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诸位请坐。”东方红笑着,一个眼神的示意便立即从两旁走出几个身穿绿色衣裙的女子奉茶,她们侍女打扮,根本不像是杀手。 众人入座,唯独孟一寒,他依然愣怔着站在那儿。旁边的夏璃夏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指着东方红,“你到底吃了什么?怎么长成这样?” 东方红微微扬出一丝笑声,听着有些空洞,还卷着几许的低沉,“你们找我什么事?” 孟一寒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一时有些着急,毕竟对于他来说,容貌生意,才是他看重的。退后一步,坐下,指了指南宫紫汐,“是她找你。” 南宫紫汐轻轻点头,从东方红的惊艳中抽出神志,“东方居主,我是来替一个朋友交给你一样东西的。” 南宫紫汐从那块手帕递了过去,东方红接过,简单看了一下,然后放在鼻前轻闻,道:“这是墨倾的东西?” “嗯,她让我交给居主,居主应该已经知道了,她已经……” 东方红神色不动,唇角的那种笑意依然挂在他的脸上,将手帕塞入袖中,淡淡道:“她身为玉碎居叛徒,本应捉拿回来,阿靖看在公主与寒王的交情上私自放了她,我已经处罚于她。既然她已死,我便罢了。” 南宫紫汐愣住了一瞬,从东方红眼中散出的那种冷酷与绝情,让她意外。她听墨倾说过,东方红对她极好,几乎到了宠溺的地步,可此刻听闻她的死讯,竟然没有一丝动容。 其他人都沉默了,东方红冷眸扫过众人,道:“诸位还有其他事吗?”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孟一寒明明即将成为玉碎居的新主了,为何还是如此的不买账?甚至一副毫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墨翊道:“东方居主,上次我派人送信询问关于冰魄散的事情,真的无法可解吗?” 东方红转眸看他,两根手指拿起茶盖轻轻地拨开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唯一的解药已经被盗,想要重炼必须依附于毒石,毒石已经不知所踪。” “毒石在倾儿的手中,倾儿被南宫锐扬带走了。” 南宫紫汐解释了一下,东方红却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毫无感激之意,“我知道。” 墨倾临死前,曾跟她说过,如果可以重来的话,她不会盗取毒石与毒谱。居主待她那么好,她会好好报答他。可现在看东方红的样子,南宫紫汐不禁怀疑,东方红真的对墨倾好过吗? “她让我给你说,她对不起玉碎居,不敢求您原谅,毒谱已经被她烧了,那块手帕上面有抄录的。” 东方红听到这句话,抬了下眼睛,极小的神色变动以后恢复默然,“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死得那么轻松也算便宜她了。” “我看的出来,她很尊敬你的,你怎么能说这么绝情的话呢?” 东方红微微皱眉,考量的视线落在南宫紫汐的身上,“昭凰公主,我玉碎居与你北玄朝廷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屡次三番干扰我派行事,是何目的?” 南宫紫汐被他问得哑口,上次她确实阻止了司徒婧执行任务,原本以为平静无事,没想到东方红居然是这么一个爱计较的人。 孟一寒见气氛有些不快,忙道:“东方居主,本王想问一下,玉碎居是不是要听皇帝命令?” “当然。” “那我的话也应该要听的吧?” “若王爷当上了这个皇帝,玉碎居自然是任凭差遣。” 孟一寒的脸色忽地一变,正要发作却听东方晓天笑道:“素闻东方居主武艺高强,早在十多年前便天下无敌,今日能得见风采,真是幸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东方楼主还是莫要奉承于我了,真正的高人都是隐世的。” 南宫紫汐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此人自负狂妄,甚至连孟一寒也不放在眼里,可见其本事绝对不低。他们来此也不是来斗嘴的,既然将墨倾的事情告知了,便问问其他吧,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能白来吧。 南宫紫汐将话题扯回来,看着东方红,“不知居主可知道关于鬼医的事情?” “鬼鹊?” “你认识他?” 东方红淡淡摇头,岁月在他脸上毫无痕迹,足以笑傲天下女子的容颜勾起一丝笑,“她在夺魄山鬼谷之中,你们想找她去那便可。” “我们上不去。” “没有上不去的山,你们只是不得其法,不敢尝试而已。”东方红说得很轻巧,语气中对他们的不屑毫不掩饰,“想要解冰魄散的毒,鬼医是你们唯一的希望,只是她会不会救,便不得而知了。” “居主可以帮我们吗?”他一定有上山的法子,就看他愿不愿意出手相助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给我个理由?”东方红轻笑一声,起身准备离开,孟一寒忽然拦住,东方红笑道:“寒王还是别插手了,回去准备继位吧,当你成为皇帝以后,你的命令在我这里才有用。” 孟一寒只能干瞪眼,头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如此的无计可施,若不是被人拦着,他一定和他拼了。 东方红正要朝内走,忽然一个闪身,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他的手已经紧紧掐住了南宫紫汐的脖子。 “紫儿!” “放开她!” 南宫紫汐的脸色因血液不流通而迅速开始发紫,呼吸也愈发喘不过气来,却仍是笑着看向东方红,“东方……居主,到底怎么了?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更不敢上前,目光掠过南宫紫汐朝着她身后看去,她背后那幅画的蒙眼纱不见了,再看她的手里,果然多了一块纱巾。 东方红冷下面庞,绝美的面上失去了无感的笑意,倒也更加真实,“昭凰公主,别以为你的身份我便不敢对你怎么样,我杀人从来不看身份背景。” 东方红冰冷似寒冰的眸子里,闪现着无尽的危险。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只觉得胸中的空气被人一点点抽离,她仿佛闻到了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