说,东方素倒是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之前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们实情,实在是因为有诸多不便,还望你们多多包涵。” 众人一面客套几句,一面来到了院内。 这小院说是小院,其实不小,是个三进的院落。石家常住的仆从加上家主,里外里不过二十多人,住在这里倒是一点儿也不拥挤,只是比起之前他们自己的宅邸来说,确实狭促了不少。 石斛一路将东方素带到了后院相对清净的地方,院内隐约能够听到敲打木鱼和诵念经文的声音。 见东方素侧耳倾听,石斛连忙解释道:“这是家母正在做功课,她常年吃斋念佛,就是希望能够化解我们一家的冤孽。” 东方素微笑着点点头,心道:若不是你们造了那么多杀业,你母亲也不必如此。然而,即便如此,其实也没有什么用。不过转念一想,说不定就是他母亲一直诚心供奉,才让石斛有机会遇到王衍他们,捡回了性命也说不定呢? 独自坐在一旁反复思量,等回过神来,东方素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干咳了两声,整顿精神说道:“不知道你们在这里还住不住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