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了他一眼又看着胤礽道:“太子殿下所呈何物?” 胤礽一把推开架在自己胸口的长枪,向前迈了一步,神色激动道:“是孤向皇父表达心迹的信。没有一派胡言,句句都出自真心,四弟,你一定要上报给皇父啊,孤。我只能靠你了!” “胤礽,你应该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你还在挣扎什么?废储了,你不是还享受着亲王的待遇吗,哦,就是不能随意出宫,不能再让那些美貌的艳娃**来陪你了,不过至少你还保住一条命不是吗?” “这些不用你来说,孤只是不想背着莫须有的罪名在这里赎罪!弑逆?无论孤做什么都不会对汗阿玛起这个心的,倒是你,只怕什么事都敢做的出来!孤被废储了又如何,怎么样也不会轮到你来当,爱新觉罗家里最没脑子的不就是你吗,给人做嫁衣还浑然不觉,可笑之极!”说着胤礽真的哈哈大笑起来,胤褆被激的满脸通红,他扑过去就要打胤礽,可手腕立刻就被胤禛捉住了,他挣了挣没有挣脱,“老四,你敢阻我!” “您这样做不怕被汗阿玛知道吗?而且我也觉得你是在给人家做嫁衣!” “放屁!”胤褆气的口不择言起来,他很是意外胤禛的手力如此惊人,“本王岂会做给人嫁衣的蠢事来?” 胤禛轻声凑到他的耳边道:“那为何是胤禩做了内务府总管,圣上若是彻底对太子绝了情意又为何让我来看护?这些大哥你想过没有?”说着他松开了手,胤褆瞪着他揉着手腕道:“废储是一定的,只这一条就足以!” “是吗?大哥怎么不去看看朝堂的风向都是向着谁吹的,你为什么只盯着太子看,为什么不去看看周围到底怎么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太子倒了就轮到你了吗?” 胤褆的脸色阴沉下去,他盯着地上的纸屑,半晌才道:“信你可以上呈,但是不能污蔑我。写完后我要过目。” 胤礽正想反驳,他看到胤禛的眼色便只哼了一声,胤褆显然是心思杂乱,他没有多待急急的走了,“四弟!”胤礽含泪拉住了胤禛的手,“大恩不言谢。” 胤禛摇头道:“对我何必言谢。” “汗阿玛是真的要……他一定对我失望之极,可我真的以为……那不过是个庶妃的儿子,他死了我一定要难过到像他们一样?其实心里根本无所谓?我是太子啊,干什么要那样,每一年都有皇子死去,为什么这次就要做成这样?” “二哥,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废储不是只因为这一件事。” “那就是为了我的言行了?我的言行从少时就这样,现在我三十四岁了,汗阿玛突然看不惯了?才不是,还不是被那群为看天下不乱的贼子给鼓动的不得不如此?还是那句话,这江山是爱新觉罗家的,那就是我的,是我这个当了快四十年太子的人的!”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胤禛不得不捂住他的嘴,“您疯了吗?都现在了还说这样的话!要是传到汗阿玛耳朵里……” 胤礽发呆似的看着胤禛,唏嘘道,“你这样子真跟小时候没什么差别,就是性子越变越冷了,还是那个时候好,我说什么你都听。”看胤禛也怔住,胤礽弹了他的脑门一下,“要是你我换一换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对谁都好。”胤禛摸着额头,想起小时候他们常这样做的。特别是胤礽发现自己做错了功课时,就会这样先弹一下再取笑最后认真的讲解。时光易逝,自己和他有多久没有抵足谈心了?太子的光环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后就会变成拒人千里之外的障碍,君臣之差千里之外。 从咸安宫回来时已经起了暮色,胤禛的怀里揣着胤礽上呈康熙的折子,望着夕阳下的干清宫。他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在胤禛为胤礽奔走试图以苦情来感动康熙的时候,昭告天下的废储奏折还是按时颁布了,接着就是胤褆急功近利的向朝臣推荐自己,并且利用一切机会出现在康熙眼前。胤禛觉得累就是在今日。这十日他的心一直是紧绷的,每日的睡眠超不过两个时辰,直到他在朝会后去见康熙继续请求时晕倒了。那硬生生压下去的疲惫才显现出来,于是做父亲的拒绝再听他的劝说,而是以旨意的名义强制让他回去休息几日,出了宫的胤禛先是去了十三的府邸,这里依旧是戒备森严。看守的统领也依然是那句话,“四爷,十三爷什么都好,就是不准出府,您还是回吧。有什么口讯奴才给您传。” 胤禛不知道这个态度卑谦的统领到底有没有给自己传过口讯,这些日子的被拒也让他失了一定能见到的信心。这次胤禛没有传话,而是让统领转交了一个用旧的扳指,那是胤祥十二岁时送他的礼物,这些年胤禛一直戴着的,他想说的其实只有一件事,不论发什么我永远都是你的四哥。等东西送进去后胤禛才离开,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琅茹茹,那里胤禛可以得到安宁。 茹茹安静的听着胤禛说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时而愤慨时而悲伤,时而激动时而无奈,茹茹也因为他的情绪受到了感染,“四爷,会没事的。”茹茹伸出了手,她的手冰凉,胤禛的脸却很温热,那上面有泪水的痕迹,“没事吗?”胤禛压住她的手,“这是你的感觉?那种叫直觉的东西,还是你预见到了?” 茹茹叹息道:“您不要追问,其实您只要相信万岁爷的睿智就好,他绝不会把大清的江山交给一个庸人一个莽夫或者一个……”她想了想才道:“柔奸之人的手上。” 胤禛的心一动,茹茹继续道:“虽然您说的不多,可我还是能感觉到您准备支持太子到底了,如果那是您的本心就这么做吧。” “本心,这是我第二次听说了。”茹茹惊讶的等着他说,胤禛却不说话了,他一下拉过茹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样的姿势让茹茹觉得很害羞,太亲密了!可胤禛抱着她的腰道:“好累。让我歇歇。”茹茹不说话了,没一会儿功夫就感到胤禛睡着了,她叹了口气不再动,生怕惊了他,休息吧,这场战斗还只是才开始。 当时间进入到了十月,因废储立储而变的动荡的京师又发生一件事,皇三子胤祉突然上了密折,称胤褆与一个会巫术的人有来往,以此陷害废太子。康熙生平最恨巫术之类的事,他立刻遣人去查,果然在太子住的毓庆宫某处地下厌胜之物,这时又有胤褆的一个侍卫自杀,他写了一封信证明是直郡王让他用巫术镇魇太子,又有毓庆宫中的宫女说曾看到叫贾忠的太监在撷芳殿一株树下埋东西,查挖后又是厌胜用的东西。胤褆知道后大怒,大骂胤祉,甚至挣脱了押解的护卫军,提起锦凳就砸了胤祉,幸好有护卫反应快扯了三皇子一把,胤祉这才没有受伤,康熙见长子竟然在人证物证前还如此嚣张,气的用镇纸砸了过去,一下就砸到他的头上,胤褆痛唿一声扑地不起,康熙盛怒之下呵斥道:“像你这么个残害亲兄弟之人岂可配做爱新觉罗家之人!像你这样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的东西,天理国法皆所不容!你秉性躁急愚顽,还想继任太子之位?可笑之极!” 此时四贝勒胤禛上奏康熙称前些日子太子有些疯癫之症,认不清人,不知道自己是谁,太医看过后病因不明,可就在昨日人突然就清醒过来,又写了血书明志,说绝无弑逆之心请圣上明察。康熙听后久久不语,这时又有太监通传说惠妃求见,这个和帝王同岁的女子大妆在身,神色肃穆她的眉眼间显出了坚定的意志,本以为她是来求情的,但惠妃却道:“胤褆不孝,请置正法。”此言一出周围的人都震惊,惠妃继续道:“妾乃胤褆生母,最知此子性格,他一直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才做下许多天理不容的事来,可是遣人去藏匿厌胜之物的事一定不是他所为,妾知道这样说一定会被以为是袒护亲儿,但也无所谓了,只他觊觎东宫之位的行事足以让他死了。只望圣上念及胤褆是长子亲儿,又在战场上立过军功的情分上,免了连带之罪吧。” 说完惠妃叩首在地,康熙从上而下正好能看到惠妃头上生出的华发,心里就是一痛,对这个女人也曾有过短暂的情意,而帝王即使是暴怒也不曾动过杀子之心,所以他当机立断道:“胤褆虽罪大恶极,但他却如你所说,而且哪里会有父亲残害亲儿的呢……朕宣旨,革胤褆王爵,终身幽禁于寓所……”他顿了顿,眼光扫过一众儿子,“其所属包衣佐领及人口,均分给十四贝子胤祯及八贝勒胤禩之子弘旺。” 惠妃听过谢恩,她顿首后起身,满脸泪痕的女子转身而走时,停在胤禩跟前用要杀人的眼盯了他一眼,胤禩只当没看到,神色安宁保持着感激涕零的躬身姿态,惠妃冷笑一声继续门口走去,她的眼狠狠的如刀似的看过低着头的胤祉,又看过盯了直视自己带着挑衅意味的胤祯,最后她看了眼胤禛,嗤笑一声大步离去。 干清宫,东暖阁。 胤禛小意的落下一白子,半晌对面的人只是盯着棋盘,他安静的等着,入冬前的冰冷的暖阳起不了令人温暖的能力。这是胤禛第二次被帝王招至宫中伴君下棋,却并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殊荣,这段时间他的皇父不但让胤禩过来陪下棋,还会指点胤祯的武技,他会去永和宫与德妃一道用膳,也会亲去胤祉的府邸小住一日,所以胤禛并不觉得再次被皇帝招进宫中有什么耐人寻味的特别意义,他只是在想什么时候进言请求帝王宽恕太子才好,至少不是现在这时候,康熙明显的是有心事,这心事会是考虑储君人选吗? 胤禛想到这里就不由的紧张起来,他知道有多少人在保举胤禩,就在昨日的密会上阿灵阿和鄂伦岱等朝中重臣一致推举胤禩,说他贤德仁善,所有的阿哥里再也没有比他更适合入主东宫的。那些话多少都刺激到了胤禛,他替胤礽担忧也为自己的弱势郁结。 康熙帝清脆的落子声让胤禛回过了神,他记起五日前第一次被皇父召见下棋时自己故意提到了小时候和胤礽下棋的事,那时只有十岁的胤禛被十四岁的少年太子完败,屡下屡败后还在坚持,康熙看不过眼就在旁指点他,这样反而引的胤礽大感兴趣,能挑战皇父对意气风发的少年实在是件很刺激的事! “他只输了三目。”康熙带着对往昔美好时光的喜悦,怀念般的低语。 “儿臣到现在依旧是下不过汗阿玛的,若是二哥……不晓得是不是还会只输三目呢。”帝王若有所思的看着胤禛道:“你为什么一直在支持他,即使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胤禛道:“因为儿臣一直记得数十年的兄弟情谊,二哥对儿臣如同亲兄,纵然是有过失,儿臣也不能忘他助我亲善我的事情,就在儿臣最失意的时候是他也没有放弃过我。” 康熙听到这里,感慨的叹息一声,“是的。你那个时候的确是很难,保成待你确实不同一般人。你这样做可见也是不忘亲情,是皇帝又如何,也是人,是人就会难忘。”说完这些话帝王便让胤禛退下去了。 胤禛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起到感化帝王的作用,而这次。他出神在想立储的同时有没有可能想到复立呢?如果再问自己以前的事就有可能真的动心了吧,他低头想着心事。 康熙帝已经落下了子,他抬眼就看到胤禛蹙着眉怔怔发呆的样子,“你可知道胤禩是怎么处理凌普的案子吗?” 胤禛怎么会不知道。但他却做出疑惑之色道:“儿臣不甚清楚,大约是依法行事吧。” “胤禩做事如同其为人。”康熙带着嘲讽意味道:“该你落子了。” 胤禛取子落子后没有说话,康熙继续道:“怀柔并不适合用在所有的事上。你以为宽和是好是坏?” “这,得因事而定,不能一概用之。” 康熙笑了笑道:“但也不能严苛过甚,过犹不及。” 胤禛知道这是在说自己,立刻撩袍跪下道:“儿臣知错。” “起来。朕并不是责备你,且不论是否赞成你处事待人之道,至少你是没有私心的做事,只这一点就比很多人都要好。” 胤禛感激涕零的谢恩,余下的时光里康熙再也没有说什么。等出了宫胤禛才出了口气,夜里他又收到了暗卫带来的消息。在他走后不久胤褆上书圣上保奏胤禩为储君,胤禛一听就笑了,谋士戴铎也笑了,“四爷,看来大阿哥终于聪明了一回了。属下以为再也没有人比主子更了解圣意了,作为帝王最忌恨的就是结党,最容不下的就是分化权柄……” 胤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戴铎立即敛容拱手道:“是属下妄言了,属下这就去部署下一步。” 待戴铎走后,胤禛坐回到椅子上,他看着夜色沉沉难言的沉重感涌上心头,兄弟亲情?他真的有吗?想起康熙看着自己的神情,他觉得很愧疚,可是既然开始了,就只能是你死我活而已。不晓得这一切那个人是不是知道,她会理解还是恐惧?胤禛提笔沾墨,写下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他久久看着句子脸上显出了悲哀之色,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真有此等心境。 一日之后就是寒衣节,在户部公务的胤禛不出意料之外的听到了这样的消息:江湖术士,白云观道士巽元子被捉,今日押解进宫,康熙帝要亲自审问。在众人面前胤禛自然是露出震惊的表情,很快事情就被英明的帝王审问清楚,此人欲集结江湖高手刺杀胤礽,因为担忧康熙复立太子,至于担忧的原因是太子失德,若再次他为储君将来必定天下大乱,谋杀胤礽这可是大罪,康熙自然是盛怒,但是听到最后定下的凌迟之罚后胤禛在心里笑了,果然康熙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其实只要认真去查就可以知道此人和世家宗室一向过从甚密,而且只要再往下查就能知道他曾给八贝勒胤禩相过面,说他有九五之尊的面相,而这也是今日市井盛传的贤王胤禩是命定之主的由来,至于是谁放的风声那就是不言而喻的事了。 胤禛保持着沉默,他所作的就像所有纯臣会做的那样,请皇帝不要过于劳累要注意身体,又日日去皇太后处请安,和立储做的最多的就是传送废太子表忠心的折子。对于胤禩一干人所作的一切不发表任何意见,他回避了和胤禩相关的所有事。 但是胤禛避不了的是和一干兄弟被强迫观看巽元子的凌迟之刑。午门前没有一个闲杂人,只有爱新觉罗家的阿哥们,康熙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朕此生最恨的就是以神鬼之说妖言惑众,何谓命定,在朕这里没有命定,储君的事不是由天定,是由朕!没有任何人能左右朕的决定,即使是和天下人为敌又如何?”说着他看着平静的胤禩,“朕听说这个叫巽元子的是个神仙,他曾说自己会长命百岁。与天齐寿,可是朕不信。朕以为他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工具,一个想获得地位权力的奸诈之徒,既是神仙何惧刀剑乎?朕要你们看清楚他,巽元子,这个张明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和你们一样有心肠有肝胆?” 张明德被押上来的时候,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神志模煳得被缚在十字形的刑架上时他才清醒过来,看到眼前是熟悉的皇子们张明德突然很想笑。胤禩的表情只有憎恨,就像真正被陷害的人看到罪魁祸首时那样的憎恨,胤禟畏惧面具下掩盖的是对血腥的期许。没错的他想看到血肉横飞的场景,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还有谁,哦,胤祉是真的在害怕。胤祺闭着眼是在念佛?他难道忘了也曾向自己问过是否有缘大宝?其他人都是那个样子,既恐惧又想让自己快点死去,再无后顾之忧?可笑之极的所谓皇族…… 张明德只看了一眼康熙,他不敢再看第二眼,帝王的龙息让他的唿吸都变的困难起来。而且还有人有类似的气息,张明德看过去。在第二排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双眼,四贝勒……他果然不是凡人,但是星图不是指明了正主,又怎么可能会错!这都是怎么回事?! 不容他多想行刑人的第一刀下来了,眼皮覆盖下来张明德看不到了,在忍受到第二十三刀后他痛苦的呻吟出声,割掉舌头不能说话,可这支支吾吾的闷哼更揪人心。血色中张明德想起了一件事,十年前的某个初秋,他应邀去八贝勒府看相,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名叫琅茹茹的女孩儿,她说“心中还有欲者,一个连自家性命的年限都看不准的命师,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只能活到二十呢?”她还说:“你这个徒弟我可收不起。十年之后你若无事再说吧。”这件事张明德早就忘了,可偏偏在将死之时想了起来,他又勐然想起似乎就是这个女孩儿嫁进了四贝勒府,张明德忽然就想通了,变数!变数! 这时就听有人叹息道:“都说了你修为不够,进了红尘必定有性命之忧,你却偏偏不信我这个老头的话,看看,应验了吧。” 张明德不能视人,灵识却能看到自己对面悬空坐了个道士,破衣烂衫,瘦小枯干,稀疏的白发在头顶挽了个发髻,又用一截树枝当簪子。此人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师傅,张明德见他如同见了救命稻草,“师傅,徒儿知错了,求您救救我!” “你知什么错啦?”老道士笑眯眯的问道。 张明德惨笑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学业有成,通晓过去未来,可今日才发现所谓知晓天命不过是误入歧途,所谓长生不死术在龙息之威下竟起不到半点作用,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以为爱新觉罗玄烨是三千界的九五之龙投胎,原来他竟是天外天的龙主,而且我更是看错了这一界的真相,卷入大神相争岂会不死?” “嗯,看来你真是看明白了。不过要是让你再选一次估摸着还是会出山,你啊,就是凡心不死,争胜之心不死,结果输的连肉身都没有了。” “师傅找到师妹了吗?” “找是找到了,不过已经乱七八糟的进不了我的门,时机不到时机不到啊。对了,你是不是见到琅茹茹啦,感觉如何?” “变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