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在院中与四子围桌而坐,眼看着夕阳西斜,细细地品茶,拉拉些家常。 他们几人多久没有这般清闲地聚在一处闲聊苏洛已记不清,只是大家都为缺着的那几人暗自神伤。 苏洛沏了壶上好的龙井,依次给各人斟满。 子替拿了一杯细细地品着,看着院中怒放的栀子花,若有所思地道:“要说这泡茶的功夫,最好的是子陌,其次是子苏,接着是子柔,小姐排了第四,若是她们三人在,何时用你代劳。”他说后面的话是看向苏洛的。 本是一句促狭地玩笑,不想其余各人听了他一言,皆凝起了眉头,大家都读懂了他这话透出的凄凉,她苏氏一门,短短几年便落得如此东躲西藏无处容身的下场。原先七子苏洛八人一桌其乐融融的场面已如东之流水。 苏洛看着各人心中不好受,也抬了头,与子替一起看向那满园的栀子花。 子替道:“这花不似新栽的,倒像种了几个年头?” 苏洛淡淡地答:“植于兆庆二十六年,彼时我还一身男装,跟在父王身后游走于宣国皇宫,周旋于宣国皇亲国戚之间,人气水涨船高,连子陌都带出了不小名气。想不到短短数载,便已物是人非。” 子夜重复道:“‘植于兆庆二十六年’?看来岳王也是有心之人,不枉小姐一片心意。” 子离淡淡地道:“小姐可信了他去!” 苏洛轻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子陌子柔生死未卜,他司马城耳目遍布天下,竟连蛛丝马迹也未曾寻得,且他藏着个身形样貌一笑一颦都做得与我无二的越伶,你叫我如何信他?” 子殇道:“小姐你又何须多心,伤心伤神,船到桥头自然直,是真心是假意到时自会明了,岳王对你有情,总不会做得太绝的。” 苏洛淡淡地道:“但愿如此。” 顿了一会又道:“今日我们几个聚在一处,也休要谈论这些惹人烦事,子离即将跟随司马城赴边御敌,今儿个正好备了些酒,就给子离辞行罢。” 说着从桌下端出一壶陈年花酿。 子替一看,笑道:“乖乖,小姐你是有备而来啊!”说着伸手就要夺走苏洛手上的酒壶子。 苏洛轻拍了下他的手,道:“就你嘴馋,我有话说在前头,每人得拿出点本事来,否则,这酒也甭想碰了。” 子替缩了手,潸潸地笑道:“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子替一无是处,没啥可献丑的,不如我的那份献礼就免了去,子离大人大量自不会与我计较不是?” 子夜在旁边笑道:“你子替何时落了个一无是处的名头,磨嘴皮子可无人能赶得上你!” 二人争论间,子殇不知从何处抱了一个琴,淡淡地道:“小姐,许久不曾得见你歌舞,子离此去山高路远,鞍前马后来日苦多,今日你我合作一支,送与子离聊表心意!” 子夜笑道:“甚好甚好,听闻小姐的一曲《倾国》倾山河,我未曾得见,今日舞来我开开眼界。” 苏洛淡淡一笑,道:“子殇,数年前我在湖心小筑中弹奏的一曲《山河颂》你可记得?” 子殇道:“那是自然,小姐给了我曲目的。” 苏洛点头道:“我看着那曲子气势磅礴,铮铮之音脱弦而出,如万马奔腾,气壮山河,近些年日子过得苦了,苦闷时常想起这曲子,依曲而舞,名为《耀舞山河》,以阔心境!” 子夜问道:“这《耀舞山河》较之《倾国》如何?” 苏洛笑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话音方落,一抹忽远忽近地琴声便在子殇的弹指间铮铮而出,如山泉激流,让人为之一振! 苏洛走到栀子花丛中,抛起玄色广袖,翩翩起舞。 淡紫色的丝带在她的手中袖中婉转曲回,气势磅礴。她一跃一顿地动作皆合情合理,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她的身姿与琴声融为一体…… 一时之间,这满园的栀子花已不是花,已成了山河,苏洛便穿梭于花丛之中,指点山河…… 可若是你回过神来细细看时,那花还是那花,招摇地怒放,可花中的人却成了仙子,从银河九天之处落入人间,舞姿卓绝,倾国倾城…… 众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碎了眼前美景,直到子殇的琴声嘎然停止,苏洛舞罢,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子离赞叹道:“想不到,数年不识小姐舞,竟有了这般造诣。” 子夜笑道:“小姐是喜好这些的,日日练习琢磨,当然有所成,你那萧作得如何,可有进步?也献献丑罢!” 此时院口处传来了两下轻咳之声。 苏洛回眸,恰好碰到院门口处司马城一双灼灼的目光看着自己。他身后跟着满脸惊艳的越明越显及几个王府管事。 苏洛娉婷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福,笑道:“王爷何时来的!” 司马城温温地抓着她的手,道:“琴声响起之时,便来了,赶了巧看了个全。” 苏洛当众被她抓着手,脸色微红,悄悄收了回来,看向他身后的众人,道:“王爷可是有事?” 司马城点点头:“有些事想听听你的意见,便直接带了人来让让你使唤。” 苏洛看着身后的几个管事,微微点头。 ****** 当夜,苏洛在房中看书,司马城匆匆而入。 苏洛道:“王爷明日大婚,今夜怎的得空到我这里?” 司马城皱眉道:“洛儿,情势有变,若不出所料,明日我便得离京戍边!” 苏洛放下书,惊道:“怎的这般急,出了何事?” 司马城道:“严锦焕大军已越过东南边境第一道防线—疍州,东南隅要塞囿缁岌岌可危。” 苏洛诧异道:“严锦焕不是与你有约么?” 司马城摇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得空再与你细谈,如今我将府中及宫中一切事物交予你,子离我带走,我将越牂与越秣留下与你使唤。” 苏洛道:“子殇精通医术,你将他带上,如此我方才放心!” 司马城笑道:“我军中不乏医术精湛的军医,子殇留在你身旁,也好有个照应。” 苏洛坚持道:“你军中的大夫哪里及得我苏家的万分之一,我身旁的人多是会医术的,你莫要与我争辩。” 司马城拿她没法,笑道:“依了你罢,若是邯京中有何异动,定要报与我,休要自个劳神伤了身子。” 之后二人又细说了一番,直至深夜。 苏洛看司马城依旧未有离去的意思,叫道:“夜色已重,王爷明日可是新郎官,速速回去歇着罢!” 司马城喝了口茶,道:“敢情你是不待见我的,未曾离邯京便想着赶人了。我这夫君的命当真苦!” 苏洛笑道:“你待如何?” 司马城眼睛一亮,眉开眼笑,道:“白日里看你跳一舞为子离辞行,奈何对为夫这般凉薄,竟无半分惜别相送之意。” 司马城说着,用手去搂苏洛。 苏洛在他怀中笑道:“我也给你舞一曲如何?” 司马城笑道:“别人看过的,我可不愿看!” 苏洛笑道:“依你便是,不过你可得转过身去,容我换身衣裙。” 司马城乖乖地转身,过了好一会,回过身,方才看到苏洛着了一身绛紫色衣裙,那料子用得极为节省,漏了不少白白嫩嫩的皮肉,尤其是腰身处漏得最多,连肚脐都显山露水,看得司马城心猿意马。 苏洛光着脚丫,脚踝上穿着两个铃铛,微微牵动舞步,每动一下,那铃铛便跟着“哐当”作响,极为悦耳动听。 苏洛这只舞是当年在陵安城时,从莉亚处学来,苏洛自个练习之时加入了些心中所想的步子及身形,让整支舞看起来更加妩媚动人。 司马城只看了大半只舞便血脉愤张,一把捉住苏洛搂着,问:“想不到你竟这般勾人。何处学来这等艳媚之舞?” 苏洛笑道:“陵安时娇娇姐姐托人所授!觉得颇有意思便学了来。” 司马城用手抚摸着苏洛衣裙上的金丝流苏,问:“这衣裳甚是奇特,何处寻来的?” 苏洛笑道:“前些日子你病重,娇娇姐姐来访,与我提及此舞,便托人做了几身合舞的衣裳给她送去,觉得好看便藏了一套在身边,不想却用得上了。” 司马城笑道:“可不是,倒是便宜我了?” 说着将苏洛打横抱起,扔在床上,随手一扯便将苏洛身上的衣服扯了个精光。 苏洛皱眉道:“回头得和娇娇姐姐说说,这衣裳的料子恁的不实了,得换换!” 司马城看着苏洛胸前的大好春光,喘着气道:“甚合我意!” 说着用手捉住苏洛白白嫩嫩的的小脚,用手扯上边的铃铛,不想那铃铛系得结实,挣扎几下都未曾扯下,司马城此时正欲火焚身哪里有心思去慢慢解铃,发了内力“啪啪”两下便将两只铃铛震碎。 苏洛道:“这系铃铛的绳子也恁的不结实了,也得换!” 司马城笑道:“是该换了,费了我不少真气!” 司马城拿起苏洛的脚,温柔地亲吻,惹得苏洛微微一震,这吻顺着她的腿一路往上,攻城掠池却无比温柔…… 所到之处,苏洛身上衣物尽数被扯碎,散落在床上,凌乱不堪。 苏洛想,这场面定是极其香艳媚俗的,脸羞红得满是血色,两手紧紧地抓住司马城在她胸前的双肩,呼吸便得越来越重,身子也仿佛飘了起来……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从下身传来,让苏洛顿时便得清醒,苏洛喊了一声“痛!”张口便再司马城肩背上狠狠地一咬。 苏洛想,她有多痛便让司马城有多痛,所以直等到下身的痛稍稍退去,苏洛才放开司马城,司马城肩背已流了血。 司马城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身子僵在原处任她咬着,等她松了口,方才沙哑着声音问:“当日验身之事……?” 苏洛冷笑道:“自是安王买通了那婆子,枉你密探广布天下,这等雕虫小技也将你糊弄了去。” 司马城道:“当时听闻此事我已气绝,哪里有心思去追根刨底,那日天牢之中并未见你辩驳,我以为你与刘郢……便未想着细查此事!更何况……” 苏洛追问:“更何况什么……?” 司马城道:“更何况之前我设计宰杀刘郢,那时活捉了他,却被他恶语相激,说不管是你的心还是你的人都是他刘郢的,我司马城这辈子皆痴心妄想,我一怒之下,便立誓让他活着,眼睁睁看着我司马城的铁骑踏破他宣国皇城。” 苏洛睁大眼睛问:“之后你便放了他?放虎归山,当真糊涂啊!” 司马城道:“也不全是,那****心中想着,我若是这般杀了刘郢,你苏洛定会恨我一生一世!着实划不来!” 苏洛甜甜笑道:“想不到,你竟存了这等心思!” 她这笑在司马城眼里,仿佛一团烈火,让他欲火焚身,俯身便往她胸前咬去…… 苏洛皱眉道:“想不到做这等事竟这般疼的,休要做了。” 司马城笑着吻她的嘴,道:“傻瓜,一会就不疼了!” 苏洛睁大眼睛问:“当真!” 司马城:“比珍珠还真!” 这一夜,云绸帐内,翻云覆雨无数,香艳无比,风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