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相斗(1 / 1)

尥印因近来连日丧命的儿子心力交瘁,显得气色黯淡,叹息道:“既然琣将军都如此防备了,这小妖女竟然还能杀掉本王的儿子。本王就想知道,她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我有多大的本事,你见识见识不就知道了吗?”  蓦然,从殿外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尥印听罢,心中大惊,立刻抬眸看向伽凌殿殿门。而众妖臣更是满脸惶恐,赶紧朝着尥印所在的方向挨挤过去,盯着殿门不敢擅动。  伽凌殿门口,逆光之中缓缓行来一名身材高挑消瘦的女子,右手握着一柄短刀。那柄短刀尺长,刀刃双开,薄如蝶翼,刀面灼灼,割光而来。待女子走近,众妖才看清其容貌绝美,身子婀娜,双眸若彩玉流盈,神色似灵泉清冽。女子左手腕上戴着一枚五彩玉环,环中玉髓彩光敛入,呈现出黏稠质地的星蕊。玉环随着女子缓缓迈进的步伐,与身畔微风相碰,发出隐隐约约涧泉声鸣。  尥印看定这女子,不是云亦可又是谁?  云亦可将殿中的妖众扫视一番,最终将目光落在尥印身上,轻笑道:“大王,近来可好?”  尥印见云亦可巧笑兮,神色无邪,目光澄净,暗自打了个冷噤,朝大椅后退挪了挪身子。琣雹、罕汀赶紧奔上前去将尥印护住。其他妖臣见状,也都聚集在尥印身畔,死死盯着云亦可。  云亦可见众妖如临大敌,继续道:“大王最近应该过得不太好吧!毕竟死的可都是自己的儿子。”  “妖女,你来这里干什么?”琣雹高声朝云亦可喝道。  “妖女,你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了!”罕汀接言道。  众妖臣见琣雹、罕汀开口,皆纷纷朝云亦可呵斥,让她赶紧伏法。  云亦可闻言,淡然一笑,拉了张大椅放在殿中后独自坐下,将那柄短刀放置在腿上,抬头看向尥印、琣雹、罕汀等妖,缓声道:“你们要如何不客气?倒是让我亲眼瞧瞧。”  罕汀见云亦可应答,心中一凛,忙将慌乱收住,强行镇静道:“霈都及周围有五万大军,仅王宫之中精兵就八千,而且还有在回程中的十五万大军……”  罕汀话音未落,就听见伽凌殿四周传来甲胄相磨擦的声响,陆续出现无数妖兵。那些妖兵手持利器,将云亦可团团围在殿中。  众妖臣见状,皆松了一口气。  罕汀端起身形,缓步踱向云亦可,在离她三丈远的地方站定。“小妖女,今日你是有来无回了!”  “是吗?丞相说话可要三思。”云亦可未动,盯着走近的罕汀。  罕汀有恃无恐,道:“本相既然已经说出来了,自然是思虑过。”  “是吗?”云亦可笑问。蓦然间,云亦可忽然暴起,身形一闪,“咻”的蹿到罕汀跟前,手起刀落后又复坐回椅上。她的动作甚至与跌落底板上的罕汀脑袋同步。  尥印、琣雹、众妖臣及围住云亦可的妖兵们见到罕汀鲜血喷涌四周的情形,皆被吓得目瞪口呆,半响才回过神。他们甚至还未看清楚云亦可是何时起身、用何种手法杀掉了罕汀,就听“嘭”的一声,罕汀的头颅已经翻滚在了地上。  云亦可似乎很满意尥印、琣雹、众妖臣及妖兵们脸上展现出的表情。她抬眼看向原本将她围得水泄不通的妖兵们,将沾染了一丝血色的短刀,在衣襟上擦了擦,低声笑问:“谁想来再试一试?”  那群妖兵闻言,手上皆是一颤,互视一眼后均不约而同的朝后退了几步。  云亦可轻笑一声,将短刀横在腿上。  殿中再无妖众敢强出头,只闻得彼此呼吸声起伏。  云亦可静静坐在殿中,冷眼望着尥印等妖众。  片刻后,尥印被云亦可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酝酿了须臾,才道:“云亦可,你到底想要什么?”  “曾经我发过毒誓,倘若有一天,摩挲王子或者是大王你胆敢伤害我的师父、母亲及族亲,我定会让霈都来陪葬。”云亦可答非所问道:“现在,我回来,就是践行我的誓言来了!大王将我的师父逼得以身为盾封印青门而逝,让我的长姐入狱即亡、二哥伤重,还有那些族胞们,经过了严刑拷打,能恢复者十之二三,十狐中尚且只有二三狐能够活过来。大王还是好好想一想,该如何与我清算这笔血债吧!”  “你杀了本王十余子,这血债难道还不能抵清吗?切肤之痛,你难道不懂?”尥印望着云亦可,狰狞道:“本王的大军很快就会到!到时候,不论你有多快的身手,多厉害的法术,也不见得能够安稳离开。”  云亦可微扬下颌,看定尥印,平静道:“切肤之痛,我比大王你先领教!今日,我本就没有打算离开霈都。”  “云亦可,你不是还有个孩子在蛇族的封地吗?我们已经派了魔侍前去,过不了多久,你的孩子就会身首异处。”琣雹恐吓道。  “吓唬我是不是?”云亦可不以为然道:“那我也想问问,此去麾天顶的方向,有妖来报,说是摩挲王子正在途中,不知道大王知不知道此事?”  “你把摩挲怎么了?”尥印听罢,急问。  “你们既然要我孩子的命,那我为何不能要大王孩子的命?”云亦可看定尥印道:“大王的十七子叫獨坂对吧?很快,他就会被妖婢发现身亡在殿中。”  “云亦可,你到底在施展什么妖术?”尥印暴急,“噌”的起身,怒气腾腾的盯着云亦可问。  “幻中幻之术?大王应该不陌生吧!”云亦可缓声道。  “幻中幻之术?”尥印闻言,当即一怔。他自然记得,当初他命摩挲去乌梵洞将西真、戈雪和云亦可“请”到霈都,要求西真为了满足昭潋一睹前尘之愿,令其不得不施展失传数千年之久的幻中幻之术。“你就是用这个幻术杀死本王十余子的?”  “不然呢?”云亦可笑道:“为师父报仇,自然得用他老人家最得意的幻术。”  “你果真是得了西真的真传!”尥印震惊道:“云亦可,你当真想要让霈都为你师父陪葬?”  云亦可冷笑道:“还有你的性命,你这个暴君!”  “云亦可,若是霈都易主,这三域的天就要变了!到时候妖域的子民们就要受着颠沛流离之苦,有家不得归。”尥印道。  云亦可冷哼一声,反驳道:“大王,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提子民受苦之事?在你一意孤行发动战争攻打魔域之时,你就应该能想到,兵灾会令两域的子民深受其苦,正是你的贪婪之心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妖魔流离失所,偷渡到中人界,正在遭受着中人界修道之士的大肆屠杀?那些苦难的妖众魔众子民在下傀界无生息之地,大量涌到了中人界,不得不依靠吞噬人族精血以活命。正因为如此,才给了人族修道之士堂而皇之杀戮他们的借口!”  尥印、琣雹及众妖臣听了云亦可的指责,皆满目震撼。因为两域大战,令下傀界的结界出现缝隙,许多在下傀界无法生存下去的妖魔皆偷渡出去,以为中人界是个世外桃源,却不想将性命葬送在了那里。  “怎么样?无话可说吧?”云亦可冷笑道:“大王,是要我亲自动手吗?”  尥印听了云亦可之言,又想起刚才云亦可弑杀罕汀那一幕以及云亦可拿摩挲来威胁,心中没来由的慌乱起来。不过,很快,他笑道:“云亦可,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你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尽量满足你。”  云亦可听罢,起身,缓步走向尥印,道:“大王,我们还有什么可谈?”  尥印见云亦可油盐不进,当即朝妖兵头领使了个眼色。  妖兵头领立即会意的招呼着众妖兵手持利器扑向云亦可。然而,此后出现的情况令尥印、琣雹及众妖臣都十分震惊。  那群妖兵刚冲到云亦可身畔,就被一股无形的力息弹开,直接摔倒在地。尽管殿外有妖兵不断涌入,但是很显然,根本就没办法近到云亦可身侧。  尥印满眸惊颤的望着云亦可斜剌着短刀缓步而来,赶紧将琣雹推了出去。“琣将军,快,杀了云亦可!”  琣雹被尥印毫无防备的推到云亦可身前,当即在心中暗自叫了一声“糟了”。不过他反应够快,赶紧将长剑横在了云亦可面前。“小妖女,休想伤害大王!”  “你若是不让我伤害大王,那我可对你不客气了!”云亦可凝视琣雹,笑道。  琣雹听云亦可轻笑,忍不住抬眸看向云亦可,却没想到正好与她的彩瞳对视,不觉一愣。  云亦可则趁琣雹这一微愣之间,举起手中的短刀,飞快划过他的脖颈。  “呲----”  琣雹的脖子上显出一条线状血缝,随即一片热血喷洒而出。须臾后,琣雹砰然倒地,一动不动。  果然是一刀毙命!尥印吃惊的望着满脸诡谲神色的云亦可,道:“云亦可,要不这样,本王将这妖王之位禅让于你,留本王的性命如何?”  云亦可听罢,笑道:“那你现在就去问问我死去的师父、长姐、族胞他们同不同意?”  尥印听了云亦可之言,心中顿感微凉,脸色不觉一沉。“你是铁了心要本王的性命?”  “那是。”云亦可轻笑,逼近尥印。  尥印顿时大怒,凝聚妖力将身边的众妖臣弹开后,舒展宽袍。他体内的力息弥漫出来,幻作浅绿色的轻雾笼罩他的全身,宽袍之中更如有风在鼓舞,猎猎作响。  云亦可拿起短刀,将其横在了与鼻翼齐平的位置,暗聚内力,目光凝视尥印。“这柄短刀是我照着曾在中人界使用过的蛇刺所幻,所以,它也叫蛇刺!用它来杀你,最好不过。因为一刀毙命,没有痛楚!”  “休想!”尥印怒视云亦可,将手中的法力施展到极致,然后化作万千光剑射向云亦可。  云亦可见状,当即口中念念有词,只见那柄幻化的蛇刺随即升腾起彩色光芒,那些光芒圈绕蛇刺且次第闪烁,十分好看。云亦可左手朝前,显出五彩玉环,凝聚力息,令其生生从一枚小巧圆环延展成一个三丈长宽的光环。那道光环正好将尥印射来的万千光剑抵住,然后吞噬。  尥印以为云亦可凝出光环,会让他的光剑反弹回来,孰不知竟见其将光剑统统收入环中,不禁大吃一惊赶忙再度凝息,抖出一波光剑来。  云亦可冷冷一笑,左手用光环护体抵住强力所来的光剑,右手持着神力所化的蛇刺快步奔向尥印。尥印不及躲闪,被云亦可一刀插在了胸口。尥印一急,赶紧收掌,重重拍向云亦可。  云亦可连忙将身子朝侧一避,躲开尥印的双掌,但却将蛇刺遗留在了尥印胸口。尥印空出一手将蛇刺一拔,扔在地上,慌忙抚掌在胸口为自己疗伤。  云亦可见尥印在疗伤,不觉冷笑一声,旋身扑过去阻止。尥印见自己无法疗伤,只得幻作一团青紫色妖气袭向云亦可。  云亦可返身幻作小彩狐,直奔殿中。尥印所化的青紫妖气则紧紧跟着云亦可所幻的小彩狐四处乱窜。  幸存妖臣皆躲在帷幕或者圆柱之后,生怕尥印与云亦可的相斗误伤了自己。而那些妖兵则望着在殿中相互追赶相互缠斗的尥印和云亦可,不知该如何才能帮上忙,最终也只能仰着头来回张望。  云亦可与尥印化回原形缠斗,搅得殿中狂风肆虐,内陈椅桌翻滚不止,烛台杯盏碎了一地,伽凌殿中更是狼藉一片。  良久,殿中狂风减小,只听一声闷吭,尥印从空中坠下跌在地上,口中鲜血直流,双目圆瞪。  云亦可当即幻出人形,飞速上前,在尥印胸口补了一刀。  尥印抬起手指向云亦可,口中鲜血渗出,却不愿闭目,盯着云亦可断断续续道:“云-亦-可,摩,摩挲会为本王报仇……”话毕,尥印手一垂下,当即偏头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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