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瑶怀元诣,直到生下他的那天,元诣一直都还是好好的。
只是,在元诣刚咿咿呀呀学会说话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发起了高烧,不管吃什么药都没用,还迟迟不见好转。
就在元瑶准备带他去大医院检查的时候,元诣忽然不哭了,也不发高烧了。
元瑶也以为他的感冒好了,就没有带去检查。
直到两年前,元诣又发起了高烧,烫的还要比这些年里,反反复复发高烧的程度,还要厉害。
那时候的元瑶,已经只身前往春城,做了墨安暖的经纪人,检查的时候,是元尘带着小诣去的。
元瑶一直被小小的元诣蒙在鼓里,期间她说,只是一个简单的感冒,并无大碍。
每一个月,元瑶要去看元诣的时候,元诣都已各种理由不让她去看。
忽然某一天,元瑶发现了不对劲,悄悄跟着元尘去了美国,才知道,元诣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两年。
他的头发,全掉光了。
小脸儿苍白的惹人心疼,躲在角落里的元瑶,哭得泣不成声。
哪怕到了现在,她将活生生的元诣抱在怀里,都还依稀记得,那天,懂事的小家伙,拉着元尘的手说:“舅舅,我真的好想好想妈咪啊,可是,我却不能让她看到我现在的这个样子,因为,我最怕妈咪哭了。”
元瑶悄悄去问了医生,医生却告诉她说,元诣得了血液病,造血功能异常,潜伏期已经长达五年之久。
也就是说,在元诣第一次发高烧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只是,那时候的元瑶,经济并不富裕,并没有及时带他去检查。
也抱着侥幸的心理,以为那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
这时。
元瑶家的门,被从外打开。
一身全副武装的元尘,买了一大堆东西,风尘仆仆的回来。
门口的两母子,都纷纷仰头看向元尘。
“舅舅。”元诣冲元尘暖洋洋的笑着,“妈咪回来了。”
元尘轻点了一下头,喉结里发出一个简单的“嗯”字,看也没看元瑶一眼,就绕过她,往客厅里走。
“妈咪,舅舅是不是不开心了?”
“没有。”
“那为什么舅舅看也不看妈咪一眼?”
“从小看到大,都看腻了,有什么好看的?”
“是吗?”
“小傻瓜,你还小,不要想太多。”元瑶宠溺的揉了揉元诣的发顶。
只是还没揉两下,小家伙就开始嘟嘴抱怨了,“妈咪,你不要揉我的假发啦,很贵的诶!”
假发。
这两个字,就像是扎在元瑶心上的肉刺一样,已经根深蒂固的长在了肉里,想拔掉那根刺,唯一的办法就是狠心剜掉那块烂肉。
然后,不是所有的肉刺,说剜掉就能剜掉的。
元尘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取下了口罩和鸭舌帽,扭动冲元诣招了招手,“小诣,到舅舅这儿来。”
元诣屁颠屁颠的跑到元尘的面前,笑得犹如冬日里最暖的暖阳,“舅舅,你为什么看到妈咪不开心啊?”
“没有不开心。”
“你跟妈咪一样,撒谎都不带打草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