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袁妗羽十分理解地望着留下来的人,十分理解他们的心情,这都是不可抗力嘛! 这些马肉一直煮到了变色,厨师才用漏勺给捞起了,直接放在旁边的巨大木板上冷却。 厨师们才把马肉切成丁状,抹上这个时代已经广为种植的小辣椒与其他佐料,一直等待咸味与辣味都已经渗透了进去,眼看肉已经是熟透了的颜色,袁妗羽一挥手。 接到指令的厨师才拿来土豆,将其一下子倒入五口巨大的锅中,与肉汤搅拌在一起,用力吸了一口里面的香气,最后依依不舍的盖上巨大的盖子。 不多时,马肉还没有煮好,锅面上就飘着厚厚一层的油的马肉汤已经是完成品了。当然,砂锅里的土豆也已经炖的如同黄金一般,散发着一股诱人的浓香。厨师们抓一把野葱扔进去,翻搅几下成功。香味传出,四下全是吞咽唾沫的声音!非但是隐藏忠义堂身份的庄丁们,来参观的农户们,就连好奇心旺盛来看看情况的民兵们皆是如此。 袁妗羽这“下马威”实在是把他们给吸引到了。 一个农户走到大锅不远处前,看着厨师开盖,低下头上下打量着锅中诱人的气息,心道:“这真的好大头牛,可惜不是我丢的那头,但是奇也怪哉,为什么觉得看上去有点不像牛肉?” 他家的牛失窃,想看看锅里的该不会是他家丢的牛。否则,庄主小姐如何会这样大方招待他们这些泥腿子享用美食?这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信任庄主大人物会宴请自己。 至于看上去不像牛肉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原本不是牛肉。 不过,厨子们却是不允许他他再靠近观看了。一来是怕马肉露馅,二来是担心一群人过来围观会影响他们的烹饪。 袁妗羽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猜疑了。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介意的。 在她的招呼下,一些庄丁们开始把大量盛着刚出锅的米饭的盆子用板车推了过来,然后一个个递给厨子。 而五名厨师却也一手接过这些饭盆,一手拿着大勺,按照袁妗羽传授的后世的盖浇饭的方法,把一勺子土豆烧马肉以及辣椒汤汁挖起,直接在每个饭盆里覆盖上去。 如此饭菜二者结合,色香味俱全的盖浇饭就完成了。而且,他们是在流水线大批量不断完成当中。 既然完成了,那么袁妗羽让大家排好队伍,不要插队哄抢。反正,她已经表示,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今日的参观者是人人有份品尝美食。 稍微有点余钱的富农们以及管事们,把这当做人间美味的极致,慢慢的品尝。 而相对贫穷的农户们则是一口吞下,被土豆烫得叽叽喳喳地喊叫。尽管口中痛苦,但他们却是没有一个人把东西吐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好吃了! 无论来者是贫富贵贱,入口即化绵软松香的土豆,又浸满汤汁的牛(马)肉,这小小的饭盆里面,满满的都是他们前所未有的享受。 “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居然不知世界上有如此美食,煌煌此数十载,老夫当真是白来世上一朝!今日方知何为活着!”朱掌柜瞪大了兴味浓浓的一双眼眸,仰天长啸中。 宋濂低着头,乍一看只能看见他坚毅挺拔的鼻梁,而看不见他精致帅气的五官,仿佛低调沉稳。但你若仔细一看,他却也是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喃喃自语:“这实在是太好吃了!娘亲,父亲!孩儿回来了!” 从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当中,其他人才知道。他在一瞬间就回到了童年,幸福快乐地等待母亲做的粗茶淡饭,虽是粗茶淡饭,却仿佛回到了家里一般。这土豆烧牛(马)肉,直接给了他回到十多年前家中父母健在之幻象! 就在牛(马)肉入口的一瞬间,他竟然直接看见了自家幼年失去的父母双亲! 朱宋二人都在对着各种的信仰祈祷,感谢上天垂怜,感谢袁妗羽赐予他们这样难以想象的美食。 看着感激涕零的二人,袁妗羽搽了一把冷汗。这又不是什么美食节目,也不是在拍摄周星星的“食神”,您两位至于表现得这样夸张? 事实上,这却是她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前所未见的美食向往。 华夏自古就是吃的国度,这不是戏言。就连素来淡雅的宋濂以及老成持重的朱老掌柜都变成了这幅德行,其他的普通庄丁、农户就是更加不得了! 有跪在地上哭泣的,也有一边跳一边笑的,还有像小姑娘一样原地打转的,就差没有上天的人了! 稍微还可以稳稳不动的人,袁妗羽一开始还以为他们这是正常人的表现,然后就发现对方是如同泥土雕塑一样定格在了原地,半响都没有什么反应。 我去!夭寿了!出人命了! 她赶忙在人家鼻孔一探。此人,好像还有气!话说有气你为什么一动不动? 看来,以后自己可以把土豆烧牛(马)肉这玩意当成大杀器了。我方承诺,不首先使用土豆烧牛(马)肉。 听说有美食,小叶儿这会儿也来了。 他毕竟是袁妗羽的身边人,所以厨子特殊没让他排队,而是直接给了他一饭盆。 就在他土豆入口的一瞬间,几个呼吸就把这一整盆都吃光了,看得厨子都是目瞪口呆。 我才刚刚给这小鬼的一大盆,一转眼之间如何没有了?难道是变戏法吗? 不得不说,年轻人就是消化好,胃口好,小叶儿这完全是他本色出演了。 在袁妗羽点头之下,厨子又给他添了一盆。 小叶儿边吃边赞:“好吃就是好吃,既管饱,又滋补,等等再给我来这样一小盆。” 他手中的明明是一大盆,但是为了多吃有借口,却硬是被他说是一小盆。为了吃,他却也是丢掉节操了。 说正经的,袁妗羽看到了这种离谱至极的美食浮世绘,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她干脆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