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阳本就被匡老头子看得不自在，但他闯荡江湖，也不是捺不住性子之辈，此时听闻此言，正在自斟自饮化解尴尬的他将匡掌柜面前的酒盏也斟满了，反客为主地道：“这位掌柜倒是哪位？晚辈还不认识呢。” 在老人面前谦称晚辈，慕寒阳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张扬霸道。 这也是徐煜和柳程能够和他合作的缘由。 柳程此时也尴尬得要死，毕竟匡掌柜和慕寒阳都是客人，她不希望俩客人在一张饭桌上闹得不愉快，所以赶紧介绍道：“这位是十王镇上匡氏粮油的匡掌柜，跟我们素有生意往来，交往极好，这次便是匡掌柜帮我们去夏县拉的枸杞种子。” 听闻匡掌柜也是个正经做事，还帮着去拉种子啥的，慕寒阳举杯道：“久仰。” 可谁知匡掌柜不知今天哪里不痛快，竟然一点也不跟慕寒阳寒暄客套，反而不阴不阳地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干了，叹了声气道：“我一个土老头子有什么久仰不久仰的？倒是奉劝慕公子一唏，您身为京城贵胄，还是少到这山高皇帝远的破地方来才好，也不要跟徐煜和柳程这等小农民打交道，眼界不一样，少往来为好。” 这话不光说得慕寒阳云里雾里，就连柳程和徐煜也不明白匡掌柜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去了趟夏县回来就这么阴阳怪气的呢？谁招惹他了？ 徐煜和柳程二人对视着，又摇了摇头。 明明刚刚时门时还高高兴兴的啊，还一副跟他们说话说不够的样子啊，怎么见到慕寒阳就变成这么一副嘴脸了，让人家情何以堪啊？ 徐煜打着圆场：“匡叔不知道，慕公子虽然是京城贵胄，但跟我们大柳树村却是有渊源的呢，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有个师兄曾经在我们大柳树村住了十几年，叫柳下惠，是十几年前突然消散的柳门派的得意弟子，只是最近好像搬走了。” 匡掌柜听了徐煜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证据里似乎还带着些责备，自己又斟了一杯：“柳下惠哪里有什么师兄师弟？他就是个逃饥荒逃到大柳树村的灾民而已，后来才发达起来的，我比你们知道他的底细，当年他没饭吃的时候我还给过他二斤粮食呢，至于什么柳门派，更是一派胡乱揣测，他哪里懂什么武功？落魄的时候在十王镇上被地痞打得趴地上起不来，要是有武功还不早把别人废了？” 匡叔说得抑扬顿挫言之凿凿，让人听得更是云山雾罩，完全不分明了。 柳程睁着大眼首先发问道：“匡叔，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匡叔将杯里的酒饮尽，可说这话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赌气。 柳程骨碌着眼睛看着匡掌柜，心里瞎捉摸着匡叔也太喜怒无常了吧？到底是怎么了？可是在哪里受了气了？还是到了更年期了，听说男人的更年期比女人更喜怒无常。这么看来，倒像是真的，默默的缩下了脑袋，心想可别惹这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