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到齐妙和高菲姑嫂俩从慈安堂告了辞,庄妈妈就不忘小声提醒老夫人:“我看清苑县主可真是精明得很。”
“老夫人主动将中馈大权往她手里塞她不接着,您就不怕她这是欲擒故纵,想要借着您的手先将大奶奶收拾了,再名正言顺上位呢?”
言之意下无外乎是提醒老夫人,可别被齐妙当了枪使。
老夫人就啐了庄妈妈一口:“你个老货白在我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你就没看出来,更想顺水推舟的是我不是她?”
庄妈妈立刻就是一凛。
难不成老夫人这是还记着大奶奶才进门那头一年,处处跟老夫人作对,甚至将老夫人气病了那事儿?
便想要趁着清苑县主和三小姐这一趟,好好敲打敲打大奶奶,好报当初的一箭之仇?
老夫人眯眼冷笑:“若在咱们家问一句我是个爱记仇的不,恐怕谁心里都得说一声是。”
她之所以折磨了老大媳妇这么些年,还不是怨恨老大媳妇胆小又自私,不但一点忙都帮不上夫家的,还总给添乱。
想当初贤妃娘娘那会儿才跟随当今圣上从潜邸进了宫,她生怕娘娘的私房不够打点宫人用,便叫老大媳妇陪她一起入宫觐见,两人身上都揣了不少的银票和珠宝,准备寻了机会塞给娘娘傍身。
走在路上她还不忘交代老大媳妇,这事儿一定要背着人,只不过忘了提醒说,她只是不想叫宫人笑话娘娘的娘家是个暴发户。
老大媳妇便一路战战兢兢的,以为这种携带财宝进宫是犯了忌讳,生怕被谁看出端倪来。
等到了永福宫,正好淑妃也在,这一施礼之间,老大媳妇便将银票和珠宝掉了一地。
娘家给宫妃送点私房钱本是无可厚非之事,就算说到皇上跟前去也没什么可怕,可淑妃心眼儿多小?
从那时起,淑妃便将贤妃娘娘当成最大的对手防着了,只因淑妃的娘家是文官之家,没有高家银钱底子厚,而这后宫争斗,却是处处离不开银钱打底。
待到后来薛梅又进了宫,没几日就得了独宠,淑妃便总在薛梅耳边敲边锣打边鼓,说是高家多奢豪。
自家贤妃娘娘随即便又多了一个对手,便是这位薛梅薛美人,后来的贵妃娘娘。
被这么两个虎视眈眈的对手盯了这么些年,自家娘娘的日子又有多难过?还不全是老大媳妇做的孽!
“只是我虽然爱记仇,我也得以高家子嗣为先,老伯爷再放纵我、也不容我动一动高家子嗣不是?更别提哪个孩子不是我的亲子孙血脉?”
老夫人这般对庄妈妈道。
“因此上等待会儿你去了梧桐苑,只管先叫人将那尹妈妈等人带出来,可别在梧桐苑里就闹得鸡飞狗跳。”
“至于那尹妈妈服气不服气,她若不服还跑到谦哥儿媳妇跟前告状去,反倒正和了我的意。”
“我一没叫你打她,二没叫你骂她,三没叫你撵她回吴家,她却还跑到谦哥儿媳妇耳边诉苦去,那就是她自己个儿作死,还不怕带累了她主子呢。”
……齐妙和高菲姑嫂俩此时已经到了朗春园,先给承安伯夫人请了安,高菲又亲自服侍着她母亲喝了药,不大的西次间里也难得温馨得很。
只因承安伯夫人还不知道,她派出去的李妈妈险些被尹妈妈挠花了脸,这会儿正在后罩房悄悄上药,却没敢来正房回差事办得如何了。
李妈妈是懦弱,可她昨日既然敢先给梧桐苑告了一状,便是她的懦弱也有底线,那就是她也容不得大奶奶这个做媳妇的这般明目张胆给奴才撑腰,连夫人派去训话的人都敢欺负了。
她今日从梧桐苑铩羽而归,便越发不想善罢甘休,若依着她,她便不着急给脸上抹药,她得先叫夫人瞧瞧,那尹妈妈是如何的仗势欺人。
可谁知道二奶奶那里却仿佛一直有人盯着她,她前脚才要进朗春园的门呢,富妈妈后脚就追来了,还带着药膏一直将她拽到了后罩房,不许她去夫人面前诉苦?
“我们县主既是早叫我盯着妈妈你的动向,还不是就怕你去了梧桐苑会吃亏?”富妈妈一边给李妈妈额头上那个指甲划痕抹药,一边轻声劝慰她。
李妈妈颇为愤然:“富妈妈你这话说得好听,可那尹婆子冲出来抓我时,我也没见你跳出来拉架。”
富妈妈呵呵笑:“我倒是想拉架,可若不叫那婆子给你脸上添点彩,你倒是拿什么诉委屈?”
“再说你就不怕等我也冲了出去,那尹婆子便就势哭诉我和你联手欺负她?”
“你既是不反对我诉委屈,如今怎么还硬拉着我不许我回正房?”李妈妈依旧忿忿的。
“诉委屈可不是你指着脸上的伤哭诉这一种法子。”富妈妈淡淡的说道。
“你就不会等夫人瞧见你的伤了,再三追问你这伤怎么来的你也不说话?”
“等夫人再找旁人来问过,不但知道你受了多大委屈,还得夸赞你一声会办事,不在她跟前给大奶奶上眼药呢。”
李妈妈本来正在急切比划的手脚立刻就停了下来,良久后方才叹了口气,只觉得她一个在夫人身边服侍了这么久的得脸妈妈,如今却还要靠二奶奶身边的人提醒,这些年真是白活了。
可是想到二奶奶的县主身份,二奶奶娘家的身份,以及富妈妈曾经的身份,李妈妈转眼便心悦诚服了。
她便任由着富妈妈给她上了药,又给她贴了块显眼的白色药布。
再之后等富妈妈叫她先回正房跟夫人回事去,富妈妈自己却去了小耳房喝茶,也不等李妈妈进屋后站稳,西次间的主仆们便听得外面院门处传来一阵哭喊。
高菲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这是给梧桐苑在她祖母跟前告的状管用了,便匆匆站起身来按住她母亲:“我和李妈妈替您出去瞧一眼便好。”
再看李妈妈还有些不想动,反而刻意又站直了些,一心想叫承安伯夫人看见她额头的伤那副模样儿,高菲无声叹了叹,便伸手捉住李妈妈的胳膊,连拖带拽的快步出了房门。
“妈妈就不觉得外头放着事儿不先处置了,反而刻意在母亲跟前摆样子,白瞎了富妈妈一片苦心?”
高菲一边走,一边轻声斥责李妈妈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co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