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旁一个人骑在马背上,马儿跟着她马车前马儿的步伐走着,马步声糅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到底是你还是我。 阳光穿过他的身侧,有的落在他身上,那月牙白的衣服更惹眼了。 不知在什么时候他只穿月牙白的衣服出现在她眼前。 世上再也没有谁能把月牙白的衣服穿得像他这般出尘。 她看到了自己掀起帘子的手,顺着洁白的小手往下看,是鹅黄色的颜色,每次看到他跟别的女人有什么猫腻,她就讨厌一个颜色,紫色,蓝色,不知以后会不会有别的颜色。 仿佛发现了她的注视,他侧过脸望了过去。 眼眸中微波荡漾,仿佛一眼就能望进人的心间。 她注意到他的眼睛极黑,仿佛一个能吸人的黑洞,看上几眼她的心神都能跟着被吸过去, 他的眉毛浓密,像是两柄剑,棱角分明,皮肤比一般的女子还要白还要好,儒雅的他仔细看看也有着英朗的外表,穿上铠甲应该也是个能带兵打仗的将军。 不过他的脸色没有往日那般好看。 圣洁的面容下有丝不易察觉的病态。 卓文君一眼就看出他生病了,而且还是重病,可是她心里好欢喜,他骑着马儿跟在她身边,她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这种感觉好让人欢喜。 仿佛这么走着走着就到了地老天荒,就到了地久天长,就到了天涯海角。 马蹄儿嗒嗒嗒的声音不停地传来。 前方有两个人正在等着他们的主子。 “主子,你不能离开长安,皇上还需要你帮他处理朝事。”信看了一眼卓文君的方向,拦住了东方朔。 看来这个信对她意见很大啊,卓文君心想。 “忍,你怎么看?”东方朔没有去看信,而是继续跟着卓文君的马儿走。 信给忍使了一个眼色,这两人一直以来都是一条心的。 “皇上已经长大了,主子下山前答应的事情早已做到,以后的事情主子拿主意就是,属下跟信绝无异议。” 信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兄弟居然会会这么说,莫非......,他看了眼卓文君的方向,整个人蔫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一直以来他就没有忍懂得察言观色,没想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忍都不告诉他,真是太不够兄弟了,不过他能怨谁呢,都怪他太笨了。 东方朔心中早就有了决定,问一下忍只是想让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信也明白自己的心意。 卓文君是谁啊,聪明的脑袋瓜一个顶三,一下子就明白了东方朔这是什么意思,她立马笑弯的眼。 “快点上马车上来吧,咱俩好好说说话。”她笑的像是一个吃饱喝足准备睡大觉的小猫咪,那副满足的表情当真是少见。 东方朔瞧了她一眼,温润一笑,眨眼间弃马坐到了她的马车里。 哎呦喂,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也会武功呢。 卓文君还清楚地记着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毫无内力的普通人,就连前几日见也是一样,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功。 这厉害的程度跟欧阳貅有的一比。 “老贲,加快速度。” 她的小手摸到他的脉搏上,手拿开的时候她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小伙子还挺厉害的,之前被高人封住了全身的内力,变得更普通人无异,此时不知为何竟能忍受万般苦痛冲破封印,只是这后遗症也蛮厉害的。 如果他早些告诉她,或许他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小丫头,你瞪我做什么。”他笑着想要去摸卓文君的头发。 她轻松躲过。 “说,你用了什么方法冲破了身体所有的穴道?” 一个人身上的穴道那么多,平时她最常用的也就那么几十个,其中脚上的最疼,不过身上的穴道不常用的更多,封住他穴道的是个高人,连任何可能泄露他会武的细节都没放过,心思细腻如她都没有发现什么。 “你如何看出......?”他讶然。 “你是猪,”不用解释,他就是个猪, 他失笑,“猪......,这从何说起啊?” “从......,你刚才说得猪是称呼还是疑问?”敏感如她,立马就发现了不妥。 他没想到她的脑袋瓜转的这么快,笑着就想拥她入怀。 她再次轻易躲过,顺便在他身上扎了几针。 “我猜你应该是用毒药冲破的穴道,不然你的脸色不会这么差,你怎么这么傻,以前没武功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嘛。”她埋怨道。随后摸了摸他心的位置,“当时是不是很痛?” 她没吃过那种毒药,虽然她尝过不少毒药,为的就是了解毒性,可是这冲破穴道的毒药却是世间最霸道的毒药,吃下去之后全身要痛上二个时辰,分分钟都是刮骨剜心一般的痛。 他摇头,“我想保护你,给你一个安稳的家,坏人欺负你的时候我能给你打跑,你想喝水的时候我能给你打水,房子坏了我可以上房修补,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可以教他读书写字,练武强身,如果我没有武功,那你被欺负了谁帮你欺负回去?” “不要再来讨要我的眼泪了,我这次绝对不会感动哭的。”虽然真的很想哭。 “我很开心。”他拥她入怀。 如愿以偿抱住了她,他整个心都是满足。 “你没有怨我,也没有恨我,甚至一如既往地喜欢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你爱上之后都能这般幸福,可是我真的很幸福。没有家人这么久,我第一次想要重新再建一个家。” 关于东方朔,她知之甚少,这是她第一次听他提起他的家人。 “我的家人被奸人所害,我除了知道奸人是东方家的叛徒之外一无所知,直到无意间发现了那张羊皮,就是我昨夜给你的那张。” 卓文君自然知道,她还亲手点了。 “我觉得看到了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只是接触之下我发现你除了长得比一般女子顺眼点之外也没什么特别。” “只是顺眼点?”某人已经磨刀霍霍了。 “顺眼很多。” “很多是多少?” “就是一下子占满我整个心那么多。”他笑道。其实在他眼里别的女子跟男子一样,而她是个例外,偶尔刁蛮,偶尔任性,偶尔文静,偶尔可爱,让人捉摸不透又抓不住,一点点撩拨着他的心。 某人脸红不已,她没想到他说情话这么擅长,她根本完全没有抵抗力。 “其实我一年前不小心失忆了,之前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不过这件事我没告诉过其他人,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二个知道的。”她决定委婉地说一下。“所以那个羊皮上的事情可能跟我无关,说不定是另一个叫卓文君的女子,说不定是说姓卓的人,总之不是我。” “你很信任我。”他摸着她的小手,大手把小手包裹在里面。 那是自然了,他可是她认定的男人,不信任他信任谁啊。 “那你也得信任信任我,你这毒可不好去掉,就算是我的医术这么好,也得用上半年时间,不然你的小命不保。”话题又转到了他的身上。 东方朔不敢置信地看着卓文君,“这毒有根治的办法?”当初他师父可是说就算是他老人家也只能保证他十年内不死。 看到东方朔的表情,卓文君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既然你早就知道这毒吃了之后活不久,你怎么还要吃?难道你想我嫁给你之后守活寡吗?还是说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盼着早点死,所以就先下手为强,到时候突然死翘翘也没人发现你是为了躲我才毒发生亡?真没看出你啊,真是太歹毒了。”她一副我真是小瞧你了的表情。 东方朔哭笑不得。 “就算只能活十年,就算只能活一年,我也想要以守护者的姿态站在你面前,对我来说一天就是一世,每一刻都是珍贵的。” 这话又刺激到卓文君了,“这么说,你跟我在一起度日如年了?”咬牙切齿,她颠倒是非的本事又出现了。如果这也算是本事的话。 “怎么会,我巴不得再多活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只要跟你在一起多久都是幸福的。”他倒是一点不着急,依然笑着说道。 卓文君猜不透他为什么会要十年的时间,不过她可不会让他死翘翘。 “哼,要死也是我先死,你要把我埋好了写下吾爱妻卓文君之墓才能在我旁边盖上棺材死翘翘。”她蛮横道。 没想到她连怎么埋葬的方式都想好了,东方朔当真被她的想法吓到了。 “好。” “骗子。”某人对他怒目相向,“你说你以后不会再骗我了,怎么现在又骗起我来了,你吃了那毒药就只有十年寿命了,现在却说会比我晚死,你是觉得我十年内肯定死,还是在骗我?”一头是诅咒她早死,一头是骗她,总之都是他的不是。 “你刚刚不是说能医好我吗?”他笑道,虽然根本没有把她能治好他的话当真,虽然他宠她爱他,可是不代表他能相信一个小丫头能治这么厉害的毒。 听了这话卓文君的脸色好了很多,她对自己的医术很自信,只是为什么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没说实话。 “你答应过我,不再骗我,如果你违背了这个誓言,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她发狠道。 “我不骗你。”摸某人乌黑的秀发,微笑。 只是心中默默地加了一句,对你不好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说,不算骗,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马儿继续在大道上嗒嗒嗒地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