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可微笑道:“琉毓,你是没有做母亲,待你做了母亲后就知道该如何帮自己的孩子了。” 琉毓听完,笑道:“奴不想离开陛下,奴要一直伺候陛下。” 云亦可闻言,轻声道:“这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 琉毓听完云亦可之言,不觉在脸上泛起一抹忧伤,扶着云亦可进内殿休息。 三日后,云深果真收拾了行囊与辰光一起来拜见云亦可。 云亦可叮嘱了云深、辰光几句就放任他们离开妖域霈都,朝着最近的圣林去了。 云亦可待云深、辰光离开后,才对帷幕道:“都出来吧!” 螺弟、子夕、煌岢闻声,立即从厚重的帷幕后现身。 煌岢道:“陛下,臣已经命埠子将军带领妖兵随行保护殿下。臣有些好奇,之前陛下给辰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锦囊。”云亦可看定煌岢笑道:“关键时候能够排上用场。” 螺弟淡然笑道:“总归是母亲,还是不能放心啊!” 云亦可听完,笑道:“那大长使身为父亲,可放心你家中的孩儿独自远行到不知危险的地域?” 子夕笑着接言:“大长使,这都几十年了,还在跟陛下斗嘴,不累吗?” 煌岢接着道:“大长使这叫乐此不疲。” 云亦可笑道:“你们成天聒噪得朕耳朵都疼了,待哪日,朕得出去清静清静。” “陛下要走?”螺弟大惊,道:“陛下可不能食言。” 云亦可看定螺弟道:“大长使提的要求,朕可都办到了,待深儿此次回来,这朝中大事就可以全权交于他处理,到时候大长使可要如辅佐朕一般辅佐深儿。” “这是自然。只不过,陛下是要去哪里?”螺弟紧问。 子夕道:“陛下又想离开下傀界?” 煌岢在旁道:“你俩能不能让陛下喘口气?陛下为了妖域可谓殚精竭虑,现在冥域除了敢骚扰魔域外,哪里还敢动妖域一分一毫?” 螺弟和子夕互视一眼,笑了笑,未言。 煌岢继续道:“陛下若要休息休息,当然可以。臣期望陛下保重好身体,待过两月殿下的冠礼和纳妃大礼结束后,再作出行,可否?” “这样甚好。”云亦可听罢,喜道。子远,再过三个月,我就来陪你,你要撑住。 云深带着辰光按照经卷上的地形图所指,朝着浮云大陆的最西方而行,中途没有敢按下云头惊扰中人界子民,就连宿住都在野僻山中。 入夜,辰光提着从密林中捉到的两只野兔在溪边剥剐干净。 云深则燃起篝火,架上木棍,将辰光洗刷好的两只野兔串在木棍上烧烤。 辰光将水递给云深,低声问道:“殿下,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吗?” 云深看向辰光,诧异道:“为何如此问话?” 辰光犹豫片刻后,道:“之前,属下就听朱青、柳筱、邓隗他们说司花神君不好打交道,十分冷厉。现在看殿下虽然去了百花谷,但是小花神并没有跟殿下一起来,所以属下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云深道:“辰光,等你真正的喜欢上一个女子后,你就知道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辰光听罢,挠了挠后脑勺,讪讪笑道:“属下没想过。” 云深笑道:“你终会遇到的。” 辰光不好意思的将目光移向烤在火中的野兔,顺手翻了翻,岔开话题道:“殿下,这肉真香。其实,属下觉得有时候能够体验一下中人界凡人生活也挺不错的。” “那你来中人界做凡人如何?”云深笑问。 “可以吗?”辰光问。 “当然可以。若是你哪日爱上了中人界的凡人女子,我就放你离开妖域如何?”云深笑道。 “殿下说话可要当真。”辰光道,话毕,他想了想,又道:“可是属下日日生活在妖域,怎么可能会有机会爱上中人界的凡人女子?嗳,殿下,你又诓属下。” “辰光,我可是很认真的。”云深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替母上感到遗憾。” 辰光听完,诧异道:“殿下为何要这样说?” 云深将目光移向那堆熊熊篝火,低声道:“若是母上当初勇敢一点,估计我现在就是一个生存在中人界的普通孩子。” 辰光道:“殿下,当初陛下是迫不得已。她若不离开殿下的父亲,那些觊觎陛下的妖魔就会伤害殿下你的父亲。当初陛下若不是得如今魔域魔王的母妃相助,殿下你可能就不会出现在辰光的生命中了。” 云深道:“你说得没错。母上一路走来已是十分不易,我不该去苛求她什么。而母上对父亲的爱始终坚定不移,从未改变,令我十分艳羡。母上与父亲两界相守相望,却不能在一起,思念入骨。说到底,我特别心疼她。正因为如此,母上才能真正理解我跟凝香之间的感情,她才会鼓励我去顺应自己的心。” 辰光点头道:“属下其实很好奇爱情的力量为何会有这么大的魔力?竟然能够让陛下靠意志力坚持爱一个中人界凡人数十年不渝。” 云深轻笑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辰光翻了翻烤在火上的野兔,笑道:“不用试了,属下看殿下如此便知道了。” 云深道:“仅仅做旁观者,你是无法体验爱情的美妙之处。辰光,作为男妖,在你的一生中必须要爱过一次才算不辜负春光。” 辰光笑道:“殿下,你就别诱惑属下了。” 云深听完,失笑出声。他伸手将木架上的野兔拿了下来,嗅了嗅道:“真香,不知道熟没有熟?” 辰光见状,忙道:“殿下,还是不要着急,多烘烤一会儿。” 云深颔首道:“也好。”随即将野兔重新放到火堆上,与辰光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云深与辰光施展法术走了约莫七日就到了经卷中所提的圣林之地。这里几乎随处可见一种常绿乔木,约莫二至五丈高矮,树冠呈圆球型,灰红褐色树皮,开着或金黄,或淡绿,或紫红簇生花朵,散发出淡淡微香。 辰光从未见过这种乔木,好奇的嗅了嗅树上簇生似球团般的花朵,对云深道:“殿下,你快来闻,这些花朵好香啊!” 云深闻言,也凑过去嗅了嗅。他俩的举动惹得路过的行人吃吃笑个不停。 云深与辰光互视一眼,不明就里。 “殿下,他们笑我们干什么?”辰光不解的问云深。 “我怎么知道?”云深环顾四周,发现道旁的乔木树下陈设着许多茶肆、酒肆,那些座椅、桌几随意摆放在树下。乘凉的人尚多,都摇着蒲扇互相交谈,说得兴致处还大笑起来。 “这里的人的生活看起来很悠闲啊!”辰光艳羡的盯着道旁树下乘凉的子民道。 “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是怪事多。”云深道:“走,咱们也去喝茶乘凉。” 辰光一听,当即大喜。他早就口渴得要命,此时云深的提议正好遂了他的心愿。 云深与辰光随意找了个僻静的茶肆坐下,招呼店主来一壶好茶。那店主喜笑颜开的给云深、辰光推荐了最好的新茶,并沏好茶端到他们跟前的桌几上。 “二位,慢慢用。”店主满面笑容的道,言毕就转身朝店内走去。 “嗳,店主。”云深赶紧唤住店主,道:“我们远道而来,不知道这圣林有何美景可观赏,能否介绍几处?” 茶肆店主一听,见无茶客前来,当即坐到云深和辰光对面,道:“你们不是圣林人?” “对啊,我们从外面来的。”辰光道。 “外面?从哪里?”店主问。 “我们从下……”辰光忙道。 “下面的小镇而来。”云深接着辰光未言完的话道:“听说这里风景不错,所以来看看。” 店主将云深和辰光打量一遍,道:“你俩看起来不像是圣林周边的人,你们到底想看什么?” 云深见店主满眸警惕,立即笑道:“难道来这里看风景的人很多?” 店主哼了一声道:“都是些居心叵测之人。” “那店主看我们像不像居心叵测之人?”云深笑道。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者,我在这里开茶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店主道:“有些看起来比你还斯文的人,杀起人来,甚至连妖魔都不敢与之相提并论。” “妖魔?妖魔就凶狠吗?”辰光不服气的反驳道。 店主道:“好端端的,你生什么气?我又没说你,我也只是打个比喻而已!” 云深用手肘轻轻拐了拐辰光道:“不要打断店主讲话。” 辰光听完,瘪嘴应了声“哦”,便不再言语。 “这么说,这里经常发生一些事情吗?”云深问。 “这圣林,本来就是传闻中的圣地,只不过这个圣地,没有哪一处地皮没有染过血迹。就拿你坐的这个地方说,前个月才有三个人的脑袋被砍掉在这里。”店主道。 辰光一听,当即被吓了一跳,“噌”的站起身来看定店主道:“你干吗吓人?” 店主无辜道:“我没有吓唬你,这本来就是真事。” 云深将辰光拉坐下,道:“好好喝你的茶,瞎激动什么?” 辰光只得再度坐下,悻悻的喝着茶水。 店主凑到云深跟前道:“我听说,他们来这里都是为了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云深好奇问。 “就是一只鸟。”店主道。 “鸟?什么鸟值得大开杀戒?”云深问。 “乌头白。”店主神秘道:“这是鸦雀之王,它可以日吐十金。” “鸦雀之王?”云深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一愣道:“乌头白是乌鸦?还能日吐十金?真是闻所未闻。店主,你可见过?” “见过。”店主笑道:“见过那些人互相残杀,就没有见过什么乌头白?如今这圣林到处都是寻找乌头白的人。” 云深和辰光开始还以为那些在树下喝茶、喝酒乘凉的人都是圣林本地子民,却没想到皆是外来人员,并且还都是为了这所谓的“鸦雀之王”而来。 “这是谁传出去的?”云深问。 店主道:“谁知道呢?今年忽然就来了这么多人,相继来的还不少。不过,我们管这些干什么?只要生意好就成。” “那要去哪里寻找呢?”云深问。 “圣林的来历跟这些相思树有关系……”店主道。 “相思树?”云深惊讶道:“店主,你说这些开着散发香味花朵的数叫相思树?” “对,相思树。”店主道:“数千年前,这里还不叫圣林,叫做焦地。” “焦地?好奇怪的名字。”辰光道。 “不奇怪,因为这里的人大多都姓焦,所以才被称作焦地。”店主道:“后来有外族入侵,将这焦地的人杀得杀,抢的抢,焦姓人就越发人丁零落。后来,一户焦姓人家生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越长大越出落得貌若天仙。这焦姓人家唯恐那外族的首领看中自己女儿,就偷偷携带家眷想要溜出焦地。也不知道谁去那外族首领处通风报信,这焦姓人家还未来得及出城就被捉了回去,除了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外,她的家人尽数被外族首领处死。这焦姓女子没有逃过外族首领的魔爪,当夜就被逼迫着为首领侍寝。这焦姓女子之前就与相而居的张姓少年十分要好,已经到了私定终身、偷尝禁果的地步。” “后来呢?”辰光听到店主讲故事,当即来了兴致。 “后来,那个焦姓女子被迫服侍首领后,张姓少年几次试图刺杀外族首领未果,后来被首领的侍卫当场杀死,尸首被抛在了焦地最偏僻的白石坡。焦姓女子得知后痛不欲生,她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杀死外族首领为家人和张姓少年报仇。”店主道:“焦姓女子在首领面前越发乖顺妩媚,令首领对她渐生情愫,渐渐对她松了警惕之心。后来,她无意之间怀了孕,那首领对她较之前更好。焦姓女子趁此在自己的饭食里下了药物,哄骗那首领与自己同食。那首领见焦姓女子都吃了那些食物,随即也跟着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