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王被毁?! 游客面面相觑,满脸写着懵。 一队洛阳府兵艰难越过人群,朝前小跑。 “什么情况?” “花王是特地培育的品种,珍贵至极。怎么会毁?” “今日就是看花王来的,这下看花瓣啊?” 人群喧闹起来。好奇的、抱怨的、猜测的…四下闹哄哄,讨论声此起彼伏。 杨淑尔凝眉,朝前探头: “去看看。” 牡丹是花中之王,花王自然是王中之王,骤然被毁,怕不是毁朵花这么简单。 这是能引起骚乱的。 是世孙他们搞出来的么? 她深吸一口气。不管是不是,自己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他们。 ………… 人群骚动,进献花王的高台附近更加混乱。 各色百姓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伸长脖子,挤来挤去。 扮作牡丹仙子的女孩子只蹲在地上哭,步摇颤动,五彩裙蹭在地上。 她身旁一盆残花,花瓣洒了一地,连枝桠都折断了。 想来正是花王。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 柳荀在兵士的簇拥下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三撇小胡须跟着呼吸上下。 见着花王残枝,瞬间怔住。 “谁干的?”他目瞪口呆,伸出颤抖的手,“谁这么大胆?是谁!” 柳荀忽咆哮,气得青筋暴起。 “给我查!”他四下指一圈,“本府倒要看看,谁敢在洛阳城惹事!” 领头的兵士满头冷汗: “大人息怒,属下已封锁国色园。” “息怒?息得了怒吗!”柳荀大喘气,抱拳向北方,“花王是进献给京城的珍品,仪式过后就要快马加鞭送去。 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上头怪罪下来,是整个洛阳城遭殃!国色园这么多人,谁都脱不了干系!” 四下百姓大惊。 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这下涉及自身,全都慌了。 “哪个孙子干的?站出来啊!” “别连累人啊!” “柳大人给大家做主啊!” …… 百姓的呼声越来越大,惊惶的情绪不断发酵。 人群中,梁宜贞倚在梁南渚怀里,低声咂嘴: “柳叔演技真不错啊。比戏园子的大戏还好看。” 梁南渚钩唇耳语: “只可惜,咱们快谢幕了。” 梁宜贞转转眼珠: “有观众可盯着咱们看呢!” “那就让他们干看着。”他搂紧她。 红痣男人的目光锐利,越过人群,早已分辨出兄妹二人。只是人多不好动手。 他眯了眯眼: “他们又搞什么?” 花王被毁引起骚动,可他们还在现场。 不像是声东击西啊。 随从看向发怒的柳荀。那副样子,比珍珠还真。 他蹙眉: “或许…真的是个意外?” 高台上又传来柳荀发狂的声音: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就站在这儿你不知道?” 他指着牡丹仙子宜贞狂斥: “是不是你干的?故意的还是不当心?你很可疑啊!” 那女孩子丰满身材,装扮艳丽,此时却委屈得像个瘦瘦小小的小动物。 她不住啜泣,哭得妆都花了: “柳大人,不是我啊!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我也好怕的。会不会杀头啊?” 杀头?! 听着这个字眼,四下更加人心惶惶。 有兵士小跑上前: “大人,有线索。” 柳荀眼睛一亮。四下瞬间安静,屏住呼吸。 兵士接着道: “花房门锁有撬过的痕迹,屋顶、庭院、花房之中都看到不同脚印。柳大人,这是有人蓄意为之,还是团伙作案。” “团伙?”柳荀气得头顶冒烟,“这是要造反,是要陷洛阳于不义啊!这是阴谋,阴谋!” 四下一片哗然。 京城的皇帝生性多疑,听说夔州惊现三王碑,便怀疑有人谋反。 如今花王毁在洛阳,岂不更是凶兆? 今日在场的,会不会都被打成逆贼? 人们的惊恐已达到顶点,稍稍一触,便能喷发。 红痣男人四周看看,疑惑更深。 不过…洛阳兵士的排布,怎么有些奇怪? 似乎,在影门众人与梁家兄妹间隔了条若有若无的线… “不好!”他猛惊。 他们不是要声东击西,而是… 引蛇出洞。 不及思索对策,只见人群中刀光一闪。 有人高喊: “拦住他们,摧花人暴露了!” 话音未落,两家兄妹已隐匿在人群中,悄悄退开。 红痣男人急了: “快追!” 一声令下,影门众人齐齐亮刀。 “等…”他一拍脑门。 第二个“等”字未出口,影门众人已飞身而出。 糟了。 第一缕刀光,有人带节奏地高喊…他们就是要他慌,就是要引影门的人亮刀。 百姓们见刀锋林立,瞬间对摧花贼的事深信不疑。 “抓贼啊!” “都帮忙抓!不能被他们连累!” “摧花抵命!” …… 洛阳兵士、百姓,纷纷阻拦影门之人。人群涌动,他们被挤得无法施展。 隐在人群中的杨淑尔也看明白了,忙吩咐: “都去帮忙抓人。” 会武的人一多,影门众人自然更脱不开身。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梁家兄妹出了国色园。 红痣男人握紧双拳,指节绷得发白,目射凶光: “小兔子,以为就这样逃掉了吗?” 影门的能耐,永远不是你们这些小兔子能想象的。 红痣男人沉住呼吸,在脸上从容蒙上黑布,飞身一跃而去。 ………… 梁南渚拽着梁宜贞狂奔,风在耳畔呼啸而过。 晋阳侯府兵们早在国色园外等候接应,见着兄妹二人的身影,不用停下,直接跟上。 千钧一发,慢一刻都关乎性命。 国色园的喧闹渐渐不闻,入了山林间只有排排树木眼前飞过。 “小兔子,去哪儿啊?” 眼前忽闪过黑影,霎时站定,一个黑衣人挡住去路。 府兵们瞬间成排挡住,拔刀相对。 兄妹二人脚步一滞,梁南渚握紧她的手。 “哆哆哆…”黑衣人咂嘴摇头,“挺聪明啊,利用百姓脱身。可惜,猎人太多,兔子是逃不掉的。” 他一个响指,周围草木沙沙,四面八方窜出一片一片的黑影。 足有…百人。 黑衣人负手踱步: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低走…都得死。” 兄妹的心一瞬提到嗓子眼。二人牵手紧握,不住渗出汗。 梁南渚凝视: “那你就试试。” 说罢将梁宜贞一揽,腰间抽出利剑,飞身砍去。 黑衣人本能一闪,他们正好越过飞奔。 “给我追!” 黑影如浪,自四面八方涌来。府兵们大喊一声,刀剑相接对抗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