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成雪忍不住气想骂人，但她很快镇定下来，沉默一会儿后，说道：“我的意思是，这次的余空吟……是谁？” 焱微笑了，闵成雪一时间拿不准自己的问法是否正确。以外的是她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是第三个。”焱的话有些没头没尾，闵成雪却很快就心领神会。 “一共有几个？”她尝试着问道。 “三个。”焱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第一个是警察的余空吟，她不适应末世，所以改变成第二个——实力为尊的余空吟，但是思想太狭隘了，不能放弃的东西太多；于是第三个余空吟出现了，她的思维永远围绕着全局，在她的眼中只存在棋子、敌人，还有敌人的棋子。” 焱后面的话绝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能听懂的，但闵成雪是特别的。她最先觉醒的不只是听力，还有智慧。末世中隐藏实力是常识，所以她一直表现得像个无知的小女孩儿，但是今天，在焱看透一切的目光中，她不再需要伪装了。 “这不是人格分裂，而是别的什么……余空吟不死和这个有关吗？纽带又是什么？”小孩子能让人毫无防备，所以余空吟不会刻意避开闵成雪说话，闵成雪也因此知道了很多。 这回轮到焱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若有所思地说一句：“怪不得常首对余空吟毫不留恋，原来他早就埋伏了你……”闵成雪没回答，只是表情冷静地看着焱。她不知道所谓的埋伏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Link、Healer、Soldier、Farmer、Inheritor，这五个称呼来自于五个人。余空吟就是那个Link，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而现在，这五个人没一个按照原先的轨迹走，甚至和设计好的实力都不一样，实在是有趣。”焱也不管闵成雪能不能听懂了，他随手一挥，面前的桌椅就消失了，就连周围的光白色背景也逐渐消失。 “我来这里，是给你一次提示，张启明不一定非要死。如果你付出等同的代价，愿意担当Healer的重任，这两男一女都不用死……”焱的身影也在变淡，闵成雪情急之下顾不得思考，直接喊道： “我愿意，可我该怎么做！” “亲手杀了潘都都，现在就去。她在西方——哦，就是左边一千米外的柳新镇三号楼房里，周围都是丧尸，而且……” 后面的话闵成雪都听不到了。 夜晚的寒冷回归于身边，张启明躺在闵成雪的腿上昏迷不醒。 一片静寂，就好像刚刚的经历不过是一场梦。脑海中27年后的自己突然闪过，还有焱轻描淡写的，张启明、游莉姐的可怕的命运。 闵成雪发现自己不得不听，她无法让自己理智去思考，去驳回这些荒诞的所谓未来，所以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走了。 闵成雪咬下唇，将全身上下唯一的武器紧握在手里。她没有食物，如果只有一千米的话，应该不至于饿死吧？ 柳新镇……柳新镇，闵成雪不知道那个地方，但她一定要去。 将张启明轻轻放在地上，闵成雪摸了男孩儿的脸颊一下，是温热的——一直陪伴自己的张启明，会在明天早十点的时候死去吗？ 如果是这样，闵成雪就必须马上离开，越早越好。至于亲手杀死潘都都会不会违背她一贯的准则——她根本不担心，因为她的准则只是保护重要的人而已。 重要的人是游莉姐，是张启明，以前还有空吟姐，她只为这些人而战…… 闵成雪站起了身，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倏然回头，就见余空吟一身黑衣，在夜色下几乎要看不清身形。闵成雪无法夜视，但余空吟开着末日瞳，凡是认识她的人都能认得出来。 闵成雪想开口，比如请求余空吟让她去吧，这样一来或许能挽回三个人的性命——可余空吟会在意吗？她都肯让游莉姐去送死，为什么不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死掉呢？ 而做出类似背叛举动的闵成雪，这次会死吗？ 余空吟伸出了手。 闵成雪屏住呼吸，她看不清余空吟手里的东西，却一直叮嘱自己不要反击，因为反击没用；也不要露出敌意的表情，因为这样只会死的更快。 结果余空吟只是丢了个包裹给闵成雪，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璀璨的末日瞳一掠而过，闵成雪被看得呆愣，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接了个东西。她感觉这东西很熟悉，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大袋晶核！ 闵成雪惊喜地抬头，却再也不见余空吟的身影。 查美美老远就看到余空吟回来的身影，而且身后没人。负责照顾宋游莉的王欣也回头，透过车窗她只看到余空吟颜色奇异的眼眸，却感觉不到余空吟的气息。这很奇怪，因为王欣的第六感是最强的，甚至胜过了她的力量。 “柳新镇谁知道？”余空吟一上车就问，王欣举起手，余空吟就让她开车带路。车子启动的时候张启明勉强搭上火。没人会过多关心这个小男孩儿，但也不会对他多苛刻，查美美甚至给他留下一块兔腿肉。 张启明却没胃口，上车后他发现闵成雪不在，好几次要求下车，一开始众人还能假装无视，可他闹得太厉害，甚至要跳车，余空吟就挥手一下，把张启明从车头拍到了车尾，直接躺在最后一排昏过去了。 “……”没人多说话，她们不是以为闵成雪凶多吉少就是觉得女孩儿背叛了，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宋游莉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所以闵成雪的行踪自然而然地被压下了。 另一边，郑拓全程都是苦逼的。他使出吃奶的力气飞奔一路，好不容易跟上纽带后，这女人竟然又开始奔跑，那速度就跟超级跑车似的，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饶是郑拓的实力达到五阶高，这么跟啊跟的，也是没了脾气。到后来他直接就不说话，只记得跟着继续跟着还有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