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空吟，保护好白雪。至少在到首都前，必须保护好，就当我救你的报答好了……” 两人刚穿好衣服，听到罗胜恒的声音后都有些奇怪。余空吟甚至不去想，就跑到安全通道旁，抬眼看罗胜恒。这一看不要紧，竟发现罗胜恒的眼里布满血丝，原本阳光帅气的脸上一片灰暗。 余空吟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 “被丧尸爪子戳了下。”罗胜恒无奈一笑，“你们要记得，初期病毒会根据感染者的强度变异。警校里都是体能强悍的学生，所以他们跳得很高，动作利落，也容易进化。而且……似乎很少留活口。它们一开始还会制造同类，可到后来就会把人吃光。所以要尽量逃，不能留在原地。”罗胜恒咳嗽一声，很难过地喘了几下。 “抱歉，没时间了。车里的食物可能剩一些，如果我找到，就放在便利店拐角的垃圾堆旁，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事……唔。”罗胜恒弯下腰，余空吟看到他身躯颤抖，背后似乎有微小的起伏。 白雪好几次想触碰罗胜恒，都被他让过，布满血丝的眼神里也都是拒绝，“白雪，要坚强。”他对两人露出微笑，“再见了。” 白雪还要上前，余空吟却一把握住她的手。尽管余空吟的眼圈红的要掉下泪来，也紧紧攥住了白雪，不让她动。 余空吟抬头，只见三名男子手持钢管，一路跑下来。她抿抿唇，把白雪护在身后，又突然想起罗胜恒的话，就强摆出一副柔弱害怕的样子。 还好余空吟的面貌比较清秀，还是那种眉毛淡淡，嘴巴小小的鹅蛋脸。就算装得不太敬业，长相上也能误导人。 白雪捂嘴哭得很厉害，梨花带雨的样子更难让人警惕。 三名男子中，左边的那人让空吟很是警惕。现实中，总有那么一些人掩不住流氓痞气的本质，让人一眼就揭穿。 “两位小姐，好大的动静？”为首的男子语气关切之余，还往安全出口看。百货超市的视野只到连环爆炸的地方，所以他没看到三人惊险的逃亡，倒是有听见枪声。 他不相信上来的只有两名女人，应该还有男人才对。 可是安全出口被柜子挡住了，不可能出去，他又往商场的入口瞄——余空吟心里一抖，罗胜恒就是从那儿离开的。 还好，他已经走远了。 “上来吧，大家一起也好有个照应。”左边的男子也说。他的目光从白雪的脸到腿往下看，再从余空吟的脚往上看，眼神赤裸裸的毫不避讳。 余空吟不止一次接触过这种目光。卧底任务中，她没少和这类人打交道。 再看右边的男子。他的钢管半拎不拎的，甚至没有看这边，侧脸上表情淡淡的，空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反而感到了危险。 余空吟本想微笑一下，表现出未经世事的小白样子，可罗胜恒刚刚的那句“再见了”，还有他的永别的背影，都在她眼前晃个不停，让她很难笑出来，只好点点头道声谢，握住白雪的手往上走。 白雪的表情失魂落魄的，被余空吟拽上去时甚至甩开了她的手。余空吟有些意外，不知道好友在想什么。 两人被带领到五楼，白雪就惊喜地睁大眼睛。 “爸，妈！”白雪冲进货架区，用力抱住了两个人，他们熟悉的面孔让余空吟也一阵欣喜。 真巧，他们遇到了白雪的父母。这算是连续两天逃亡中，最幸运的一件事。 白雪的父亲白世昌，是一名在职的化工厂员工，身体似乎不太好，余空吟每次去白雪家，都能看到白世昌床头柜上瓶瓶罐罐的药；白雪的母亲叫潘向丽，是一位中学的语文教师。 父母的相貌都很周正，所以白雪也出落成了水灵灵的大美女。 一家三口小声交谈着，氛围悲喜交加。出乎意料的是白雪没有哭，她似乎坚强了很多。 白世昌见余空吟孤零零地站在入口处，就招呼她一声。 余空吟一路走过去，把超市中的人数尽收眼底。除去自己一伙人之外，共有四男二女。其中出去迎接她们的三人坐在超市的出口处，超市中间是相互依偎的情侣，最后是一名形影单只的女人。 此时女人正走过来，看了眼白雪后，她的目光落在余空吟的脸上，说：“你好。” 余空吟很疲惫，肩膀还很痛。她在车上只吃了个罐头，此时见白雪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又不好打扰他们，就悄无声息的要去货架区，女人却在这时候打扰她…… “你好，有事吗？”余空吟懒洋洋地看向女人，发现女人穿着时尚，全身上下一点污损都没有，反观超市里的其他人，大多都是神色萎靡的落魄样子。 难道只有女人没遇见丧尸？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甄紫燕。”女人的笑容很友好，余空吟没必要甩她的面子，就自报姓名。她发现甄紫燕的表情带着欣喜，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就听甄紫燕说： “我想问问外面怎么样了，你们上来的时候弄出很大动静——这儿还安全吗？” 余空吟猛然想起三楼堵住的安全通道，心里觉得怪怪的。 飞行丧尸的力气很大，一路追车的行为也很疯狂，没道理会被安全门挡住。难道丧尸看不见人就会失去兴趣？还是…… 思考之际，楼下隐约传来一些人声。余空吟暗叫不好。 现代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如果从五楼都能听见声音，那楼下定然会惨叫得不成样子。 难道又有人着了飞行丧尸的道？ 余空吟想归想，却不敢去看。天知道那群飞行丧尸会不会看过来。 其他人一动不动，估计也是同样的想法，情侣中的女性甚至在发抖，她的男友正小声安慰她。 肩膀又是一阵抽痛，余空吟冷汗都下来了，见甄紫燕还在看她，就说：“去问白雪吧，我去洗把脸。”她实在没耐心和甄紫燕说下去，就让开对方，往货架的方向走。她需要纱布、食物。这些东西在匆忙下车时全都丢失了。当然脸也要洗，血的味道又腥又臭的，实在难受。 至于装备，早就和手雷一起炸没有了。 莲市到首都还要跨个省。以中国的国土面积，一个省都快赶上小国家了，再加上通讯失效，交通拥堵，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到达首都，她必须早做准备。 余空吟刚刚走远，甄紫燕就加入一家三口的小圈子。她十分有技巧地和他们交换情报，并重点关心起白雪来，小声道： “你和余空吟的关系似乎不太妙？” 白雪眨眨眼睛，有些防备地看向甄紫燕。 面对白雪尴尬的表情，甄紫燕露出了微笑，她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