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韩云沚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再做一回夜行人。只是这次,却是她一人独行了,得知消息的九儿茂儿自是在屋里守着。 一路疾行,韩云沚似黑夜中的鬼魅般,时高时低,穿越在各家屋顶树梢,一闪而过。肆意且痛快。 只是,这喘气声若能缓缓就好了!果然许久不动,眼见着就不比曾经了!韩云沚心底一番抱怨。 临到城墙底下,韩云沚静下心小心观察了一番,也当时恢复平静内息,正要准备翻墙,却不想,城门口那道处正有人骑马近至,守城的士兵忙上前看了令,后点头哈腰着开城门。 又有人出城。这场景怎么看着有些熟悉?!这是韩云沚第一感觉,嗷,几月前中秋出城,不也正巧碰上几人? 但,趁着这时候最好。 看着那人要出了城门,韩云沚几步纵越上邻旁的高墙上,而后暗沉内息,提步飞跃。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临登上城墙时,一脚尖倒挂在墙头,一个翻身直上,却不想城墙上正有一士兵走过。 堪堪走过,可把韩云沚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下意识地一口吸气,第一反应便是躲起来。于是,她一手紧扒住城墙头石头细缝间,一手扣在墙体石缝间,两脚尖也抵住了墙体凹凸之面,整个人似壁虎般紧扒着。 “谁?!”韩云沚的吸气声以及凌空翻身引起了一番响动与气流,登时惊动了那士兵,一声低吼出口。 到底是守卫皇城的,警惕性极高,随他一声低吼,登时惊来一众守城兵。 “怎么了?出了何事?!……” 听着城墙出一阵闹,韩云沚这吓得,心都提上了嗓子眼,更是屏住了呼吸不敢稍有动静,心头又是一番祈祷又是一番纠结,是跑还是不跑,会不会被发现,被发现后能不能逃得掉?! 不行,一定不被她们抓住。倒是可真就是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说不定就被定个什么罪名关进牢去。真要进了那之后,自己在上京在韩家事肯定混不下去了,不定会成什么样! 没等她想多久,墙头的灯亮了,尽管不似白日那般光线做够,但,白玉葱葱的爪子是瞧得清楚。 那士兵拎起灯笼,看着墙头根子边上扣着的几根白嫩嫩的爪子,瞪大了眼,凑近头,伸手朝其一把扣住,“小贼哪逃?!快来人,有刺客!” 一声刺客叫出,城墙登时便热闹了。 这时,韩云沚再顾不得,猛一甩手,另一手挥拳朝其下颌揍去,在脱了禁锢后,转身便逃。 “快追,刺客跑了……。” “往哪跑得?”一声冷肃之音陡然响起。 “周将军,”那士兵乍是一愣,忙得伸手指去,“往那……” 话才落,周其珞已似鹰鸠腾空追去,前面那抹黑影就在他眼中。他正是刚出城门的那位,本来早就要回军营去了,不过是因去了趟宫里,便耽搁了。 话说回来,韩云沚前头猛跑,周其珞后面猛追,而守城的兵士也因此全体戒备,紧守城墙。且因这是皇城,离宫城不远,这边出事,那自然惊动守卫军、戒备军,一时间,好不热闹。 再绕过前面一道拐角,往北数百丈便是韩府静心苑的位置,只要进去,一切都安定了。韩云沚越发加快了速度,生平第一次将她的轻功运用至如此境界,便是在这逃跑瞬间,她脑中禁不住在嘚瑟,这算是突破自我了吧?! 而后面追逐的周其珞,在见识韩云沚如鬼魅般的轻功时,心下更警惕了几分,同时也尽全力加快速度赶超。可之间的距离总是保持在那个程度间,不再缩短,如此,周其珞暗沉了眸光,后从腰侧间取出两片细薄如柳叶片的刀,一甩手,向其射去。 夹杂着凌厉肃杀之气,携带了一股锋利的气流,韩云沚心头一跳,忙得停住脚步,一个腾空翻越躲过了两片。可随之而来的另有两片,直指肩胛,膝盖。 泛着两道冷光,闪过韩云沚的眼,紧抿双唇,猛一个侧身扭转,后凌空跃起,两腿绷紧拉直呈一字,而上身猛往后贴下腰,堪堪避过,但手臂上扔划了一道,衣袖划裂,索性未伤及身体。 可就趁着那片息的功夫,周其珞便至了身旁,伸手横劈向韩云沚。 刚躲过暗器,又有明招,韩云沚来不及缓身,下意识地便伸手格挡,同时抬腿朝其踢去。瞬间从逃跑改为猛攻,周其珞不防,一时稍有忙乱,但也仅是几招间。 可就这几招,眼见着周其珞要缓过神来了,韩云沚抽个空子,一个转身又是开跑。对于她那半吊子的手脚底下功夫,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拿手的,从来都是逃跑! 似游鱼般身手灵活,可刚跑开几步,周其珞又欺身而上,瞬间又是缠住。无奈之下,韩云沚又与其缠斗起来。可韩云沚如何是他的对手? 手下堪堪走过十招,便是不敌,且听着整个城中都喧闹起来,繁杂的喧闹声朝这边越发靠近,韩云沚便越发焦急。手下的招式也越发凶猛,同时也越发凌乱。本来两人便是在屋顶打斗,在周其珞横腿一踢后,韩云沚为避开,重心不稳,人摇晃着差些就从屋顶滚落下去。 好在,周其珞一把将其拉住。 于是,这下两人四目相对个直接了。瞬间,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之前,在交手时,韩云沚总是刻意背光,或是侧脸低头,以遮面目。这下,算是坦脸相对了! 很快,周其珞的震惊转为不可思议,而韩云沚,却是懊恼夹杂着惊喜,这下有救了! “周将军……”反应过来,韩云沚一把拉住周其珞的胳膊,瘪了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似只小猫一般,“看在熟人的份上,你让我走吧,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刺客,当真是个误会……下次去七味楼,我请……求您了……。” 眼见着兵士就要来了,周其珞依旧不说话,呆愣愣地,韩云沚求了半天也不说好或不好,当下猛地将其撞开,而后撒腿丫子地跑了,几步上下就到了几丈开外,随即隐入高墙之下。 待戒备军赶来之际,只见到周其珞背手静立在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