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牢房出来,沈沙便拦住了百晓生,忙问结果,“怎么样?阿灵在哪里?” 百晓生抬眼看他,抿唇道:“主子说事成以后,便会放你们离开,并还你一个正常的阿灵。” 沈沙一惊,明显不太相信他的话,眼睛里闪着怀疑的光芒,但他也心中了然,他没有选择,“接下来要我做什么?” 百晓生看了眼周围被杀了的狱卒,眸光渐渐变得冰冷,“让玄城大乱……” 冬月的玄城,飞雪飘飘,风雨漫漫,挥洒遍大地,笼罩在了整座皇都之上。 当南宫紫汐与墨翊混入城中的时候,只觉得一切已经物非人非。依然是巍峨的京都,本该繁华热闹的街道,却因为即将易主的天下,变得如同这冬日的天气,萧条而孤寂。 靠着百晓生精湛逼真的易容术,顺利混了进来,却不知该去往何处。 在乾王府和墨府门口转了片刻,周围被南宫锐扬的人严谨包围,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弦月楼,画阁,落霞楼,但凡是她的地方,均被层层把守,出入之人皆被严查。当然在这番阵仗之下,根本没人再光顾了。 南宫紫汐道:“我们该去哪儿?”如今京城都是南宫锐扬的人,他们几乎无处容身了。 墨翊想了想,一眼将周围的环境收入眼底,“我们分开行事吧,我进宫见陛下,你跟着沈沙他们。” “不行,那样太危险了。”南宫锐扬的目的就是想要抓住他们,确定好一切没有问题之后,才会真正的采取行动。 墨翊握住了她的手,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们在一块反倒是更加不方便,锐王在巩固政权的时候需要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南宫紫汐明白他的话,也懂得他的顾虑,可就是不太放心,“那你小心点。” 商量好之后,两人便去了之前落脚的客栈,谁知事与愿违,仿佛老天故意和他们作对似的,刚踏入客栈,便被人团团围住。 来人是一队禁卫军,以一个女子为首,此女子一袭白衣,冷面寒霜。南宫紫汐认识她,她便是冥幽宫的人,月浓。 墨翊将南宫紫汐护在身后,一眼扫过众人,“看来你们一早便知道我们进城了。” 月浓银鞭亮出,冷声道:“奉主子之命,带公主与驸马进宫。” “有机会你便逃吧,都被抓了毫无用处。”南宫紫汐小声的在墨翊耳边道。 墨翊紧握着她的手,力道便足以感受到他的心意。南宫紫汐皱眉,继续道:“只有你逃走了才有机会救我,放心,我可以应付的。” 月浓抬头,银鞭直指二人,双方开始交手。 月光浓稠,衣袂随风飘舞,刀光剑影,寒锋闪现,双方之人毫无手下留情之意。 墨翊因为要一面保护南宫紫汐,一面要对敌,即使武艺高强,也是寡不敌众。而月浓,却还未出手,只是站立在旁边,观战。 无影受了伤,便让他留在了村子里,二人独自入城。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墨翊未带任何兵器。如今被伏击,赤手空拳的他,对起敌来自然有些吃力。 南宫紫汐眼看着墨翊双拳不敌四手,甚至有点受了伤,心下着急,一把将他推开了去,“快走!” 墨翊顺势夺下一个禁卫的剑,紧接着一掌劈在了另一个禁卫的肩上,趁着攻击的空隙,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南宫紫汐,不再恋战,脚尖轻点掠上枝头,隐于墨夜之中。 “住手。”月浓淡淡出声,望着墨翊消失的背影,示意全部人停手,看向南宫紫汐,“恭请公主入宫。” 南宫紫汐神色自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道:“走吧。” 皇宫中,议政殿里,南宫锐扬高坐龙椅,悠然自得地翻看着案上的奏书。 南宫紫汐直接被带了进来,甚至连衣裳也没换,一身的粗布麻衣,寻常无奇的面容,任谁看来这都是一个民间农妇的模样。 南宫锐扬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愣了一瞬,然后佯装笑道:“这位大婶是走错地方了吧?” 月浓道:“少宫主,昭凰公主带到。” “原来是汐姐姐啊,你们是怎么搞的,还不带汐姐姐去更衣,然后将她带到乾翊宫,皇兄一定很想见她。” “属下遵命。”月浓重新看向南宫紫汐,指着外面的方向,“公主请。” 匆匆一面,南宫紫汐还没跟南宫锐扬说上一句话,就被带了下去。南宫锐扬的模样倒没怎么变,但个子却是长高不少,那双本该精明深邃的眸子里,依然带着淡淡的稚气。 一番收拾以后,南宫紫汐恢复了本来的面目,也换上了宫装,被月浓带进了乾翊宫。 刚踏入宫殿,迎面扑鼻而来的药草味令她不禁皱眉,也瞬间想象到南宫熙的身体必定已经很差了。 不出她所料,当她走进内殿,见到南宫熙的时候,愣住了。 南宫熙卧躺在龙榻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唇也是干裂的,还泛着点点的黑紫色,看起来竟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毫无生机。 顾德在一旁熬着药,也是一脸的愁容。当看到南宫紫汐的时候,忙过来欲要行礼,南宫紫汐立刻阻止,小声道:“陛下如何?” 顾德摇头叹气,“解药被锐王毁了,恐怕……” 南宫紫汐的心也是一凝,环顾一圈,“粱大夫呢?” “他去抓药了,若不是粱大夫,陛下早已撑不住了。” 南宫紫汐也不知该说什么来缓解此刻的心情,只是叹息,“陛下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顾德点头,又回头去煎药了。南宫紫汐走过去,询问才知,为了以防万一,梁世轩亲自去御医署抓药,然后让顾德在宫里煎,也免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让南宫紫汐意外的是南宫锐扬对此事的态度,他不但不反对,反倒是让御医署全力配合。 他为什么不让南宫熙那么快死?如果不想让南宫熙死的话,又为何要将解药毁了?南宫锐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