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陛下万岁!” “妖帝陛下万岁!” “妖帝陛下万岁!” “妖帝陛下与日月同辉。” 妖域子民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令坐在车辇中的云亦可不得不行到车门前朝着街边的子民挥手致意。 众多妖域子民是第一次目睹云亦可真容,很多妖众均惊诧得目瞪口呆。 “天哪,我们的妖帝陛下可比想象中美太多了!” “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容貌?总之,她兼具了男妖的英气俊俏和女妖的妩媚柔美!你看,快看,她的一颦一笑……天哪,我今晚回去该无法入眠了。” “行了吧你,你就说,她就是你心目中完美女妖的形象吧!” “对啊!女妖不该像她那样妩媚柔美吗?” “可是我总觉她穿战甲更好看些!” “啧啧……” “这次妖帝陛下可真厉害,不仅收复了万灵山,还拿到了魔域的地幽河。” “还有,就是那个。” “哪个?” “你看,玄铁笼子里的那个。” “她?据说是冥域的长公主,也是冥域大军的主帅。” “正是。” “哦,天哪,竟然把冥域的长公主拉来游街?我们妖帝陛下太威武了。” …… 云亦可一直立在车门前,朝着街边的妖域子民微笑并挥手致意,远远就看见了云深焦急的等待在王城之下,脸上随即绽放出一抹慈爱笑容。十年时间可真快啊,一晃就过去了,她的云深也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云深身材倾长消瘦,五官深邃,身着一袭云纹锦袍。他看见云亦可的车辇行近,赶紧快步走了过去,抬手扶住下车的云亦可,道:“母上,你终于回来了!” “这一年来可还好?”云亦可问道。 云深的身高已经比云亦可高出了不止一头,他伸手扶住云亦可,微笑道:“母上,一切都挺好的。师父已经喜得次子了。” “是吗?那可有替母上送贺礼?”云亦可在云深的牵引下缓步朝着王宫行去。众妖臣则跟在云亦可和云深身后缓步朝前。 妖域子民们被妖兵拦在王城宫门外,还意犹未尽的朝内张望着,待那王宫大门关闭才满眸眷恋的离开。 “送过了。师父说,只要母上平安归来就是送他的最大贺礼。”云深柔声道。 “那丞相了?”云亦可又问。 “丞相还好,就是日日见不到母上你,唠叨得儿臣两耳生茧。”云深应道。 云亦可听罢,忍不住好笑。从小到大,凡正经话从云深口中出来都特别具有喜感,尤其是提到螺弟和子夕,云深甚至还要搭配上动作,常常惹得云亦可大笑不止。“那今日怎么不见大长使和丞相?” “他们呀!”云深轻笑一声,道:“恐怕还在来的路上吧!” “为何?”云亦可诧异道。 “师父和丞相说,母上一年才归来,所以他们要先回去沐浴更衣。”云深道。 “那不得还要焚香斋祭三日?”云亦可笑道。 云深笑道:“母上说笑了,师父和丞相可想念母上得紧,不在儿臣耳边念叨上七八次是过不完一日。” “是吗?”云亦可微笑道:“那深儿,你从十岁开始临朝听政,如今对政事可都熟悉了?” 云深闻言,当即一愣,心中顿时浮起一抹不安,忙道:“母上,此话何意啊?” “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母上的深儿如今可有长进?”云亦可笑了笑道。 云深见云亦可满脸倦意,心中疼惜得慌,道:“母上,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累的缘故?” 云亦可叹息道:“深儿,最近,母上心中总觉难安,不知道会有何事发生?” “母上是说三域再次动乱吗?”云深试探问道。 “与三域动乱无关。”云亦可闻言,摇头道:“妖域需要修生养息,不能再经历征战,而魔域冥域同样如此,至少五年内,三域不会出现动乱。不过,要好生盯着冥域,以免他们又施计谋让我们陷入严重内耗之中。” “是,母上。”云深道:“师父和丞相都提及过此事,我们的暗探已经派出去了,很快就会有情报陆续传来。” 云亦可听罢,微微颔首,道:“那只妖兽黑麒麟已经被捉回来了,将它关到地宫中,待母上有时间再去驯服它。” “母上这是要做什么?”云深吃惊道:“那可是千年妖兽啊!” “你觉得你母上会怕它?”云亦可笑道。 “这倒是。”云深闻言,摸了摸鼻翼,道:“母上该不会想将它收服作坐骑吧?” “有何不可?”云亦可反问。 “可是母上,那只黑麒麟暴躁嗜血,万一……”云深担忧道:“这世间灵兽多的是,不如换一换?” 云亦可抬眸看了看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云深,本能的想要去抚摸他的脑袋,忽然见发现自己抬起手臂都够不着了。 云深似乎洞悉云亦可的想法,立即蹲下身子依偎在云亦可肩头,道:“母上,你好长时间都没有夸奖过儿臣了。” 云亦可会心一笑,抬手轻拍云深的脑袋,道:“好,母上的深儿最会关心母上了。不过那只黑麒麟,母上是要定了。与其担心它被放出祸害三域,不如将它制服作母上坐骑不好吗?” “可是儿臣担心那只黑麒麟会伤着母上。”云深看定云亦可道。 云亦可拉着云深的手,继续朝定心殿方向走去,道:“不用担心,即便是冥域的长公主都拿母上无法,况且还是只妖兽。” “冥域长公主?对了母上,她该如何处置?”云深看了一眼被囚在玄铁笼中的往生。 往生蜷身依靠在囚车玄铁栏杆上,满目呆滞的望着上空,一路上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也不曾挪动一下姿势。 云亦可听罢,略略想了想,笑言:“母上自有安排。”随即对煌岢道:“大将军,将长公主殿下送到鹮庭,派妖兵看守,好生招待。” 煌岢得令,立即带着埠子及妖兵押着往生的囚车行去鹮庭。 云深扶着云亦可刚进定心殿,就听妖婢通传说丞相子夕、大长使螺弟在外求见。 云亦可一听,赶紧将衣袍整理一番,询问云深道:“深儿,可还整齐?” “整齐整齐。”云深见云亦可神色中夹杂着一丝慌乱,倒有些小女儿忸怩神态,不觉好笑:“母上,你这是见自己的臣子,还是见……”言下之意便是调侃云亦可是要去会情郎。 “讨打是不是?你从小顽劣,母上还没有好好教训过你,现在倒开始嘲笑起母上来了?”云亦可眸子一瞪,道。 “不敢不敢,母上。”云深赶紧正色,嘟了嘴道:“儿臣这还不是替你着急!” “着急什么?”云亦可随口问道。 云深坏笑道:“着急母上为何总不肯给儿臣寻个父亲啊!” “你……”云亦可听罢,顿时语塞,抬眸看向满脸笑意的云深道:“好啦,咱们不说这个。你陪母上去见丞相和大长使吧!” 云深见云亦可将话题岔开,不免失望的应了一声“哦”,跟在云亦可身后到了外殿。 子夕和螺弟见到云亦可在云深的陪同下走了出来,慌忙朝她行了一礼,唤了一声“陛下”。 云亦可见云深还懒洋洋的蹭下自己身边,当即低声道:“去,到旁边站着。” “知道了,母上。”云深发现云亦可见到子夕和螺弟后,立即将自己抛到了脑后,略显醋意的看了看子夕和螺弟,挪动脚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水。 螺弟见到云深醋意满满的模样,不由好笑的摸了摸鼻翼,未言语。 子夕注意力都在云亦可身上,倒是没在意满心酸味的云深。他将云亦可上下打量了好几遍,关切问道:“陛下,你可有受伤?” “丞相,朕一切安好。”云亦可柔声道,并示意子夕和螺弟坐下说话。 “陛下,你若有伤痛可不能瞒着臣等。你的康健是妖域的根本,不可有丝毫损伤。”子夕道。 云深在旁,听到子夕念叨自己的母上,忍不住抿唇笑起来。母上回来了,这个可怕的丞相,总算不会再念叨得他两耳生茧了! “丞相放心,朕不会瞒着。”云亦可笑道。 子夕闻言,才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喝起茶水来。 螺弟接言道:“臣等恭喜陛下此战大捷!如今,三域征战全部结束,子民们终于可以安身了。” 云亦可微微颔首以示赞同,笑问:“朕听深儿说,大长使喜得次子。朕在此也要恭喜大长使,那贺礼,改日让深儿给你送去。” 螺弟一听,忙摆手道:“陛下,你平安归来就是送臣最大的贺礼。再者,帝子殿下已经送过一份了。” “送过了?”云亦可诧异的看了看满脸傲娇的云深,回头对螺弟道:“这个调皮的家伙,怎么也没告诉朕?” “母上,你这可怨不得儿臣。”云深在旁辩道。 “不怨你怨谁?”云亦可笑道。 “你听说丞相和师父来了,立即就将儿臣凉到一边。儿臣本来想着要跟你禀报此事,可现在看来,都不用了!”云深满眸幽怨的道。 子夕和螺弟听罢,忍不住大笑起来。 云亦可则抿唇笑道:“你这孩子,怎么满嘴酸味?你与丞相和大长使能相提并论吗?” “母上就是嫌弃深儿。”云深佯装不满道。 “帝子殿下,你为了老臣们跟陛下置气这是何苦呢?”子夕笑道:“陛下与老臣们那是君臣之谊,帝子殿下你与陛下则是血脉至亲,与大长使就是师徒之情,这三情,互相融合又互相独立,帝子殿下,咦,帝子殿下……” “深儿?”云亦可听子夕连唤几声,赶紧朝云深刚才坐的地方望去,却不见其踪迹,忙道:“这孩子去了哪里?” 螺弟大笑道:“帝子殿下最怕丞相念叨,这不,吓跑了。” 云亦可好笑道:“还是丞相厉害!深儿从小顽劣,看来只有丞相能够将他制住。” “陛下,你这到底是在夸臣还是在责备臣啊?”子夕用手袖擦了擦额际的汗津,满心忐忑的问。他不过是多说了几句,这帝子殿下怎么就跑了呢? 云亦可赶紧安慰子夕道:“丞相,由他去吧!” “多谢陛下体谅!”子夕闻言,这才颔首道:“对了,陛下,臣有要事禀告。” “你说便是。”云亦可道。 “陛下,在中人界二十岁的男子为弱冠,可行成人礼。但是因为妖域数年都处于征战时期,加之后来陛下到静思谷督战,所以未能及时为帝子殿下主持冠礼,而且,帝子殿下也该纳妃了!”子夕道。 “冠礼?”云亦可看定子夕问:“为何要按照中人界习俗替深儿主持成人冠礼?” “陛下,大家都心知肚明,帝子殿下是浮云大陆的凡人之子,他的寿命也就短短数十年。陛下要想让妖域子民认可他有能力成为妖帝继承者,那就必须得按照中人界举行成人礼,向全域昭示帝子殿下已经成年不再是什么也不懂的孩童!”子夕严肃道:“按照年岁,帝子殿下已经过了弱冠,如今加冠,虽然有些唐突,但是加冠之后,代表着整个妖域皇室贵胄及子民对他的认可!帝子殿下加冠后,即可行太子之礼以及纳妃大礼。” “还是丞相想得周到。”云亦可沉吟片刻,颔首道:“不过,朕曾说,如果深儿不适合做这妖帝继承者,可在遴选出的十名妖子之中挑选一位。” “陛下,你听臣言。”子夕止住云亦可道:“陛下的心,臣能够真切了解,陛下是为了妖域更好的发展抛开了私心私情。可是陛下,如果你真的在遴选出的十名妖子中选一位作为妖帝继承者,那其他的妖子和朝臣会怎么想?” 云亦可闻言,微微一怔,并未言语,只是拿眼看定子夕。 螺弟在旁听完,也忍不住直视子夕。他之前只想过将最好最优秀的妖子送到陛下身边,可有些问题,他还是没有考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