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汐皱眉,思考着得到的信息,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无影迟疑了一下,然后在她的面前倏地跪了下来,神色凝重道:“属下因为私事而耽误,求主子责罚。” 南宫紫汐突生了好奇,能让一向对一切事件漠不关心的无影,耽搁了正事,会是什么样的私事呢? “即是私事,我也不便多问,你下去吧。”可无影既然说了是私事,那就一定是不方便告诉她的,她又何必多问呢。 无影目光露出挣扎之色,但也只是一瞬间,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躬身退下。 一旁的连谦玥走过来,道:“公主为何不问清楚?” “每个人都有隐私,只要不影响到我,我又懒得去管。”南宫紫汐只是随意一答,却忽然发现连谦玥的表情微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觉得他有问题?” “奴婢不敢胡乱定论,奴婢只是随便问问。”连谦玥连忙垂下眼帘,不再看她的目光。 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紫汐一直不太喜欢连谦玥,或许是因为她的话太多太犀利了吧,总之她有些不太情愿让她一直跟着自己,但又顾及墨翊,所以也一直没和他说起过。 南宫紫汐也想过,连谦玥会不会是一个有问题的人,可她跟着墨翊的时日也不短了,不至于连墨翊这么深测难辨的都看不出来吧。 防人之心留一分便是了,总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避着她一点好了。 自从入了墨府,南宫紫汐的日子又恢复到了曾经的平淡,每天来相府求办事的也不在少数,毕竟现在的墨翊已经今非昔比。 陆征修虽然挂着丞相的名,却已经不上朝了,也不再过问朝政时事。文武大权皆落入了墨翊一人之手,这让朝中的一些老臣和自认怀才却无处施展的官员深为担忧。 其实说得好听点是忧国忧民,直白些便是见不得别人好,眼红罢了。 这不,议政殿外又聚集了数名谏臣,等着直面圣颜,忠言逆耳呢。 南宫熙端正龙椅,带着一丁点的笑意看着那些人走进来,然后等着他们将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来回车轱辘地说。 “臣等参见陛下。”众人行礼,拂衣声响成一片。 南宫熙道:“诸位爱卿平身,有什么事是值得众位同时见朕呢?” 底下臣子对看一眼,由一个站在前排,头发半百的男人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道:“臣等仍是为墨驸马而来,陛下如此重用于他,恐社稷堪忧啊!” 南宫熙挑眉,没想到这次的言论比之前更激烈了,居然一上来便搬出了江山这座重担。 “陈爱卿,朕倒是好奇,怎么就会社稷堪忧了呢?” 陈秀奇是曾经的状元之人,在朝中混了大半辈子,如今依然是个不上不下的谏臣,没什么大的作为。如今眼见着一个个小辈爬得那么快,自然是心中不平。 “俗话说功高震主啊,昔年的许成麾,陈煜,皆是以谋反收场,陛下何不以此为戒啊?” 南宫熙的脸色没什么太大的波澜,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底下众人,威凛的声音在整个殿内回荡,“那些人不都是在朕的手中覆灭么?那时的朕手中无兵权,不是依然扳倒了这一株株大树吗?” 众臣听完骇然,面面相觑,依然是陈秀奇当作谏臣们的领头羊,他继续道:“陛下,如今的墨翊可与他们不一样,在他的身后,有昭凰公主。” 南宫熙更是不屑一笑,“那又如何?”今天的谏词倒是蛮新鲜的,不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在此女身上发生的事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如今坊间更有童言传颂,求陛下明察!” 南宫熙神色冷下,笑道:“说来听听。” “得昭凰者得天下。” 此言一出,原本有些低议声的大殿,此刻竟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纷纷是一副惊惶恐惧担忧的神色,仿佛下一秒便会天塌地陷了般。 如此的气氛焦灼了片刻后,终在南宫熙的一声爽朗大笑之中结束,南宫熙精明的目光扫过大殿,“陈爱卿你都说是童言了,又如何当真?” “陛下,忠言逆耳啊!” 南宫熙笑着道:“那依众位爱卿的意思,朕该如何做?” 陈秀奇一喜,以为南宫熙会采纳他的谏言了,拔高了声音道:“陛下应当罢黜昭凰公主的位分,将其变为庶民,墨翊同是。” “理由便是因为一句童言?”南宫熙的声音与语调迅速冷下,冷眸扫过众人,眯着眼道:“以后朕不想再听到关于这些言论,都退下吧!” 陈秀奇还欲再说,南宫熙直接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冒了一身汗,脚下不稳地随着众臣退了出去。 南宫熙看了眼一旁的顾德,起身走向内殿,在见到里面的人时,笑道:“汐儿,都是一些冥顽不化的老顽固,你不必当真。” 南宫紫汐一直待在内殿后面,前殿的话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就说南宫熙怎么会突然叫她进宫呢,原来是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出戏。 南宫紫汐起身,朝着南宫熙一礼,然后道:“多谢陛下如此待昭凰,其实他们也是为北玄好。” 南宫熙神色不动,轻轻扶起她,道:“但他们真正的想法却并不是如此。” “昭凰不明白陛下的意思。”他说不完全,她也不想答的完全,能含糊过去再说。南宫熙这次召她进宫,不会只是听他喝退朝臣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新婚生活如何?墨翊可有亏待你?” 话题拉得太远又太快,南宫紫汐的脸上迅速掠过一抹讶异,紧接着笑道:“墨翊对我很好,谢陛下关心。” 南宫熙悠悠点头,声音低下,似乎有些不经意,“那就好,淑妃可是一个劲儿的举荐他,朕才如此重用呢,他若是敢对你不好,朕可不会放过他。” 看似一句随口直言,可南宫紫汐却是被这句话说得惊住了。 墨翊这连日高升,地位崛起的速度,原来都是陶然在给南宫熙吹耳边风,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