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了声又去看背后的符,很复杂的画法,各种线条组成了奇怪的样子,她又拿起一块去看,一模一样。 “我记得阿才曾说过,货都是一样的绝无两样。你说会只是一家在做吗?” 伍十弦想了想,“如果是那样就说明这东西很难被仿制,但是听说以前不同的省都有不同的人在做。” 茹茹闻了闻鸦片道:“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这里有些其他东西。” “什么东西?” 茹茹伸出右手,伍十弦看到了那熟悉的金色佛纹,“它有点异常,虽然很轻微但是我能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类似于灵气的东西。” “和这个符有关吗?” “嗯,也许,不过我没见过这样的符,也许你可以让四爷去查一下!”茹茹见伍十弦的眼光闪了闪,她有些尴尬的站起来去寻了一张纸,又用墨涂在那个符上,在纸上拓上了这个印子。 伍十弦道:“如果真如你所说,主事人的目的就很可怕了。” “我也觉得。”茹茹忧愁的叹了口气,“鸦片本来就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再加上这种诡异的符,真不知道吸食了这东西的人会怎么样?” “飘飘欲仙,食髓知味。” 茹茹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在青楼见到有人在吸食。”伍十弦想起了那个死在自己刀下的女人,死亡都没有让她说出上线是谁,鲜血也没有让她感到一丝痛苦,被风尘摧残的脸上在笑,****的身体有层淡淡的粉色,是那种少女的颜色,脖子上流下的血染红了身体,她最后遗憾的说:“就差几天我就能回到十八岁了,不过真的如他说的,死的时候是最美妙的啊。” “阿弦?”茹茹很少见他有疑惑的时候,这不由的让人担心事情的严重性。 拓纸已经干了,伍十弦把它折好,“茹茹,我要把这个送走。你在这里等我,大约半个时辰我就回来。”茹茹点点头,伍十弦起身要走,他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还是换家客栈,住在这里我觉得不安全。” 茹茹坐在福来客栈对面的一家茶楼雅间里,她只把窗户开了一道缝隙,一炷香过去了她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异常。十五块鸦片整齐的摆在眼前,她就着灯火仔细看着,这些花纹都是由一个模子印上去的,没有丝毫差别,看着它们茹茹觉得很不舒服,她把从阿才那里买来的鸦片拿出来对比,按着花纹的样子应该是从边角处掰下来的,但是这个就没有带给茹茹什么特别的感觉,难道是因为它太少了,符不完整所以失效了?茹茹想了想,用指甲挑下一个小渣滓尝了一下,很古怪的味道,她又从整块的上面也挑下来一点点尝了,是相同的味道,茹茹吐掉了口里的残余物又用茶水漱了口。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她叹了口气,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出乎意料,看了眼窗外,对面一切正常。 可当茹茹转过头,她啊的惊叫出声,一个女人坐在她的对面,一个披着头发穿着艳丽又暴露的女人,她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可放在桌上的手却只像是十七八岁的姑娘般光滑柔嫩。她对茹茹笑了,“不是这样用的。”说着她把桌上的烟枪拿过来,把鸦片放进去,点着了之后放在口里狠狠的吸了一下。屋里顿时充满了甜香的烟,那些烟在空中变化着图形,皆是********的场景,茹茹只看了一眼就红了脸,那女人咯咯笑道:“这才是它的好处之一,最大的秘密不是在这,是在这里面。”她指着整块的鸦片道,“只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茹茹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打开来看看啊。”她用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敲了敲鸦片。 茹茹考虑了一下,拿过一整块从中间掰开来,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仔细看。”那女人又抽了一口烟,茹茹尽量不去关注烟里的艳色无边,她仔细观察着掰开的鸦片,终于发现了女人要她看的东西。“头发?” 她连续又掰开了四个。里面都有头发,当她用手想揪出头发时手腕上的佛纹发出微弱的光。那女人惊叫一声退到了墙角的黑影里,茹茹没管她继续拉出这根头发,从长度来看分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她离得很近在看却越看越觉得眼花,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来:“茹茹。” 茹茹回身去看。只见胤禛站在门口,他一脸的担忧向自己走过来,“你为什么走?这些日子我很想你。”茹茹直呆呆的看着他走近又拉住自己的手,温柔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爱意。她觉得心跳的很厉害,这场景让她想起胤禛教自己刻章的时候,执手而教的暧昧。心也是跳的这么厉害的,当看到空中的烟形成的各种旖旎她羞窘的不知该怎么做才好,低下头又看到蜷缩在墙角的女子竟然在和那个球哥在做那件事,她看得又惊又羞,女人娇嗔的呻吟越来越响。茹茹想捂住耳朵可她抽不回手,胤禛拥住了她,他的唇蹭着自己的脸颊,轻柔的声音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茹茹迷迷煳煳的嗯了声,她觉得内心深处就是这样想。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她抱着他说:“你会一直爱我吗?” “我会的。”他的承诺很坚定。茹茹从来没有这样的欣喜的感觉。她对这承诺深信不疑,她对自己的爱也深信不疑。 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接着灼热的气浪涌了进来,空中的烟瞬间消散,墙角的女人和男人也消失了,茹茹勐然就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居然抱着伍十弦,他们俩同时松开了手,尴尬的互视着。又是一声爆炸,伍十弦护着茹茹重新倒在地上,茹茹仰着脸看着那个离自己很近的男人,她越过他的肩看到火光映着窗纸,外面的人在高喊着“着火了。”凌乱的奔跑和车轱辘碾压石板的声音此起彼伏,“着火了。”茹茹重复了一句,她闻到更加浓郁的甜香,是鸦片……这个念头只晃了一下,茹茹就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她上面的人是胤禛,他压住她的手腕,低头吻了下去,这是个很缠绵的吻,让茹茹的心都融化了,她在这一刻觉得什么都比不过爱情,为了爱让她做什么都可以,于是她的回应和对方一样的热烈,以至于她忽略掉了手腕上的疼痛。 窗外的火在燃烧,已经蔓延到茶楼了,杯水车薪的水桶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人们舍弃了财物开始逃命,火烧到了茹茹的雅间,又很快烧到了桌子上,那些鸦片膏在火里开始融化,包括里面的头发。伍十弦和茹茹几乎是同时清醒过来,当发现是唇齿纠缠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惊愕,旋即伍十弦就立刻起身,茹茹还躺在地上发怔,她摸着嘴唇回想着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伍十弦一把拉她起来,“火烧到这里了,快走!” 茹茹茫然的被伍十弦拉着从窗户跃了出去,人们只顾着逃命哪里还顾得上有人从二楼往下跳,在奔逃人流里伍十弦一直紧紧拉着茹茹的手,他一点也不像表面上那样镇定,方才的事已经扰乱了他的心,伍十弦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到后来连心也屈从了,如果不是这场火会一定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幸亏及时回过了神,幸亏吗?难道不是甘之若饴? 分心的侍卫长没有察觉到离他们不远处的屋嵴上站着一个蒙面男子,露在外面的眼盯着人群里的伍十弦,他冷哼了一声,自语道:“原来是你。”他毫不迟疑的把背着的弓拿了下来,从箭囊里取出了箭,搭弓拉箭对准的正是伍十弦的后心。烈火中他毫不掩饰杀气,那气息似乎都能让火退避三舍,手指一动箭飞了出去,它巧妙的避开了其他人直击伍十弦。 在奔逃中茹茹终于恢复了冷静,她知道刚才的一切一定是鸦片引发的幻觉,可为什么正好就是伍十弦呢?这实在是太尴尬了。茹茹的余光看到一个孩子没拉住母亲的衣襟摔倒了,后面的人就要踩上来,茹茹叫了声当心就挣开伍十弦的手回身去拉那孩子,伍十弦也跟着变了方向,也就是这一变他感到了杀机,甚至看到了一道光擦身而过,肋下火辣辣的痛,前方有人惨叫,他下意识的就矮身,在第二道光到之前他已经跃起躲到了板车后面,“茹茹!”他喊了声。茹茹忙把孩子交给他的母亲后立即也跃到伍十弦身边。 “是谁?” “不知道。” 伍十弦把压着伤处的手松开,他拔出了剑,茹茹见到他手上的血吓了一大跳,她忙低头审视起来,发现是左肋受了擦伤后这才松了口气,她也拔出了匕首,“那人怎么不射箭了?” “两击不中,自然是不会再用这法子杀人了。而且……”他看了眼守着尸体嚎啕大哭的男子,茹茹这才发现有人死了,死者是个女子,她已经身首分离了,她的丈夫抱着人头在哭,那箭有大半已经没入了石板地里,茹茹震惊,自语道:“这是人射出的箭吗?!” 伍十弦哼了声,茹茹又问:“怎么办?” 这时的路上已经来了许多逆向而行的水车,还有不少官兵,“先混进去。”说着侍卫长又一次拉住茹茹进了人群中。因为入了夜各城门都关了,逃命的人们被官兵聚集在一起安置在离火灾现场稍远的地方,伍十弦和茹茹就混在这些人里。 “就这么等吗?”黑暗中茹茹悄声问。 “他们既然已经发现了必然会在城外等着,现在这里反倒是安全的。” “你把信送出去了吗?” “嗯。” “那就好,四爷什么时候会收到信。” “如无意外会在十日后。” “十日!来的及吗?” “先安全脱身再说。” “怎么做?” 伍十弦用行动给了茹茹解释,他上前去和士兵说话,那士兵去叫来了他们的队长,半个时辰后茹茹就到了府衙,这里是泉州知府的官邸。“这么说你们是来秘查泉州买卖鸦片一事的?”在确认了伍十弦的身份后,泉州知府陆安神色凝重。 “陆大人清楚这件事吗?” “我并不十分清楚……”知府焦急的搓着手来回走着,“从来没有人举报过这件事,我甚至没有察觉,这场火真的是因为你们查出了端倪才被人放的?纵火可不是小罪啊。你们知道具体是谁做的吗?” “不知。” “那么他们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醉仙楼。” “醉仙楼?!昨日那里出了命案,主事的老鸨死了,我刚受理了这案子,也让人去查了,那里没查到鸦片啊。” “那就要靠知府大人来详查了,现在我们要出城回京向皇上禀报此事,我怕沿途会被伏击还请大人派人护送。” “当然当然。那么伍大人准备什么时候走?” “事不迟疑,就现在。” “这么急,好吧,我去准备。”陆知府遣人照应伍十弦和茹茹,自己亲自去布置了。 “真要回京?”安静中茹茹问了句,伍十弦没有回身他抬头看着房中的匾额“宁静致远”。 “阿弦?” 伍十弦回身看着她,这是他们自茶楼之后第一次对视,侍卫长走到近前,俯身在茹茹耳边低语道:“不。南下。 陆安很焦急,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神仙膏的事居然会被朝廷察觉,之前没有得到消息说会派人来暗查,这一查已经查到了醉仙楼。伍十弦是谁的人陆安当然知道,他焦急万分,不是恐惧事发会失去性命牵连家人而是恐惧再也不能品味到神仙膏的滋味!此时的他蹲在密室的箱子跟前,考究的盒子里放着两块黑色的药膏,他像宝贝一样的将它们捧起,正面是罂粟背面则是符箓,吃了能成仙的极品之物啊,绝对不能他们坏了好事! “你想好了吗?”背着弓的蒙面人冷冰冰的问道。 “是的。”陆安回头,他在狰狞的在笑,这不是蒙面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他鄙夷的看着知府,这个饱读诗书的儒雅男子现在看上去就和鬼差不多了。蒙面人很庆幸自己没有去吸食这东西,他信奉的只有钱,多的数不清的钱,一想到对方的许诺,那几辈子都用不尽的钱足以让他卖命了。只是要对付的人是四贝勒府上的侍卫长,那个以剑法高绝而出名的男人,早都想会一会了!现在不就是个大好机会吗,这颗人头大约能换回一座豪宅吧,另一个不值得自己出箭,就让这些人除去就好了。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蒙面人道:“你去布置,我来杀伍十弦。谁也别跟我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