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跃龙不知道这女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按理来说，听到昔日闺蜜的消息余空吟应该会惊愕，进而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可现在的剧情展开却是——余空吟毫不犹豫地攻击了他，而且下手更黑了！ 可周跃龙马上又想起白雪害死了余空吟一次，似乎这两个女人的闺蜜关系已经宣告破裂…… 周跃龙在密集的刀光下连番闪躲，倒不是他的闪躲技巧有多好，而是他的速度足够快，思维也跟得上，甚至能边想对策边对付余空吟的连番劈砍。 周跃龙没有动真格，但他知道余空吟也只是试探。因为她的刀刃还没附上气劲儿，此时更是停下来，神情冷漠地审视着他。 周跃龙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因为余空吟的刀已经横起来，璀璨的末日瞳也回归成黑色。 “既然不出手，就死在这儿吧。”余空吟淡淡地开口。 周跃龙还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噤了声，因为他发现余空吟的黑色眼睛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亚洲特征，因为余空吟黑眸中的瞳孔，是红色的。 为什么会是红色的？瞳孔不就是眼仁中的一个空洞吗？它应该反映不出任何色彩才对。难道说，余空吟的瞳孔中心里不只是空洞，而是有别的东西存在？ 周跃龙的身体又是一阵发冷。他真的觉得，无法和余空吟交流了。这女人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杀死他。 所以传话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是吗？ 周跃龙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已经是全神贯注。他凭空一伸手，汇聚起来的红色光点便形成了巨剑——那巨剑足有一米长，比余空吟的细刃唐刀不知微风了多少倍。 余空吟的瞳孔一缩，她熟悉这股能量，周跃龙身上的，是属于夏衎的能量。他现在正打算用偷来的能量对付她…… 真是……求之不得！ 余空吟咧嘴笑了，那是不同于冷漠或戏谑的，血腥的笑容。她今天就要在这座毫不起眼的林子里报仇。只是有些可惜呢，月亮不够圆，不然会是个赏月的好日子。 下一秒余空吟就消失了，周跃龙看到地面上微微的扬尘，严阵以待，他总结余空吟刚刚的身手模拟出无数个战斗画面，在他的设想图中，余空吟应该具备强悍的精神力，足够杀人于千米之外，她还有强悍的斗气能力，因为她的气劲儿可以摧毁人的头颅。 也许近战是不明智的，周跃龙想。他的全身都笼罩起红光，然后抬头举剑，剑尖儿刚好迎上余空吟半空挥击而来的唐刀！ 余空吟的唐刀上有黑色的气息，腐蚀上周跃龙的巨剑发出哧哧的声响和白色的青烟。那烟的味道特别诡异，很难说是香味还是臭味，总之让人闻到了就忍不住想思考它是什么。 周跃龙也不例外，他在闻到气味时有一瞬间的晃神，所以他的巨剑偏了一点儿，余空吟的刀刃势不可挡，直达周跃龙的左臂——“嗖”地一声，周跃龙连退几步捂住胳膊的位置。他又面露惊愕，因为肩膀处光秃秃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他甚至没看清余空吟的刀数！ 余空吟落地后并没有马上攻击，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周跃龙的断臂几秒，“痛觉呢？” “夏衎有痛觉吗？”周跃龙不答反问。 余空吟笑了，说：“没有。” “那我也没有。”周跃龙轻笑一声，但他并不觉得多骄傲。 “夏衎是人工智能，你不是，所以你无法承载他的力量。你只会越来越虚弱——这么说现在你也该感觉到了，可你还是不愿意放弃夏衎的力量，真是贪婪。”余空吟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哈哈哈！你就不贪婪了？”周跃龙的面孔有些扭曲了。他知道余空吟的说法没错，也感觉到自己持有夏衎炸弹一般的力量有多危险。他已经撑不下去了，说不定过几天就会爆体而亡。 可周跃龙绝对不认为自己是贪婪的。 人生在世，只活一遭，有哪个人能做到不贪生怕死？他只是想活着，为了活着所以不择手段。他至今还觉得抢走夏衎的力量归为己用是明智的，因为他活着，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所有事，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政/要们，明星小姐们一个个卑躬屈膝地请求他垂怜，渴望他给予一点可怜的食物，他就打从心里感到愉快。 手臂在流血，周跃龙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看着余空吟，就像看着那些求过他的人，充满了鄙视暴虐： “余空吟，你其实比谁都贪婪，明明作为怪物而生，还妄图得到人类的感情……一再被背叛，你都乐此不疲，做人可不要太贱。”周跃龙的话很难听。他想激怒余空吟，只有这样他才能有可乘之机，才不用使用那所谓的终极杀招。 “人类的感情？哼……”余空吟只说了几个字，还露出颇为不屑的表情来，然后，她的身影就又消失了。 刀光剑影交错，周跃龙的独臂根本扛不住余空吟的巨大力量，他踉跄着后退，最终被刺倒在地面上。更多的血液蜿蜒到土地里，余空吟看着周跃龙的眼睛—— “就这点能耐？” 周跃龙当然不止这点能耐，可他不想用杀招。因为有些力量用了，就可能回不来了，所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实在是不愿意用。但他现在别无选择，余空吟太强了，他甚至无法估计她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水平…… 但只要用了那招，只要是那招……余空吟就必死无疑！ 周跃龙大声吼叫起来，余空吟见状迅速后退，她退避期间还不忘把不省人事的四个人连踹带抱地脱离原地。 郑拓有转醒的迹象，余空吟想了想还是打晕了他，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周跃龙和她的决斗。 也许会是个惨烈的决斗。以区区人类的身体发动人工智能的AI代理机能，周跃龙是真的不想活了啊。 可余空吟必须承认，AI的机能非常优秀，哪怕是她都有可能栽掉。所以余空吟决定对周跃龙——身体的里的AI做出应用的尊重。她决定全力以赴。 尽管如此，余空吟心里却有些没底，因为她不知道AI究竟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