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杀人就杀，搞那么变态做什么！”郑拓反吼曹海。 曹海一听就火了：“靠！你什么都不懂！有什么资格骂风华，那些家伙才更过分！他们对他……”他话说一半儿连忙闭嘴，转移话题道：“风华这是报仇，你别瞎管！”曹浩说出这句话时，眼睛里是深深的仇恨，“要不是风华一个人能搞定，我恨不得……恨不得也……”说到最后，他有些害怕地拍了下自己的脸，确定手感正常没有毁容后，才松了口气。 余空吟见曹海身上有伤，就顺便帮他治了，至于两人的对话她根本没搀和。 曹海的脸色微红，连声道谢。 余空吟只是微笑，她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一双眼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风华身上。 人们看着风华神色淡淡地摁住杨显下巴，另一手扔出手术刀，不偏不倚地刺中转身逃跑的瘸腿男人的后腰。 男人惨叫一声跌倒，无论怎么用力也爬不起来。 风华又拽住杨显的头发，把他拖着走，杨显痛呼挣扎之余一顿唾骂，“你跟你妹一样，都是……”下面的话说不了了，因为风华已经卸掉了他的下巴，顺手也在他后腰插了把手术刀。 风华把杨显和瘸腿男人排列在一起，这整个过程甚至是优雅的，有条理的。风华的目光又转向冯烈——这个男人除了一开始最疯狂之外，其他时间都在愣愣地发呆。风华走到面前时，冯烈的瞳孔剧烈地收缩，颤抖，嘴巴惊恐地张大呼气，裤裆里还流下骚臭的液体来，竟然是吓尿了。 风华后退一步，众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余空吟若有所思了一下，点点曹海的肩膀道：“十年前二月二十五日到二月二十八日，首都发生过情节极其严重的连环杀人案。” 余空吟的话显得没头没尾，让人很难听懂，可曹海听到时却是满脸的震惊！ 一看曹海的表情，余空吟就明白了大概，“怪不得我总觉得风华有些面熟，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未成年罪犯啊……当年风华的杀人手法一直是谜，甚至警方的很多证据都是他亲自拿出的。奇迹啊，他竟然还活着。”余空吟为一众同伴解释道。 “原来是那个案子！特大2。25！那案子死掉的都是未成年，据说犯罪嫌疑人后来鉴定为精神失常，关进……原来是关进首都精神病院了啊？”宋游莉小声说，她是做律师的，所以轰动的案件一般都会略有所知。 余空吟却犯了难，这个风华可谓是罪犯中的罪犯，说不定还是个愉快犯，如果他杀人不分对象也不分地点的话——就算他像杨显说的那样有变出食物的能力，余空吟也不愿意和风华同行。 毕竟食物多不怕，命却更重要。余空吟可不想一大早起来她的同伴就少了一名。 这时候风华已经处理好冯烈。在众目睽睽之下——包括余空吟这名警察在内，风华凭空变出一柄扫把，将地面的血迹弄乱了，可他弄着弄着动作就顿住，似乎才发现自己不用再毁尸灭迹了。 现在的世界，没人会再通缉杀人犯。 一阵风吹过，掀开风华额间的发丝，他的右额有一处微小的伤口，和其他人的啄伤无异。他能彻底清醒还真就多亏了这伤口的疼痛。 风华抬起头，看见满目的葱绿和清新的空气。闻惯了血腥气，这自由的气味他倒有些不适应了。再回头，他看见一行人用警惕的目光凝视他，本来这也没什么，他只想独自平静地离开，却在看见余空吟的眼睛时猛然站住！那名女人的瞳色太奇怪了，是蓝色的？还是绿色的？ 余空吟在风华转身时下意识地开启了孔雀瞳。她的视线落在风华全身，果然……无法内视。 余空吟曾经想过，为什么她的眼睛能内视别人，却唯独无法内视自己？ 一开始她以为是自己对瞳力的了解还不够。如今看来，原来是因为孔雀瞳看不了特定的人…… 她同时还想起白雪临终前的画面，那时候她也是下意识地开启了孔雀瞳，脑海中白雪身边的那些人连内脏结构都能看到，唯独白雪本人，清晰的外表还是那样柔弱，无论怎样都无法透视进去。 特别的能力，无法内视的特殊性，余空吟推测具备这两点的都是她的同类，她的同类们都具有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比如余空吟不会死，比如风华可以隔空取物，就连看似普通的白雪，虽然生前并未表现出特别之处，可她刚死余空吟就得到了治愈的力量。余空吟更是目睹了白雪的死亡过程！ 也就是说，唐映辙根本就没骗她？她的确有四名同类，五人聚集在一起就能拯救世界？不不不！这也太夸张了吧？唐映辙肯定隐瞒了部分真相，鬼才相信拯救世界的那一套！ 别想了，想那么多没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风华。余空吟已经确定风华是同类。接下来又该怎么办？ 如果风华死了，他隔空取物的能力是否也会归自己所有？ 那么，她要不要杀风华？ 余空吟突然冒出一身冷汗！刚刚她在想什么啊？这么轻易得出杀人的结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夺取人命变得不在意了？刚刚的她只想着一劳永逸，把风华的能力据为己有，却不顾他的死活？ 曹海明明说过那些人是罪有应得！ 曹海见余空吟脸色苍白，突然想起答应她的事情还没有兑现，就赶紧跑出去，“风华，等等我！我答应给余空吟物资了。你不是有很多吗？” 余空吟的思绪有点乱，她听到曹海的声音后，突然抓住了一丝曙光！ 对啊，只要风华给他们沿途物资，他们就能到达首都，凭她的实力怎样都能丰富物资。他们还有车，电动的汽油的都有，到时候往哪都是路。再说她去首都是为了找夏衎的，如果她为了夺取能力杀了风华，那她找夏衎又是为了什么？杀了夏衎然后夺取能力吗？ 一股荒唐的感觉让余空吟暗自心惊，她觉得，她似乎该正视一下自己的问题——可末世已经开始，她还能找到心理医生吗？就算找到了，心理医生的三观还会正吗？在鹤省时，她亲眼见证了短短二十七天就病态的人性。同样的状况在首都就不会上演了吗？余空吟摇摇头，她不能再天真了，秩序文明的世界回不来了，她要时刻记得这一点才行。 “不给。”风华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远处的人听到。 余空吟的思绪一断。她没想到风华会拒绝，就诧异地看过去，发现风华也在打量着她。 “她认识我，想杀我，也许是警察也说不定。”风华看着余空吟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说罢转身就走。 还真猜对了…… 一众人默默地看向余空吟。他们都知道余空吟是预备役警察，如果病毒没有爆发，那她一个警察和风华，还真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