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着下巴，认真说道：“不是吃的梨，是垦田的犁，你有没有见过？”
看着柳程认真的样子，徐煜眯眼笑了。
全村都说程儿在炕上躺了两年成了半傻子，可依他看来，程儿躺了两年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个大柳树村再没有比她更靠谱的了。
点头笑道：“见过，原来爹带我出去进货，看到过犁。”
“就是犁地的那种？带个尖尖头的？杵到地里泛地的？”柳程激动地问道。
“对啊，就是那种。”徐煜不知程儿为啥辣么激动。
“那，为什么大柳树村的人从来不用犁来耕地呢？”柳程终于问了这个问题。
徐煜很懂，他耐心解释：“咱们这里的地厚重，犁耕起来不方便，耕一亩地能用坏好几个犁，还不如用镐头泛得快泛得深，一般来说，用犁的地方只能是沙土地。”
哦，原来是土质的问题，灵山下面倒是沙土地，可以用犁，但是她不想用木犁，木犁在笨了，她要用铁犁。
“哦，你看到的犁是什么样子的？”柳程问，“能帮我画出来吗？”
其实并不是柳的要虚心请教，而是仍然是那个老问题，如果她表现得太过于创新，会不会引起怀疑？被当成妖孽浸猪笼？所以，她必须要先铺垫下气氛。
徐煜拿过她手中的纸和笔，认真的画了起来。
她没见过徐煜写字，此时一看徐煜拿笔的样子，顿时了然了几分，那架式与劲道，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泥腿子，甚至因为拿了笔，她发现徐煜这厮的手指长得特别长，又匀称又长，很骨感，骨胳的形状好看。
不知咋地，她突然就想到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
擦！徐煜这厮算是美人么？心念一动，眼珠又向着徐煜那厮滚了两滚。
是挺美的，认真执笔的美男子，小鲜肉，薄薄的唇，长长的眼睫……
看得柳程的喉咙都滚了好几滚。
徐煜已经按照他记得的样子大致将犁画了出来，递给柳程。
柳程一看就明白了，这个犁是带了犁铧的木犁，就像徐煜所讲，这种犁用于翻沙土地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如果用来翻大柳树村这种梆梆硬的地完全无益，不光耕不深，还容易把犁弄坏，必然不如铁镐头来得爽快。
“为什么不做铁犁呢？”柳程继续“不耻下问”。
“我也见过用铁犁的，但是卖的很贵，并且东阳县没有，十王镇虽然也有铁匠铺，但是这里做出来的铁犁用不住，说到底还是大柳树村的土太硬了，又粘又重，不是好铁匠打不出能用的犁来，用不两回不是弯了就是豁嘴了，白白浪费。”
柳程陷入了沉默。
在看犁的发展史时，她就注意到了，铁犁的出现及普及确实需要一个过程，其中最大的难点就是铁犁的打造，不光是从形状样式上，更重要的是铁的质量。
铁的刚性、硬度、耐磨性、疲劳强度及韧性达不到要求，一个犁即使做得像也用不久，而提高刚性、硬度、耐磨性、疲劳强度及韧性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淬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