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她,我还不至于如此。她是救过图涅的更是救过皇子们的,我只是替贝勒爷着想。” “你觉得本宫会信一个背主之人的话?” 非印抬头看着她道:“您不信我也无话可说。不过论起当年之事……您该知道我是逼不得已。”她的语气变的有些硬冷。 “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逼不得已,舍身为义之人也不少,你若那么刚烈为什么不去死?” “当年我只是个十二岁的女孩,舍身为义的事是做不出来的,能做的就是求生。阿玛顺从了您的意思,他让自家女儿嫁了人,那时的四爷是个什么样谁都清楚,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他为了求生能这么做,我在府邸也是为了求生,又有什么办法!” “所以本宫给了你家很多好处。可你却还是背主了。”德妃道:“女人啊,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没有立场了。” “我不爱他!一点都不!只不过我明白我和他才是同一条船上的,说起背主,我不过是没有再向您如实汇报四爷的情况而已,就只是这样也躲不过您赐的药啊!” “本宫明白,所以没有让你死去,这已经很宽容了!” “与其这样,还不若死!”非印吼了出来,她恨的握紧了拳头。 “可你不是活下来了?而且还想出了法子,可惜啊……”德妃摇头叹息道,“本宫不想再追究了,可老天还是……” 非印不语,德妃看着阴沉了神色的儿媳:“你想借本宫的手除去琅茹茹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继续做以前没有完成的事。” 非印嘲讽的笑了,她直视着德妃道:“这回可是您猜错了,要琅茹茹命的不是我。您想怎么处置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就是不晓得贝勒爷会有什么反应。我确实怕,怕会牵连到整个府邸那样对我也是无益的,所以才有些担心罢了。不过您可别因此想要挟我什么,我现在还怕失去什么呢?” 德妃看着她似乎在考量这话里的真假,非印却在这个时候告退了,意外的德妃竟没有阻拦她,不过她已经不想理会那么多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碧玺提心吊胆的跟着主子出了宫,直到了马车上她才小意的问道:“福晋,琅格格会怎么样?” “不知道。”她疲惫又烦躁的回答道。 “这件事真是她做的?” 非印冷笑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多嘴了?”碧玺忙低头不敢再说话。四福晋靠着车壁觉得全身都虚脱了,应对德妃果然是件很难的事,但是还比不得面对那个和尚,他似乎能看到人心,他充满诱惑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福晋,您不用否认自己恨琅茹茹,恨她居然能让四爷动心了,要不然你为什么私扣了她的信?不,不要着急,和尚我没想着要揭穿你做的事,我不过是和你一样的想法,此人如此碍眼,不若让她消失好了。” 这是茹茹被关在这间堆满了花卉的小屋的第二日,此间除了花和空花盆就什么也没有,她已经很饿了,可是没有人来送饭。房子建的很奇怪,窗户高且小,茹茹曾想跃到房梁上去看看自己身处何方,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真气被锁死了,这是种很高明的点穴,一定是那个人,茹茹想起记忆中最后闪现的人影,永和宫的大内高手啊。她苦笑的放弃了调息,身上是没有什么伤,饥饿却很是难耐,而且一想到可能会被秘密处死她就感到恐惧。茹茹想这有可能是德妃的阴谋,她也想过也许是非印想除去自己的手段,可就算是真的也无济于事,想让一个人死实在是太容易了,原因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如果这时胤禛在北京是不是会来救自己呢?这会不是就是他想让自己死呢,那夜自己说了那样的话,就是故意让他听的,难道就是因为表达了去意便想让自己死?茹茹越想越复杂,她觉得整个北京都充满了阴谋的味道。 到了第三日终于来人了,来的是含香,她推门进来用阴冷的眼看着自己,茹茹也看着她,含香将手里的食盒扔到地上,“娘娘说了,一切等回禀了万岁爷再说,所以你就先活着吧。”茹茹没有说话探手去拿食盒,突然含香一脚将食盒踢开了,几个饽饽滚落了出来,茹茹抬头,那女人看着她,当看到琅茹茹居然还是没有说话反而去捡弄脏的饽饽时,这位大宫女的脸更加阴郁起来,她突然揪住茹茹的头发把她拽倒:“像你这样的女人我的多了,自以为得到男人的恩宠就把自己当做主子了,不要脸的商妇之女,你就是个****的贱婢!贱婢!” 茹茹反手去擒拿她的手腕,就势就将她摔倒在地上,这回是茹茹俯视着她道:“不要惹我。”含香惊愕。突然就咯咯笑了起来,茹茹皱着眉看着这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含香喊了起来,“来人啊,琅茹茹要杀人!!” 被封闭了内息果然是件非常不利的事情,茹茹暗恨,否则哪里能落的如此境地。因为“打了”永和宫的掌事宫女,惹得德妃震怒,她下令将茹茹绑了起来,之前茹茹还不知道这间屋子靠墙放的木十字是做什么用的。现在她知道了。上面明显有着血迹,这让茹茹想到了宋暮云说过的往事,永和宫的惩罚果然很多。比如现在那个叫含香的女人就一脸亢奋的用牛筋用力捆住自己的手足,然后她开始往茹茹身上倒水。 “这天气还不是很热,你很幸运啊。”全身被淋湿的感觉极其不好,水滴从脸上淌下来茹茹低着头不言语,她在想能不能在牛筋干燥前挣脱出来。这样的收缩是会让肌肉坏死的!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含香抽了她一掌,见只换来了对方轻蔑的一眼,宫女愤怒了,她拿过马鞭开始用力抽打茹茹。 茹茹咬着牙道:“你这狗奴才敢再动我一下,我就算被定罪也会拉着你一道死!!” 含香的手停在空中,在门外的小喜探首道:“姑姑,算了吧。” 含香咯咯笑道:“是么,要是在没见到万岁爷的时候你就死了呢?” 茹茹阴测测道:“那你更快就会死的。呵。就像你身后那个女人一样的死法。”她望向含香的身后,“她说很冷呢,那是什么。是雪?她是冻死的吗?含香姑姑?” 含香的笑僵硬在脸上,她勐然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她像见了鬼似地盯着琅茹茹。后者虽然狼狈身上皆是污渍但神色是那么从容,一定也没有害怕的迹象,这让含香很愤怒也很忐忑,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之前在这间屋子关过的人无一不是哭着求自己放过他们,无一不是带着畏惧而死的,为什么她一点都不害怕呢?她真的看到魂魄了?怎么可能,要来索命早就该来了……到底含香还是不敢再动手了,她扔掉手里的皮鞭,整理了一下仪容冷笑的望着琅茹茹,转身离去前她对小喜道:“看好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还有,不要给她饭吃。” 当门关上后茹茹才松了口气,变态的女人!她在心里暗暗咒骂,已经这么久了他是不是该回来了?胤禛……茹茹对自己现在很想这个男人而感到羞耻,不是已经不指望他了吗?不是猜测也许这就是他布置的陷阱吗?为什么还有期待呢?因为共同患难过,而他确实是个好搭档?想到这里茹茹自嘲的叹了口气,被困永和宫,只要非印不说是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她看了看两边的手腕,扎的是相当紧,手都已经变成红紫色了,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手就废了,脚踝上的捆绑似乎没有那么紧,但是也很难挣脱,现在她身上没有一样尖锐的东西,甚至动一下都很难,茹茹稍一动被打到的地方就很痛,在幻境都困不死难道会死在这里?不,茹茹重新坚定起来,她觉得总归会想到法子的。 又过了三个时辰,窗外的阳光变淡了,黑夜降临的时候也没有想出解脱的方法,茹茹盯着被踩烂的饽饽,眼前发晕,真的要被饿死了,不,是渴死的。她舔着干裂的嘴唇,口腔里一点唾液也没有,她觉得唿吸不上来了,手和脚都没有了知觉,就算被救活……也跟废人一样了吧,不能拿刀和剑不能运针,不能去雕刻印章,一想到印章她就想到了胤禛,回忆那么清晰的出现了。那个拿着刻刀仔细讲解的男人,他的手指长而有力,石屑的碎末落到手背上和桌子上,他说力道要适合,不能过于用力,每一处纹路需要的力度都不样……茹茹想起在水柱里他拉住自己时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现在?! 茹茹的心扑腾腾狂跳了起来,她感到他在用手抚摸自己的脸,“胤禛”,茹茹在心里叫着这个名字,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出来,对方低低的回应道:“是我。” 当茹茹的神志恢复过来,她的笑凝固在脸上,“十四爷?” 胤祯看着她的表情似是怔了怔,收回手冷笑的看着她,“真不幸啊,让你失望了。” 茹茹向外看了一下,“他是你的人?” “小喜?算是半个吧,主要还是额涅的人,不过近日他的手气不太好,而我又很想知道谁在这间屋子里,永和宫并没有少人。” “现在您知道关的是谁了?” “嗯,所以我在想我都知道了,四哥会不知道吗?” “四爷回来了?” “看你的样子很吃惊,不错,昨儿回来的,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想来救你,这个时候他们大概还在夜宴吧,和我四嫂,还有那个姓耿的格格。” 茹茹已不能保持镇定,她只是努力在保持不在这人面前露出软弱,胤祯盯着她看,茹茹觉得他越来越模煳,“你这么在意他?”胤祯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 茹茹不说话,胤祯凑近到她的耳边道:“你要是求我,爷说不定会考虑放了你。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把我关在这里的人是德妃。” “那又怎么样?” “即使您是她的儿子,私自放了我她也会动怒的,要知道我可是要用巫祝之法陷害福晋和娘娘的罪人。” “哈,这么说你宁可千刀万剐也不愿意求我?” “您是十四爷,帮我一定会要好处的,我怕那是我不能给的。” 胤祯的脸色变了变,茹茹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怒意,年轻的皇子盯着她看,似乎要看穿她的真心,然后他就吻住她的唇,这吻一如既往的暴力,茹茹不能挣扎只能任凭他肆意妄为,直到门口小喜的声音响起,“十四爷,含香姑姑来了!!” 胤祯并没有停止,直到含香震惊的呆站在门口,茹茹看到小喜试图拉着她往外走却被一把推开。 “十四爷,您在做什么!!” 胤祯终于停了下来,茹茹总算能唿吸上来了,“如你所见!” “主子果然没担心错,她见您离席就知道……十四爷,琅茹茹可是害主子的贱人,您怎么能这样,一定喝多了是不是?” “我没喝酒,”胤祯上前,少年的身量已经很高了,他走过去站在含香面前,被他的威势所震慑,宫女倒退了几步,“她用巫术害人?呵呵,查清了再来说这样的话吧,爷是绝不信的。还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跟随额涅这么多年的份上,今日我必让你死在这里。” 含香的眼里有了畏惧,但她还要做最后一搏,“可是,今日主子就要把这件事告诉万岁爷了,就在夜宴后……她必会死的,这点谁也阻止不了。” “所以现在,你最好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因为等汗阿玛要提审琅茹茹的时候,你们不可能从这里把她带走,因为她会在我的府邸。” 含香不可置信道:“十四爷,您疯了吗,她是重犯,不,她是四贝勒的女人!” 茹茹这次生病主要是因为过度饥饿引起的衰竭,外伤看似严重其实并没有太大问题,只是牛筋留下的勒痕十分明显,不能在短时间里淡去,脚踝上的伤还可以用衣物遮挡,就是这手腕上的却很是让茹茹烦心。因临近端午,流苏便用彩色丝线编成络子给她缠在手上,后来茹茹又用碎水晶琉璃等等装饰,倒是很漂亮的装饰物了。结果这样的打扮竟然在贝勒府里流行了起来,当看到李瑶白晰丰满如藕节的皓腕上也缠上了这样的络子,茹茹觉得很无语。本以为会第一时间被胤禛叫去训话的,却一直没有动静,反而是意外见到了兄长,济兰随十三爷来家中,他被获准探望茹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