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紫汐漫不经心朝着永诗宫走去,晓寒与连谦玥跟在身后,两个丫头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南宫紫汐的思绪飘飞的太快,连她自己也觉得是在胡思乱想,她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奴才参见昭凰公主。”顾德匆匆跑了过来,行礼道:“陛下找您乾翊宫觐见。” 南宫紫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一边跟着顾德一边问道:“劳烦顾公公,不知陛下找我何事?” 顾德恭顺地笑着,躬着身子在前面走着,“公主去了便知。” 南宫紫汐也笑了笑,慢慢地跟在后面。南宫熙突然召见,难道是问她查的怎么样了? 正午的阳光闪耀如花,即使是深秋的季节,却依然隐隐透着燥热之意,但这也仅仅限于红日当空的时候,到了夜晚又是寒冷的很。 乾翊宫中,南宫熙端坐在一张大大的圆桌前,上面摆满了一桌的美味佳肴,看样子应是正准备用膳。 南宫紫汐见状,忙道:“陛下先用膳,昭凰待会儿再来。” 正要退下,南宫熙慢悠悠的声音飘了过来,“汐儿与朕一块吧。” “谢陛下。”南宫紫汐也不推辞,在南宫熙的对面坐了下来,当即便有宫女侍候用膳,将一些菜品夹到了她面前精致的玉碟里。 南宫熙微微一笑,端起一杯酒饮下,然后望着一桌的珍馐道:“难得有人陪朕用膳,汐儿尝尝。” 南宫紫汐不明白南宫熙这么做的意思,只当是他孤家寡人惯了,这会儿想起和别人一块吃饭了。 南宫紫汐动作缓慢地夹起面前一个水晶虾咬了一口,细嚼后道:“御膳果然不一般,这是汐儿吃过最美味的水晶虾了。”原谅她说得官方又奉承,毕竟她不知南宫熙在打什么主意。 南宫熙却依然笑,指尖是一杯酒,偶尔抿上一口,并不用菜。 南宫紫汐也觉得气氛不太对,扫了眼大殿,除了侍候用膳的那个宫女,便没人了,连顾德也退了出去。 南宫紫汐细看了眼那个宫女,她长得很是平常,是那种看一眼便不会记住的脸,但举手投足却是张弛有度,丝毫没有胆怯或者紧张的意思。 南宫紫汐自然是没有心情再吃了,端着身子看向南宫熙,“不知陛下找汐儿来是为何事?”还是直接点吧,不然累啊。 南宫熙笑着,将视线从酒杯上缓缓抬起,对上南宫紫汐疑惑的目光,“先说说你查的结果吧。” 原来是问这个。 南宫紫汐平下起伏不定的心绪,实话实说道:“淑妃娘娘的侍婢梓络承认了琴弦上的毒是她涂的,在汐儿去坤惠宫的时候,她在皇后娘娘的面前自尽了。” “嗯。” “一个侍女自然不可能拥有这种剧毒,更何况她也没出过皇宫,她在临死前将下毒的事一力承当,口口声声说与皇后娘娘无关。” 南宫熙笑意不减,又抿下一口酒,淡淡地看着南宫紫汐,“所以,你的结论呢?” “梓络或许为淬毒之人,但绝非主谋之人,矛头直指皇后,想必陛下心中也有一杆秤。” “证据。”南宫熙淡淡道。 南宫紫汐知道自己这么说毫无证据,但既然南宫熙问了,她也只好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淑妃会功夫,这点想必陛下早已知晓,陛下真的毫不怀疑陶然么?” 南宫熙轻笑两声,眼中划过一抹精明的厉色,“也罢,汐儿既然想到这里,朕便也不瞒你了。自从陶然出现的那日起,朕便从未信过这个女子……” 南宫熙不紧不慢将他早已察觉并且如何部署的事情一一道出,听得南宫紫汐是一愣一愣的,她没想到南宫熙竟然如此的睿智精明。 从陶然应考进入了殿试到亮了女扮男装的身份之后,南宫熙便升起一种名为帝王必备的多疑心理。恰好他也的确震惊于陶然的美貌,又想到楚莞语与陈颖珺在后宫两人独大的地位,便决定纳为淑妃。 紧接着他趁此机会独宠陶然,将她抬上了后宫新贵的地位,如此在后宫之中便成了三足鼎立之势。 再让陶然在适当的时机激怒楚莞语,再由他出面维护楚家,楚礼自然能感受到皇帝的惜才与威慑之意。当陈家倒台以后,楚礼也能更好的权衡其间利弊,做出最省心的选择。 而蝶妃的到来,南宫熙便决定试探陶然真正的底细。当蝶妃成了后宫宠妃以后,她并不如陶然心思玲珑,擅于揣度帝心。 蝶妃虽然也懂得如何取悦男人,但她却是心急了,似乎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时常在南宫熙的耳边提一些并不明智的建议。 而南宫熙为了能不打草惊蛇,几乎有求必应,渐渐地,荒废朝政,昏庸之名便落在他的头上了。 蝶妃盛宠的阶段,陶然却是平静的很,对于一个拥有绝世之貌,又怀有惊世之才的女子,为何会甘愿入宫后又不争宠呢? 唯一的解释,便是时机未到。 从蝶妃和陶然平静如水的表面下,南宫熙自然分辨出了谁才是更棘手的对手。 一切从南宫紫汐回京后便开始有了波澜,南宫宁的嫉妒与恨意,被蝶妃利用,间接害死了南宫卿,从而也将她自己推上了绝路。 对于蝶妃的自寻死路,南宫熙只是报以漠视的态度一笑置之。一切如他所料,陶然开始发动温柔贴心攻势,南宫熙将计就计,重新给她恩宠与荣耀。 陶然会武,他从第一次见她便知道了。而在她的宫殿远处,布下极其隐蔽的高手,也是必行之事。 听到此处的南宫紫汐,不知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南宫熙了,笑叹道:“陛下果然是谋术中的高手,那么陛下一定是有所发现了。” 南宫熙笑容温和,一口饮尽面前的酒,“沈沙与她乃是一路的。” 又是沈沙? 南宫紫汐暗惊,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美人,还有百晓生,皆是那个幕后之人的手下,究竟那个人会是谁? 即便是南宫熙,恐怕也未必能请得动这些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