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够了解吗?为了能够让人民得到更好的生活,一切的罪名和耻辱,就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亚鲁斯·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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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鲁巴雷斯:紧邻于阿斯及利亚帝国与基斯尼尔之间的小国,靠海处有亚巴鲁山脉阻挡所以没有出海口,人口较少,以手工业为生,原先的生活较为贫苦,阿斯及利亚帝国侵略战争结束后作为帝国盟军而分得法达利亚公国东北边的大片森林,盛产铁杉和丝柏,国家的经济重心也由手工业转向了林牧业,最终成为了著名的林业大国。
《世界地理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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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卡鲁巴雷斯有的只是寒冷,大街上行人稀少,仅有的几个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匆匆走过。
寒风在无人的大街上更加地刺骨,刚刚入冬的天气却如同严寒之日一样让人无法忍受。
这样的情况下大街上走着一行六个人的景象实在是怪异至极,不过幸好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会对他们侧目而望。
“好好的一个城市为什么会这么死气沉沉?”第一个忍不住的是莹,这个天生的好奇宝宝早就按耐不住了,“有不是大冬天,怎么人人都躲在家里啊?”她说着边把衣领拉了拉,“不过话说回来,这里感觉怎么这么冷?”
“”等了半天,见没有一个人睬她,莹小嘴一嘟,发火了,“喂,你们倒是说个话呀!自从进城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你们都是死人啊?”
“一座充满着自卑的城市啊”
“哎?”莹莫名其妙地看着身边的一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认为呢?雾岛?”回给莹一个微笑,一秋回头问向雾岛。
“告诉我你的想法。”一手抱着海因,披着棉布披风的雾岛淡淡地回答道。
进城到现在,雾岛从周围的气氛中已经猜到了少许,只是不敢确认而已,他想听听一秋的看法是否与自己一致。
“卡鲁巴雷斯的人认为自己是亡国之奴,却享受着胜利者的荣名,或者他们认为这是一种耻辱也说不定。”一秋看了看莹、海雅以及雅丽丝后说道,“与其背负耻辱之名活着,他们倒宁愿在那场战争中死去,至少不用活在屈辱中。”说到这里一秋忍不住轻哼一声,“真是个有骨气的民族啊。”
“”虽然不赞成一秋话语中所包含的讥讽和不以为意,但雾岛却也不得不赞同一秋的结论。
没有力量的民族却有着一个不屈不饶的心,但由这样的一个民族所组成的国家为什么又会在战争开始的时候而轻易地臣服于帝国呢?
海雅与莹对望一眼,这种话题不是她们女人能够插嘴的,所以两人同时选择了沉默。
“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只有到达那里才能找到答案了。”随着雾岛的目光望去,便可以看到耸立在城市中央的一座城堡。
依谢里特堡,也是卡鲁巴雷斯王国的都城。
“一秋,你清楚卡鲁巴雷斯的情况吗?”一方面为了打破令人尴尬的沉寂,另一方面也确实想从一秋那里得到一些情报,雾岛开口问道。
“老实说也只是在帝国开战之后才了解了一点,之前这个小国家实在是太容易让人忽略了。”一秋耸了耸肩道,“人口十五万,散居在卡鲁巴雷斯王国各地的村庄里,真正能够称得上是城市的,也只有这座都城了,正规军队连一万都不到,几乎全部都是禁卫军,无论从人口,国土,经济或是军事上来说,都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国家了。”
雾岛暗自咋舌,虽然他心中早就有准备,但咋听到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这样的军事实力根本无法与龙骑士团对抗,所以卡鲁巴雷斯王国几乎在一夜之间陷落了。”
但帝国为什么又要与这种国家结盟呢?雾岛把这个疑问藏在了心中。
目前的任务,是把两个孩子平安地送到,关于这个问题,还是放到以后再慢慢思考吧。
就这样,一行人沿着空旷的大街向着城堡慢慢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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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谢里特堡的大堂中,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正在嬉闹着不过与其说是嬉闹,欺负或许更来得贴切。
“我不是都说过好多次了吗?你扮得是魔王,知道吗?魔王最后都是要被我这样的英雄给打败的。”说话的是个年纪比较小的男孩,一身的华服,衣领上用锦线绣出的卡鲁巴雷斯王族的徽章显示出了他高贵的身份,但脸上却带着与身份不相符的表情。
“啪”一声,男孩手中的木刀狠狠地打在另一个少年的肩膀上,“听到没有!”
“呜”大一点的少年手捂着肩膀痛苦地跪下,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一头好看的淡黄色软发,琥珀色、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中强忍着因疼痛而产生的泪光。
“是的,我听到了。”
“殿下!要叫殿下!”又是“啪”的一声,木刀打在了少年裸露的手背上,瞬时留下了一道淤痕。
“是殿下”手背上传来的剧痛使得少年原本强忍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周围几个侍女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哼,真没意思!”男孩将木刀一丢,满脸的不高兴,“卡多鲁,要不是看在父王要你陪我玩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呢,别哭了!”他厌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年。
“对对不起。”卡多鲁三两下擦干脸上的泪,他不是个软弱的人,即使独自一人被送到这里来。
“哼”男孩刚想再发点牢骚便被一个卫兵给打断了。
“索尔殿下,陛下有请,还有卡多鲁少爷。”卫兵恭敬的说道,但若仔细看得话,就可以看出卫兵的双眼中并没有多少恭敬的神色。
“知道了。”名叫索尔的男孩不耐烦地挥挥手,脸上的厌恶神色更甚之前。
“”刚一踏进依谢里特堡的城门,一秋的心就搏动了一下,一股奇异的感觉瞬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偷偷看了眼雾岛,发现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
他也察觉到了那群白痴打算在这里出手吗?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一秋的嘴角悄悄勾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几位这边请。”带路的侍女微笑着指引众人来到了接见厅。
真是名副其实的小国家,雾岛一路走来一直留意着整个宫殿的格局,发现这里甚至比不上帝都里一些富翁的豪宅来得华丽。
突然间他非常好奇这个国家的国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统治着这么一片贫穷的国土。
很快的,他就见到了这个人,一个并不引人注目的国王。
一身平常但非常干净的冬装,梳理整齐的短发,最引人注目的是苍白的脸色以及眉宇间明显的疲意。
要不是他正坐在王座上,倒真想不到他就是国王本人。
看到雾岛等人在侍女的指引下走了进来后,他便立即起身上迎。
“来自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卡鲁巴雷斯,我叫亚鲁斯·潘,是这里的国王。”亚鲁斯握住雾岛的手,“希望你们能在卡鲁巴雷斯过得愉快。”
“奇斯卡鲁所属雾岛诸羽见过国王陛下。”雾岛行了一个标准剑士礼,旁边的一秋则微微鞠躬以示行礼,海雅和莹都依照宫廷礼节对亚鲁斯国王行了礼。
只一眼,亚鲁斯便看出了海雅和莹都有高贵的出身,而一秋则和雾岛并不是同一路的人。
他并没有问下去,既然一起来了就说明这几个人至少是熟识,他邀请众人就坐后就注意到了一直待在雾岛两旁的两个孩子。
正待要问,眼角便瞟到了两个半大的孩子从边门走进接见大厅里来。
“来。”亚鲁斯招招手,让两个孩子走到自己的身边,给众人介绍道,“这位是犬子,索尔·潘。”他指着稍小一点的男孩说道。
男孩脸色阴沉地环顾了一下众人,再看到雅丽丝时稍稍顿了顿,旋即移了开去。
雾岛和一秋同时感受到了男孩冷冽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两人的脸都稍稍变色。
好家伙雾岛心中暗惊,想不到年纪如此轻的一个孩子就有这样的气势,假以时日必会有一番成就。
“这位”亚鲁斯指了指卡尔身旁的那个稍大一点的少年说道,“名叫卡多鲁,是一位友人寄养在这里的。”
卡多鲁礼貌地向众人问好,温文尔雅的气质立刻就引起了海雅和莹的好感,比较起一脸凶巴巴的索尔,卡多鲁可爱得多了。
而一秋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脸色一变。
或许对雾岛等人来说卡多鲁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只有一秋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
斯特安鲁元帅吉斯卡尔的儿子,想到这个差点死在自己剑下的人,一秋双眼微眯了一下。
吉斯卡尔元帅的儿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吉斯卡尔元帅他已经死了吗?
“你察觉出什么了吗?”
在国王亚鲁斯款待下用过晚餐后,雾岛等人被带至客房休息,有关两个孩子等的事宜将在第二天正式接见后在作决定。
虽然雾岛希望能够尽快返回奇斯卡鲁,但连一个晚上都等不下去的话也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雾岛也就没有反对亚鲁斯王的决定。
两个孩子和海雅及莹两个女孩子合睡一间,这样晚上也好照顾他们,在经历了几天疲惫的赶路后,雾岛感到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晚了。
不过就在雾岛要休息之前,一秋神神秘秘地来找雾岛。
“你指什么?”雾岛皱眉问道,老实说这座城堡内给人怪异的感觉太多,称不上是皇宫的装饰,脸色苍白的国王,面带不善的王子等等。
一秋模了模下巴,轻声地说道:“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周围的那些侍卫和侍者看国王还有他儿子的那种眼光有点怪异吗?”
“”经一秋这么一提醒,雾岛才想起来,怪不得总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那么怪异,“这代表了什么?”
“整个宫殿里的人,不,或许这整个国家中的人,对于亚鲁斯国王本人,缺少足够的尊敬”
“甚至带有一点鄙视和憎恶是吗?”雾岛接口道。
一秋打了个响指,裂开嘴笑了起来,“你果然察觉到了。”
“那和我们没什么关系。”雾岛阐述一个事实,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阿斯及利亚帝国盟国的卡鲁巴雷斯王国可以称得上是奇斯卡鲁的敌人。
“怎么会没关系?你不是有两个孩子要寄放在这里吗,如果不调查清楚你能放心吗?”一秋大呼小叫起来。
“我只是受人之托而已。”面对一秋的质问,雾岛淡淡地回答。
“但那两个孩子的身份可非同小可。”
“”
“”
两人开始大眼瞪小眼起来。
“你要我去问那个亚鲁斯王?”两人对瞪了半天后雾岛开口说道。
“你总不会要我去吧?”一秋一点也不肯松口。
“让我想想。”要说雾岛对此不感到奇怪那是骗人的。
“如果你要去问最好尽快,”一秋站起来拍拍雾岛的肩膀道,“快点办完事我们好离开,我怕夜长梦多。”
点点头表示了解,雾岛心里巴不得马上就回奇斯卡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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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雾岛的房间,反身关上房门后,一秋的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来点睡前运动也不错。
一秋嘴角勾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身形一晃隐到黑暗中去了。
就在这时,两个黑影偷偷从内庭院窜了出来。
“目标就在那间房子里面,不过里面还有两个人。”
“偷偷进去,尽量别惊动其他人,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干掉那两个人了。”
两个黑影正轻声的相互商量着,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横插了进来。
“你们实在是目中无人啊”一秋突然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两人的背后。
“!”两人的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快,在大吃一惊后立即有所反应,其中一人半转过身,一拳就向一秋脸上扫去,另一人则直接向着客房的方向冲去。
“愚蠢”一秋的脸上显出一个充满嘲讽的恶意微笑,一抬手便轻易地挡住了扫到他面前的拳头,另一只手则出现在对方的腹部,对方背部的衣物因这重重的一击而在瞬间鼓起。
那黑衣男人双手捂着肚子蹲了下来,硬是强忍着痛楚没有喊出来,但胃中的酸水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不能在惊动其他人了,希望同伴能够及时得手,黑衣男人艰难地抬起头来,但立刻失望了。
那个一招就制服自己的男人应该还是个少年吧,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追上了他的同伴。
“出来!黑暗之剑!”随着一秋的呼喊,闪着黑光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然后他飞起一脚踢向前面一个黑衣人的腿部。
黑衣人察觉到后面传来的破风声,本能地向上一跳,但却正中一秋的预料。
黑暗的长剑化作白光,剑光闪过之后黑衣人的头颅带着血光飞了出去。
一秋暗道侥幸,这两个人的身手不弱,如果不是偷袭出手的话,一秋也没有把握在一招之内就解决掉两人。
“你”蹲在地上的黑衣人看到一秋出手后惊叫起来。
一秋一扭身便回到黑衣人身边,左手一下子扣住了黑衣人的脖子,将他余下的话硬生生的卡了回去。
看到黑衣人眼中透射出的恐惧、不信和惊惶,一秋微笑着轻声说道:“想说我背叛是不?”
黑衣人刚想点头,突然觉得腹部一凉,一秋手中的长剑已经从他的背后刺了出来。
“你弄错了”一秋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样子,“我从来就没有效忠过你的主子,何来的背叛呢?”他在黑衣人耳边轻声说道,握剑的右手一扭。
黑衣人的瞳孔因腹内撕裂般的痛楚而急速缩小,一秋一下子抽出了长剑,血箭从一前一后两个孔眼中喷射而出。
“来自幽冥的指引者啊,将迷途的人带到归去之地吧。”伴随着一秋的念咒声,两团暗青色的烟雾便笼罩住了地上的两局尸体,如同有生命一般慢慢地蠕动着。
冥虫,一种低级的魔物,腐食性,用来处理尸体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需要的时间过长,但有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让这些小东西慢慢消化。
“别躲了,出来吧。”处理完这些,一秋对着庭院内说道。
随着一阵悉悉娑娑的声音,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一秋的面前,冷冷的目光带着厌恶看着两个被青雾所笼罩的尸体。
“你全都看到了?难道一点都不害怕?”一秋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还没有未成年的男孩,叫做索尔的男孩。
“他们和你比起来太弱,弱者被强者消灭没什么不对的。”男孩冷冷地说出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话来。
一秋眯了一下眼睛,他从男孩的眼中看到了狂气,这个男孩,绝非池中之物。
“扑通”一声,男孩跪在了一秋面前,“请教我力量,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强者。”
“为什么?”一秋看着男孩问道。
“我想要变强!”男孩的声音很坚定,“然后就能让这个国家也强大起来,不必再活在这样的屈辱下面。”
“你恨你的父亲?”一秋有点明白了,这个男孩看他父亲的眼前缺少父子间应有的尊重和亲情,反倒多了一份不屑和憎恶。
这样的话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周围的人与亚鲁斯国王之间如此怪异的气氛了。
看来所有的人都将亚鲁斯国王的所作所为归并到懦夫行列里去了。
一秋微笑了起来,看上去并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亚鲁斯国王的用心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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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奇斯卡鲁使者雾岛诸羽求见。”
亚鲁斯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这么晚去请他进来。”
放下手中的笔,靠在了椅背,一手轻揉着僵硬的脖子。
自从阿斯及利亚帝国侵略战争结束后,作为阿斯及利亚盟国的卡鲁巴雷斯分到了原本属于法达利亚公国的大片森林,然后一系列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来到了。
卡鲁巴雷斯的总人口是十四万八千,其中青壮年人数在七万左右,其中一万是属于军队及担任各部门职务,真正可以利用的劳动力只有六万不到。
从法达利亚公国那得到的大片森林中有大量的铁杉,这种坚固的木材被大量应用于各类建筑,整个大陆也只有几个固定的产地而已,而法达利亚森林就是这几个产地之一。
森林中隐藏着无尽的财富,这笔财富足以使卡鲁巴雷斯富有起来,同时也强大起来,而在阿斯及利亚大陆上取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也是当初卡鲁巴雷斯与阿斯及利亚帝国之间交易的内容,虽然帝国方面有些舍不得,但为了得到卡鲁巴雷斯这个缓冲的屏障,帝国不得不忍痛割爱。
要知道当初与帝国谈判的时候是多么艰苦的景象,面对帝国方面强大的军事实力压迫,亚鲁斯依然丝毫不松口,紧抓着这个条件不放松,搞得差点兵刃相向。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那片埋藏着财富的森林已经归并到了卡鲁巴雷斯的版图之中,所剩下的事也只是组织人手进去采伐了,卡鲁巴雷斯王国的根基正慢慢地被铸建了起来。
但这样做的代价有是什么呢
“为了国家的未来,您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这就是您要告诉我的,是不是?”雾岛盯着亚鲁斯说道。
今天他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要亚鲁斯解释他们几人在这个国家中所遇到的各种奇怪现象。
“是的,我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换来了这个国家的未来,但也换来了耻辱。”亚鲁斯带有点痛苦又有点自嘲的表情说道,“这个国家的人民是这样的淳朴,他们更看重高尚的品格而非富裕的生活。”
但他们的国王却毁掉了他们的所看重的东西,所以他们不在尊敬他们的国王,甚至带有点鄙视在其中。
“您的儿子也恨你吗?”雾岛继续问道。
“是的”亚鲁斯艰难地点点头,“因为我的原因,索尔他也受到的百姓们的排挤,以前的朋友们都不和他玩了,所以他”
“认为这些都是您造成的,”雾岛看着亚鲁斯苍白疲惫的脸,淡淡地问道,“这值得吗?”
“值得?”亚鲁斯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果突然闯进来一个人的话十之**会认为他疯了,“如果你出生在这么一个国家里,一日三餐只能吃六分饱,否则到冬天的话就会断粮,家中的家具都是十几年前的旧货,没有商人,没有娱乐,没有庆典,甚至是这座皇宫,连帝都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家都比不上,你会不会认为这样做值不值得?”
“即使万劫不复?”雾岛的眼睛眯了一下,精光一闪而逝。
“那又怎么样?比起百姓们整日生活在这种贫苦的环境下,即使要我奉献出生命
你知道吗?”亚鲁斯微曲着身子,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很多,“我十岁那年,正好赶上一场饥荒,存粮很快就吃完了,全国都没有粮食了,除了我们这里每天还可以有一点点米以外,别的人每天只能以稻壳、草皮充饥”
“”雾岛能够体会出那种感觉,以前流浪的两年里他没少吃过稻壳、草皮什么的,而那段日子正是他最不想想起来的。
“那年正好遇到帝国的一个庆典,我的父亲被邀请了,我的父亲也想向帝国方面请求一点粮食的援助,所以带着我参加了在帝都的那个庆典。”亚鲁斯双手交叉,并没有注意雾岛的表情而自顾自地说着,“老实说当时的情况我也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是那些所谓的贵族看着我的那种如同看畜生一样的眼光,以及父亲垂着头的无力。”他捏紧了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结果那年死了两万多人,大多数都是饿死的,尸体的堆积差点造成瘟疫,惊动了圣殿,这件事才算完结了。”
亚鲁斯叹了口气后继续叙述道:“那件事过后,父亲他因为操劳过度而卧病在床,没过多少时间而病逝了,我就在几个大臣的辅助下开始职掌朝政,你可以想象吗?一个仅仅十多岁的少年,每天都要面对百姓们的哭诉,却面对着空虚的国库而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所以你想到了这种办法?”
“当时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在苦苦支撑几年后,整个国内达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正在这个时候帝国突然派使者到来,然后两个月以后帝国侵略战争便爆发了。”
“帝国主动找你?”雾岛皱眉问道,这样说的话那帝国对于卡鲁巴雷斯是早就有所准备的了。
“帝国的本意是威胁和屈服,但我从中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我就和帝国做出了这个协议。”说到这里,亚鲁斯露出一个微笑,很欣慰。
这个人竟然可以为了他的国家和百姓做出这样的事情
雾岛内心中不住地翻腾着,不过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痕迹。
“接下去你打算怎么做?如何向你的人民解释这种事情呢?”
“解释?还要解释什么?”亚鲁斯哈哈大笑着回答道。
“你!?”听到这里,雾岛首次动容,“难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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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一秋一把抓住索尔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晃了晃说道,“你以为变强很容易吗?”
“什么苦我都能吃!”小小年纪的瞳孔中射出的是无比坚毅的目光,看得一秋也愣了一下。
好家伙,满有性格的嘛
“不过我不能教你。”一秋摇摇头说道。
“为什么?”索尔不解地问道,刚才说得还好好地,让他觉得大有门路的时候又突然来了个变卦。
“因为我没有办法教你。”一秋把手臂抬高了一点,自己的眼睛正好对着男孩的双眼,“如果你只是想成为一个强大的战士的话,我有信心能在几个月之内把你培养出来,但你却是希望成为一个国王,这个我就无能为力了。”
“?”虽然索尔表现出的是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但对于太过复杂的问题还是没有办法搞清楚的。
“君王之路并不是只靠强大的力量这么简单的,将相相辅,才是王道所在啊”一秋把手中的男孩放到地上,拍了拍他的头笑道,“那边的那个小子,你现在也可以出来了吧。”
“卡多鲁!?”看到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少年,索尔吃了一惊。
“你都听到了吗?”一秋把卡多鲁也拉近了过来。
少年乖巧地点点头。
“我知道你是谁,但如果你都听到刚才那些对话的话,那我想拜托你,辅佐好索尔王子,将这个国家建立成一个强大的王国之后,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好?”一秋微笑着看着卡多鲁问道。
卡多鲁看看索尔,索尔回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鼻音,再回过头来对着一秋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辅佐王子殿下的。”
搞定了摆脱这个小麻烦了还真怕粘上了甩都甩不掉
窃喜的一秋根本就不知道,他完全无意中的安排却使得卡鲁巴雷斯王国成为今后联邦内数一数二的强国,“狂王”索尔之名传遍了整个大陆。
命运之轮,本就是如此地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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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打算澄清事实吗?你难道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吗?”雾岛几乎要吼出来了。
“这样做不是很好吗?懦弱、无能的国王最终被年轻有位的王子所取代,国家在机遇和贤明国王的治理下走向强盛,时间会摸平心中的创伤,当没有一个人再记得我亚鲁斯的时候,卡鲁巴雷斯王国将会屹立在阿斯及利亚大陆上。”说着这番话的亚鲁斯眼中闪现着异常的光芒。
“你打算让你的儿子恨你一辈子吗?”雾岛仍旧在震惊之中。
“仇恨也是能够让人成长的动力之一呀,不是吗?我相信我的儿子一定会比我出色得多。”亚鲁斯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下来。
“!”亚鲁斯不经意间的话语却使得雾岛更加地震惊,他想到了自已
“牺牲你全部的荣誉和人格,你对这个国家的所作所为都将被扭曲,没有人感激你,没有人尊敬你,留下的只是恨和唾弃”雾岛盯着亚鲁斯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这样真的值得吗?”
“我出生在这里,这里是我的祖国,为她所做的任何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亚鲁斯缓慢而有力的声音贯穿了雾岛的双耳,也深深地震撼了他的灵魂,“如果牺牲我一个人,能够让这个国家的人民摆脱以前的那种懦弱,真正站立起来的话,我自愿陷入这个万劫不复的地狱。”
即使很多年之后,每当雾岛回想起这段话语,脑海中仍会显现出亚鲁斯当时脸上的那种无法以语言所描述的表情。
阿斯及利亚大陆历1717年,帝国历106年12月中旬,雾岛一行人到达卡鲁巴雷斯,雾岛诸羽在卡鲁巴雷斯王亚鲁斯的身上,体会到了被称为“七种神圣美德”之一的“牺牲”
第八话牺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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