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可在见到那名女子的容貌后,大吃一惊,再没心思去看月娘的表演,直径追着那名女子去了。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离她不远处的一个客座中的两名男子也匆匆跟在了她的身后。 易红见到发生异况,赶紧支使了一名小厮跟上他们。 云亦可翻遍了后台皆没见到那名女子,于是挨着将探月楼的房间找了一遍,终于在三楼尽头一个房间里找到了这名粉黄沙丽女子。女子正在放置琵琶,忽然见到云亦可闯入,不由吃了一惊,低声道:“郎君何意?奴家还没有挂花牌呢!” “挂花牌?挂什么花牌?”云亦可反应过来,上前就要去拉女子的手腕,道:“不准在这里,跟我回家。” “郎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女子满脸惊慌的望着云亦可,将身子缩在墙角。 “我怎么可能认错人?不过五年而已。”云亦可说完,伸手就去拉女子。 “嘭!” 一颗小石子不轻不重的击中云亦可的手腕,痛得她当即就缩了回来。 云亦可回头看向来者,其中一个玉面修身,生得十分俊美,好似个“玉面郎君”,跟在玉面郎君身后的那位男人则身材高大,容貌还有几分似曾相识。云亦可,你怎么能心乱到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两人?“你们是谁?” 那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站了出来,望着云亦可笑道:“你该不会将我忘记了吧?” 云亦可看了看那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并未认出他是谁。 玉面郎君轻笑道:“人家女郎才刚一露面,并未挂花牌,你就风风火火的闯过来找人,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啊!” “关你何事?”云亦可冷冷斜睨一眼玉面郎君,回头看向那名女子,道:“跟我走!” “云亦可,见到老朋友,当真不叙叙旧?”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踏出两步,望着云亦可道。 云亦可听那人叫出她的姓名,心中瞬间一惊。而立在她身后的女子闻言,更是花容失色。 “柏猊!”云亦可将那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仔细打量了一番,才蓦然想起来。这男人不是柏猊又是谁?他如今没有重铠在身,换了套轻便常服,却令她竟恍然不识。“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啊!”柏猊轻笑,抬眼看向云亦可身后那名女子。 那女子见到柏猊犀利的目光,吓得身子一颤,正欲离开,不想被云亦可抓了个结实。“郎君何意?” 云亦可看定女子,柔声道:“我没有其他意思,你跟着我,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女子见云亦可十分温柔,脸上的惊慌之色才少了许多,乖顺的斜倚在墙角。 柏猊见女子没有要出门的意思,遂反手将房门关上,笑眯眯的望着云亦可。“有些话,咱们关起门来说比较妥当。” 云亦可见柏猊眼神不善,便知今日惹到了煞神,她朝后退了两步,将那名女子护在身后。“有话不妨直说,不要吓着她!” 玉面郎君见云亦可十分维护这名女子,当即笑道:“你很喜欢她对吗?可惜马上我就会把她变成我的婢女!” “北荒王的嫡长子澄楠对吧?堂堂楠王子殿下也要跟我抢一个花楼女子?是说你们北荒没有女人?亦或北荒最美的女子连盘溪花楼的女子都不如?”云亦可望着玉面郎君,略微沉吟,须臾,冷笑道:“呵,你就不怕说出去被你北荒的子民笑掉大牙吗?” “你认识本宫?”澄楠闻言,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你眼中浓烈的恨意告诉了我!只有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人才会用这种眼神看我。”云亦可轻笑道:“我当初率将士潜入南蛮淦城杀了明月公主澄羽熠,据我所知,澄羽熠的胞兄叫澄楠,是北荒王的嫡长子,所以,我才会猜你是楠王子殿下了!” “可你同样也杀了枭洋!”柏猊抢言道。 “能由柏猊将军你亲自护卫的人肯定不会是玄真族的人,一定是北荒的皇族!”云亦可望着柏猊笑道。 澄楠望着云亦可,笑道:“云亦可,本宫在北荒土城时就听闻你貌美如花且骁勇善战,被敌军送了‘俏罗刹’的称号。如今见到你,果然是名副其实呀!” “楠王子殿下过奖了,你都没有见识过,你怎么就知道我名副其实?”云亦可看定澄楠道。 澄楠微笑道:“本宫既然知道你名副其实,自然就留你不得。” “看来,又是一拨要我性命之人!”云亦可淡然道。 立在云亦可身后听说柏猊和澄楠来是为了要云亦可的性命,她竟下意识的拽住了云亦可的衣襟,这个举动令云亦可倍感亲切和熟悉。 云亦可反手轻拍女子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女子这才松开握住云亦可衣襟的手,紧缩在墙角。 “听起来,想要你性命的人不少啊!”澄楠笑道:“云亦可,没想到,你的仇家可真多!” “楠王子殿下,有些要我性命之人与你们不同,他们要我性命不仅仅是为了杀死我!”云亦可道:“而你们却仅仅只是为了杀死我解恨罢了!” “这有何区别?”澄楠不解。 “当然有区别!”云亦可笑道:“这就要看你知道我的价值到底有多大而定了!” “殿下,不要再跟这个狡猾的云亦可多说!”柏猊指着云亦可道:“他杀死了十七公主,他就该为公主陪葬!” “想杀我啊?恐怕你们不能如愿了。”云亦可冷笑道:“这里是盘溪的徽都,你觉得你们杀了我能够出徽都吗?即便你们能出徽都,那你们能够回到北荒?” 柏猊拿出腰间弯刀,逼近云亦可,狰狞笑道:“我们既然敢来杀你,自然有办法回去。如果你和李元晟死了,这盘溪的军队就犹如被砍掉了头和手,牢不可破的盘溪才有被瓦解的可能性,所以,你就乖乖的去受死吧!”话毕,柏猊举起弯刀狠狠砍向云亦可。 云亦可慌忙从腰间抽出蛇刺格挡柏猊的弯刀,却不小心将那个心型香囊扯了出来,掉在了地上。蜷缩在墙角的粉黄沙丽女子慌忙爬过去,一把将那香囊捡了起来。 澄楠见云亦可与柏猊相持不下,随即抽出佩剑刺向云亦可的腰间。 云亦可见状,慌忙朝旁一避,躲过澄楠的偷袭,随即反腿踢向澄楠。 澄楠见没能刺中云亦可,正欲再刺,但却被云亦可一腿反踢逼退。柏猊发现澄楠没能占到便宜,赶紧用力将云亦可朝下一压,腾出空手袭向云亦可的小腹,而澄楠又趁云亦可不备,绕到其侧面袭击。 云亦可被柏猊和澄楠两面夹击,腹背受敌,令那名粉黄沙丽女子十分紧张。她手中握住香囊,紧张的观望着局势。 柏猊正面袭击云亦可,而澄楠则在侧面和背面偷袭。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让云亦可防不胜防,身上被柏猊、澄楠的弯刀和佩剑割出了好几道血口。 云亦可赶紧调转身子,背靠墙,面对柏猊和澄楠。 澄楠此时双目赤红,冷笑道:“云亦可,今日就是你死期,过不了几日,李元晟就会来见你!你们可以在下傀界继续做你们的同袍兄弟,哈哈哈!” “不需要几日,今日杀了你,今日我们就可以去杀了李元晟。”柏猊盯着云亦可,犹如看死人般,道:“李元晟如今正是新婚燕尔,哪里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温柔乡里!” “你们是在痴心妄想!”云亦可紧盯柏猊和澄楠,冷声道。若不是因为与老道士有言在先,我不方便用法术伤你们!否则,你们早就横尸在地了,哪里还有你们说话的份儿! 柏猊与澄楠互视一眼,同时发力,并将弯刀和佩剑从不同方向刺向云亦可。云亦可招架了澄楠的佩剑,却没来得及顾上柏猊的弯刀。 柏猊的那柄弯刀以最快速度切向云亦可的腹部,眼看着就要割断云亦可的腰肢。但是良久,云亦可都没有感觉到疼痛,待她低头看去时,发现那名粉黄沙丽女子正挡在了她的身前,而柏猊的弯刀刚好从女子的胸口齐齐切过,鲜血瞬间如喷泉般喷涌出来。 “不!”云亦可见状,当即放声大喝道。她拼力一挣,蛇刺过处,瞬间割伤了澄楠的手腕,令其佩剑“嘭”的掉落地上。 澄楠疼得满脸扭曲,嗷嗷直叫。柏猊赶紧过去,俯身撕下衣襟,死死将澄楠受伤的手腕捆住。 云亦可见粉黄沙丽女子倒在地上,胸口汩汩冒出血水,顿时红了双眼,只觉肺腑之中一股热息乱窜,直奔双臂。云亦可知道,那是她体内强大的法力被激活了。她将蛇刺扔在地上,抬起左手,对准手腕上的五彩玉环念念有词。片刻后,那五彩玉环中顿时幻出万千光绦,直直扑向柏猊和澄楠。 柏猊、澄楠未曾想到云亦可竟然会法术,惊得目瞪口呆,望着那万千光绦缠上身来,任他们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光绦的束缚。那光绦缠住柏猊和澄楠,将两人裹得跟粽子似的,且光绦越收缩越紧,生生入了皮肉,勒得两人血溅肉绽。才半响,柏猊和澄楠就已经断气。 云亦可收回光绦,俯身将粉黄沙丽女子扶起,让其躺入怀中,缓缓朝她的体内输入法力,须臾后,女子胸口上的刀口就消失殆尽,肌肤又完好如初。 “嘭嘭嘭!”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云亦可赶紧聚力在五彩玉环之上,朝着屋子四周环扫一圈,便见屋中瞬间恢复如新,而柏猊和澄楠的尸首也不见了踪迹。 “连翘,你可在屋中?”易红急促的声音急从外面传来。 云亦可闻声,唇边泛起一抹温柔笑容,随即轻轻拍了拍连翘的脑袋,俄顷就见其幽幽醒转。连翘发现自己正躺在云亦可怀中,不由一愣,随即红了脸颊,慌忙起身,但是却蓦感胸口疼痛,忍不住轻吟一声。 “怎么了?”云亦可赶忙问道。 “胸口突然间好疼!”连翘捂住胸口,道。 “我帮你看看。”云亦可道。 连翘赶紧摇了摇头,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见易红在外,不免惊诧道:“妈妈,你怎么在这里?” 易红挤进屋中,见云亦可坐在地上,便看向连翘道:“你老娘在外面喊了半天也不开门,你俩在里面干什么?” 连翘闻言,赶忙摆手道:“妈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自己不知何故躺在了地上,胸口还疼得慌!”连翘没敢说是躺在了云亦可怀中,唯恐被易红误会他俩做了什么事! “胸口疼?我的小祖宗,你该不会是旧疾复发吧?”易红满脸惊慌道:“你要知道,妈妈我把你弄到这里有多不容易,你可别还没给老娘我挣钱就一命呜呼呀!” “妈妈,我就忽然感觉胸口疼了一下,现在没事了!”连翘拉住易红,撒娇道。 易红拍了拍的脸颊,看向云亦可,笑问:“那云将军是怎么回事?地上坐着很舒服吗?” 云亦可听罢,慌忙站起身来,道:“凉快。” 易红笑道:“云将军真会说笑话,这都初秋了,凉意阵阵,你却心热发烧坐地上?我看你呀,是心里惦记着咱们连翘吧!” 连翘闻言,脸色一红,连忙将易红朝门外推,道:“妈妈,你说什么呢?快走快走。” 易红则道:“小祖宗,老娘可警告你,你可还没有挂花牌,不准给老娘搞事啊!” “知道啦妈妈!”连翘赶紧把易红推出门去,将房门关上,望着云亦可尴尬的笑了笑。 “连翘。”云亦可望着连翘,忍不住热泪盈眶。昨夜她还在玄月湖上祭奠连翘,今日就见到了连翘。难道老天知道她云亦可在想连翘吗? “亦可哥哥。”连翘早就泪流满面,猛地扑入云亦可的怀中。 连翘如今尽管十六岁,但是比起高挑消瘦的云亦可来说,她仍旧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身高只齐到云亦可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