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随着余空吟的凌空一抓，手臂越来越往后，仓库的大小和里面的东西都在不停地变换位置，最终像碎裂的玻璃一样消失了。 余空吟睁开眼睛。她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出刀，刀刃直插前方丧尸头颅。 L5的丧尸，勉强可以在余空吟心神分散的时候偷袭成功，但她究竟是何时心神产生动摇了呢？ 刀刃挥开，随着L5丧尸身首分家，头颅滚下楼梯，余空吟也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她根本没下楼梯，身体被奇怪的带着花香的红色细线捆绑，只有左手挣脱出一小块，这才攻击到L5。 现在她醒了，剩下的红丝线自然不在话下，只需迸发全身的气势就能崩落这些烦人的东西。 拜托丝线后余空吟看向楼梯入口，这回她没有冒进，而是说道：“埋伏在这里，还能成功催眠我的……是你吧，绯夜？” 入口传来一丝红色的幽光，余空吟发现这幽光里蕴含的能量不多，就冷漠地看着它一点点靠近，最后落在她脚前，红光绽亮，丝线变成丝带的形状铺落上楼梯，还特别亲切地在楼梯拐角比划出箭头。 好像逃生提示…… 余空吟倒像看看绯夜耍什么花招，就跟了下去。 “大人，前面……好可怕。”冥河的刀身微抖。 余空吟的脚步不停，左手按上刀柄，“我在。” 简单的两个字让冥河感到意外安心，便安静下来，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地感应着前方。 传说中的绯夜王，世界堕落的罪魁祸首，引发末日的病毒集成人格……诸如此类的称呼冥河不只听到过一次，可是从未见过。 绯夜王是领域之皇的最终敌人之一，两者终有一战，可是大人严格来说，并不应该干涉二者的淘汰过程，为什么大人还要见绯夜王呢，而且看绯夜往的举动，似乎它还和大人很熟？ 冥河很少波澜的心似乎恢复了一点生前的人类本质，它忽然很期待这两大重量级生物的见面…… 余空吟跟着红色的箭头一路往下，共拐了三次弯，最终箭头停留在一处门扉的前面，还动态地指了指。 余空吟的眉毛一挑，刚要开门，那扇防护严密的铁门就发出“咔嚓”的响声，寂静的黑暗中它又开始咯吱作响，终于全部敞开。 余空吟看到里面有一副桌椅，一个病号床，还有堆放在角落里的铁链。那些铁链实在太多，摞起来的高度比余空吟还要多出半头。不禁让人联想起铁链囚禁的主人会是谁。 等余空吟把一切都观察遍了之后，椅子上方红光微亮，一名男性的轮廓从虚无到完整，身着红色风衣，竟然还加了围巾。只是那围巾的模样有些惨不忍睹，也不知道是哪路人士蹩脚的针线…… “来了就请坐吧。”男性抬起头，是余空吟熟悉的那张脸，只是苍白了一些。 “绯夜？水云天？”一动不动的站姿表明了余空吟的敌对立场。她眉毛微扬，显然很好奇面前的男性。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他。 “这很重要？”他淡淡地询问，不如说是提问。 余空吟笑了，“并不。”然后主动走到桌前，和绯夜面对面坐下。 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既不像叙旧的老友也不像眼红的仇敌，倒更像刚好坐在对面的陌生人。 彼此偶尔打量，却不说话，好像在比试耐心一持续下去——至少在冥河的思想中是这样。它却不知道余空吟和绯夜王暗地里较量了多少次，他们在气场上试图挤压对方，分毫不离丝毫不让，直到两人中间的桌子不堪重负爆裂开来，打在他们各自展开的防护上。 绯夜的防护是无形的，余空吟的防护则是绿色。 “你的能量很驳杂，这样不好。”绯夜离开原地，站在那一堆铁链旁。 余空吟站起身，无所谓地笑笑，“你使用生命力量堆积而来的能量就很纯粹，是不是很好用？” 绯夜没有回答，而是从上到下地打量余空吟，突然蹙眉说道：“你是谁？” 余空吟没想到绯夜会这么快察觉到她的不对，心里稍稍惊讶了下，然后说道：“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存在只有领域之皇还有极个别的特殊人士知道，其中当然不包括绯夜，水云天自然也是不知道。 “你能驱使域皇，你是谁？”绯夜似乎非常在乎这个问题，英俊的脸上带着惆怅一般的表情。 余空吟这回的答复是沉默，她从不说废话。 绯夜的神发冷，“你知道在这儿，我可以让你粉身碎骨。”他的话完全不夸张，因为这里，这座特长801师的二号基地根本就是他的领域。秦海丽才是贸然进入的那个。 “肉体毁灭可以再造，这不是难事。”余空吟的表情很奸诈，似乎对能为难道绯夜的事情感到愉快，“要不要试试别的威胁？” 和余空吟四目相对，确定她什么都不会说之后，他说道：“我姑且不问。最值得我关心的也不是这个。” “哦？那是什么？” “你想要怎样的世界？” 绯夜的问题很奇怪——当然，在末世之前这问题再稀松平常不过了，几乎每个即将毕业的莘莘学子都会进行思考，但现在是末世。 “我什么都不想要，而且就算想要，我又凭什么告诉你？”余空吟挑衅地抬起眉，却不见绯夜接招，他说道： “我明白了，如果这就是你的态度，我们无需再谈。”他的身影开始变淡。 “绯夜，要不要试试放过水云天？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你的魔障。他已经不太听话了，是吗？”余空吟的话很像是警告，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余空吟的末日瞳是开启状态。 她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如此笃定，绯夜稍稍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你会放过余空吟？” 她笑了，用愉快的表情说道：“我就是余空吟。” “你可能是任何人，但绝不是她。” 这一回她没回答，而是耸耸肩，一副“我就是不说能拿我怎么样”的无赖表情。 于是绯夜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