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亦可闻言,彩色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立即问:“枭洋将军,此话怎讲?” “你是不是还在等着你的邗西王殿下前来增援你们呢?”枭洋嗤笑道:“你以为你这样拖延时间,他们就会来吗?我告诉你,他们恐怕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什么意思?”云亦可盯紧枭洋,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看出一个窟窿来。 “什么意思?”枭洋冷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他们来不了。你们,只能在我们的刀枪下无助的死去!” 云亦可微眯彩眸,握着长戟的手掌不由加重几分力道,冷声道:“你们该不会在沿途设下埋伏?” “对啊。”枭洋轻笑道:“这可是若奉将军的功劳!这南蛮的地势,也只有他最熟悉。云亦可,现在听了这些,心里是不是拔凉拔凉的呀?” 云亦可听完,笑道:“枭洋将军,那我想问问,你们是如何突破我们的防线在这来细水河的沿途布下埋伏?” “这个呀,你还是自己去问若奉吧!”枭洋脸上泛着笑意,眼底却若万年寒冰,道:“哦,我差点忘了,恐怕你连问若奉的机会都没了。” 云亦可轻笑道:“枭洋将军,你就如此自信今日一定能够拿下我的性命?” “我来北荒的目地就是找你替巴勒报仇!”枭洋冷声道。 “之前,你们进驻南蛮之时,我并没有要来汉鼎。你又如何知道我会来汉鼎并且还会攻入南蛮?”云亦可反问道:“你在我身边安排了眼线?” 枭洋听完,道:“你以为安排眼线那么容易?如果这样,岂不是遍地都是暗探?总之,我就知道了,如何?” “好,我也不追究这个问题。”云亦可道。 “你就是想追究,恐怕也没机会了。”枭洋紧道:“为了你,我可是做足了准备。”话毕,枭洋下意识看了看自己那柄长枪的刀刃。 云亦可随着枭洋的目光投向他手中那柄长枪的刀刃,见其上闪烁着紫绿色的光芒,便知他在这刀刃上动了手脚,道:“你在长枪的刀刃上搽了毒液?” “哦,没错。”枭洋笑道:“当初你强渡桐江到了我们元岭山谷大本营,不就是用此毒令我们的将士尽数死去,让你们趁机得胜吗?现在,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还有,我要好心提醒你一下,这毒液的解药只有北荒才有,所以,你得当心些才行。” “枭洋,你说得真是冠冕堂皇,搞不清形势的人听了,还真以为你们是受害者。”云亦可听完,笑了笑,道:“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恶人先告状!这浮云大陆不是你们北荒想要就能要,你们可还得问问我们同意不同意?” 枭洋见云亦可竟然能够准确猜中他们的意图,不觉眯起双眸,露出一抹危险的神色,道:“你知道?” 云亦可笑道:“我还知道,你们若是拿下了西夷,定会立刻灭了南蛮,然后再与我盘溪一决高下,不是吗?” 枭洋听完,略显惊诧的望着云亦可。 云亦可见枭洋不言语,继续道:“你们以为你们先将西夷和南蛮吃掉,我盘溪就再无其他援助,你们尽可打持久战,想要耗空盘溪国力,然后趁虚而入以此达到目的。” 枭洋听罢,盯着云亦可,道:“看来,今天真留不得你了。” “我知道的还很多,不是吗?”云亦可冷笑道:“枭洋将军,你可有兴趣再听一听?” 枭洋冷哼一声,执枪指向云亦可,道:“想说?那就问问本将军的长枪,它准还是不准?” 云亦可将长戟在身前一横,控紧炽云缰绳,道:“你今日要我性命,那也得问问我的长戟,它答应不答应?” 枭洋闻言,冷哼一声,举起长枪策马刺向云亦可。云亦可并无惧色,闪身躲过后,执起长戟朝枭洋横腰扫去。枭洋见状,赶紧用双腿将身下乌马一夹,那马立即抬起双蹄朝着云亦可的炽云跺去。 炽云生性倨傲,忽见对方乌马给它来个下马威,心中顿时不爽,也将双蹄抬起,冲那乌马厉声嘶叫。 云亦可忙拍了拍炽云,道:“听话炽云!”‘’ 炽云听了云亦可安抚,这才收敛脾性,驮着云亦可左冲右突,与枭洋搏斗。 云亦可因警惕枭洋那柄涂抹了毒液的长枪,所以与枭洋战了八九十个回合都没让他近身碰到自己一缕发丝。而枭洋更是不敢松懈,虽然他从未与云亦可正面交战过,但他却听说了不少关于云亦可的传闻!这个家伙可不仅仅只是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而已! 长枪、长戟虽然都是马上搏斗的利器,但是双方都提防对方得紧,所以那长枪、长戟倒貌似成了两人杂耍的道具,以此忽悠着围观的双方众人。 若奉骑在马上,盯着枭洋、云亦可的方向,自言道:“这是怎么回事?两人打斗了半天,竟然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有削掉半片。” 立在若奉身边的一名副将接言道:“将军,对方的那名将军看起来很厉害,而且很是警惕枭洋将军。” 若奉轻笑道:“云亦可自然堤防枭洋得紧,你不知道枭洋那柄长枪上可是涂抹了致命的东西。” 那名副将闻言,吃了一惊,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吧!历来双方的将军出阵单打独斗都是有规矩的,怎能使这种阴损招数?” 若奉不以为然道:“你以为北荒是什么好人?你以为枭洋是什么好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就拿我们来说,之前他们助我们一统南蛮,现在我们助他们灭掉西夷。那灭掉西夷之后呢?北荒又会找谁下手?” 副将听罢,面露诧色,道:“将军,北荒之前与盘溪对战吃了败仗,如今拿西夷下手,而盘溪却在这个时候出手相助,恐怕我们也捡不到多少便宜?” “这个还用你说吗?娑也王子又不是傻子。”若奉冷冷道:“长公主如今在南蛮边境助娑也王子大举进攻西夷,若是我们在细水河取了胜,盘溪就会被赶出南蛮。这样我们就可以集中精力攻打西夷,到时候,无论如何,我们都可以从西夷分得一杯羹。即便北荒想要对付我们,我们也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副将听完,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看向云亦可和枭洋,惊喜道:“将军,你看,枭洋将军似乎占了上风。” 若奉闻言,立即看向枭洋,笑道:“我还以为那个云亦可有多厉害,还是抵不过枭洋。这应该快两百回合了吧?” “是的将军。”副将道:“不过,都快两百回合了才被伤到,看样子伤的不重,应该是只扯破了点皮而已!” “就算是擦破点皮,那也会要了云亦可的性命!”若奉唇边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 “对对对,我忘记了,枭洋将军长枪上还涂抹了毒药。”副将露出一抹笑容,道。 这方,若奉与副将及众将士心中为枭洋占了上风而暗喜。而那边,郜允昭、甘子鹿、祁圭琅等人则着实替云亦可在各自心中捏了一把汗。 郜允昭看向甘子鹿和祁圭琅,低声问道:“两位将军,信可传出去了?” 甘子鹿、祁圭琅闻言,立即点头道:“郜将军放心,我们不仅派了几名将士前去给殿下报信,还将信鸽也放出去了,庞将军、魏将军都能收到我们这里的消息。” “信鸽?”郜允昭吃了一惊,问:“哪里来的信鸽?” “是云将军养的。”祁圭琅忙道:“其实准确说,也不是云将军所养,应该是丹粟王子送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候有用处。” 郜允昭听完,微笑道:“的确是有用。这个丹粟王子看起来身骄肉贵不经人事,但却能够想到这些。” “郜将军,难道你忘记了?当初我们快要到海口郡时被大山所阻,就是丹粟王子移走了那座大山。”甘子鹿缓声道:“他似乎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角色。” “既然他帮我们,应该就不是敌人。”祁圭琅道。 “即便如此,我们也得提防些。”郜允昭道。 “郜将军所言甚是。”甘子鹿:“不过云将军与丹粟王子走得很近,我们要时刻提醒他,免得被这丹粟王子伤害。”” “这倒是。”郜允昭闻言,点头赞同。 “不好,云将军被枭洋再度刺中甲胄。”一旁的柳不归紧张握着拳头,低声惊道。 陶智紧盯正在缠斗的云亦可与枭洋两人,沉色不语。 孔武握紧手中长枪,瞪着铜眼,怒道:“丫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帮云将军?” 陆不凡皱眉道:“你去?估计你还没有到场内就已经被南蛮兵射成刺猬了!” 孔武闻言,回头看了陆不凡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 “我怎么不会说话了?我这叫坦率直言好不好?”陆不凡辩道。 孔武朝陆不凡翻了个白眼,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不要意气用事。”陆不凡继续道:“云将军是何等人?怎么会轻易就被枭洋击败?” “有道理。”柳不归接言道。 陆不凡见柳不归助自己,不觉心中欢喜,看着孔武问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孔武斜睨陆不凡一眼,压根儿就不答话。 陆不凡见孔武不搭理自己,也并不觉得尴尬,笑了笑,又将目光投向越发斗得厉害的云亦可和枭洋。 云亦可被枭洋连连刺中了两枪,虽然并未刺入皮肉,但是那枪尖戳在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还是让她绷紧了神经。她横过长戟,见枭洋的长枪从她头颅飞快扫来,当即降身落地,任由炽云带着她与枭洋迎面而过。正当枭洋以为云亦可已经落到地上时,却蓦然见她从马的另一侧蹿起,轮着长戟就刺向枭洋的大腿。枭洋见状,顿时一惊,赶忙将腿一抬,却不想身子一倾,朝着马背另一边滑去,加之乌马正在快速跑动中,枭洋即便抓牢了缰绳,但还是被摔倒了地上。 云亦可见到枭洋摔倒地上,赶紧策马追了过去。 枭洋看见云亦可策马而来,慌忙抡起长枪刺向炽云的脖颈。炽云被即到眼前的长枪刀刃吓了一跳,飞身从旁跃了过去。枭洋连忙朝自己的乌马奔去。 云亦可即刻御了受惊的炽云再度转身追上枭洋,提着长戟刺向他的后背。枭洋听见马蹄声回头时,长戟已经离他不到一丈远,他见乌马在身前,本欲攀上马背但又恐将后背露给对方,稍微一思索,顿时钻到乌马腹下,举起长枪反向刺向炽云。炽云速度过快,来不及避开枭洋的长枪,生生被那柄长枪刺伤了马腿。炽云腿上一疼,不由嘶叫一声。随后,云亦可与炽云连人带马滚在了地上。 枭洋见此情形,心中瞬间大喜,提了长枪赶上前去,对准还躺在地上未翻爬起来的云亦可就是一阵猛刺。云亦可来不及起身,顺势在地上打了数个滚儿才躲开了枭洋的长枪,待她起身横过长戟时,枭洋又再度追了过来,握着长枪直击她的胸口。 云亦可不敢怠慢,身子一闪,抡起长戟硌住枭洋的长枪。于是,两人就只能用全身的蛮力来压制对方!云亦可跟祁圭琅等人的身高差不多,但是比起枭洋来还是矮了一截,然而就单纯论力气,枭洋虽高却并未占到优势。 “看不出来,你还有几分本事!”枭洋盯着云亦可冷哼道。 云亦可微笑道:“你也不差呀!”她话音未落,蓦然伸出左手从腰间抽出蛇刺,迅速划向枭洋那条紧握住长枪的手臂。 枭洋先是感觉到云亦可抵制他的力气忽然减弱,心中正暗喜,随后又猛地发觉手臂上传来一阵火辣的疼痛。他当即吃痛的定睛一看,发现云亦可的左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柄短刀,他更没料到云亦可会以退为进,让他思想松懈的俄顷就伤了他,幸好云亦可的刀上未如他那般涂抹了毒液,否则这一刀,就够他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