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繁华布满了整个大街,就算是在晚上,街上也是热热闹闹的,遍地的灯笼,红光映面,大部分的人脸上都带着平淡的表情,在这里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花街柳巷了,那些五颜六色的丝巾被带着香粉气的女人拿在手中挥舞着,像是一场无声的舞蹈,可惜那几句呼唤破坏了美感。 生活在这里的女人为了生存下去,笑脸迎人,拉着客人往楼里走,两人仿佛世上再亲密无间的人一样黏在一起,如果不去想别的,到真是觉得挺温馨的。 可能温馨这个词用在这里有些不恰当,不过错觉还真是难以形容的东西。 在这条最繁华的大街中间的二楼包间里,东方朔把陈大少爷跟老贲都邀请到了这里,美其名曰请这两个人吃些好吃的,于是这两人就这么来了。 等到了这里才知道东方朔把他们约到了什么地方,再想走,晚了。 东方朔的手下把两人带到了包间。 “你们来了。”东方朔笑着转过身来,他还是那副样子,回到长安之后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府邸,安排好含烟之后,就把陈大少爷他们约了出来。 陈大少爷看到东方朔笑眯眯的样子有些害怕,他自己也说不出来害怕什么,老贲东瞅瞅西看看,还不忘护着藏在他身旁的陈大少爷。 “这个地方不错,我是个粗人,还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大人叫我们来这里干嘛啊?”老贲看到那些扭着杨柳腰的美人,眼睛都冒光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摸过女人呢,真不知道这些女人尝起来什么滋味。 想到这里,老贲下意识地擦了擦自己的口水,不过他嘴角什么都没有。 东方朔笑了笑,“吃饭,喝酒。”他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老贲看了看桌上的酒菜,然后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去。 在他身后的陈大少爷一看遮掩的人不见了,他有些许的慌张,之后赶紧坐到了老贲的身旁,深怕自己太显眼被东方朔盯上了。 陈大少爷长得就是花花公子的模样,红楼也是去过一两次,不过他只是单纯的听曲看美人,后来发现那里没什么美人之后才不去了。要说其他那些龌龊事,他可从来没做过。 “好酒。小陈,你尝尝这酒怎么样。”老贲喝了一口酒,觉得味道不错,就给陈大少爷倒了一杯。 “我不喝。”陈大少爷赶紧摆摆手,东方朔给的酒他怎么敢喝啊。 可是等他抬头看到东方朔神色未明的脸色时,赶紧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咳咳,这酒不错。”喝完还不忘夸赞一番。 都是因为东方朔身上的气场太强大了,陈大少爷一边咳嗽着,一边想着。 “那就多喝几杯。”东方朔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瓶酒放在了桌上,他也笑着坐了下来。“咱们同行了不短的时日,路上多亏你们照顾,我都没来及好好感谢你们。” “哪里哪里,我们也没做什么。”老贲笑呵呵道。 陈大少爷小心翼翼地喝着酒,老贲也一直被东方朔劝着酒,不多时两个人就喝的醉醺醺的了。 东方朔看到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才放下了自己手中倒酒的瓶子。 “信,备马车,咱们去长安别馆。” 做了这么多,他不过是想要找个借口去见卓文君而已。 明知道那个人就在那里,却不敢去见,需要找个理由去见,就像一个人来到了一个神秘的小岛上,发现了传说中的凤凰,他不敢走的太快,太急,不敢动作太大,甚至不敢动,深怕惊扰了停在那里休息的凤凰一样。 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一个大院子中闪出,这个人长得娇娇小小的,像是一个女子,抬头一看,这个院子正属于东方朔的府邸。 天都黑了,一个女子为什么要出去啊?她这么急急忙忙地是要去做什么? 在城外废弃的房子里,几个长得魁梧的男人正在商谈着什么,他们一脸的严肃,还有一个人站在门口,一边听着商议的内容,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没事,我们继续说吧。”确定了外面没有人,那个人快速地返回来,他的脚步轻快,跟他魁梧的身形不成正比,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那个小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了也没跟咱们联系啊?” “放心吧,她爹跟哥哥都在咱们手里呢。只是这密道应该怎么走啊?咱们只拿到了地图,里面的机关暗器怎么解啊?” “这件事等领头来了再说,先把地图收起来。” 这几个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卓文君因为卓王孙的身体状态难受不已,她知道现在就算是有神丹妙药也救不会来卓王孙的生命,对待生命的那种无力感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看出来她心情不佳,他们也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怎么安慰呢,这种事又该怎么安慰呢。 有时候陪伴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不需要说什么,只要陪在她身边就好。 在她这么烦恼的时候,东方朔带着醉醺醺的两人来到了长安别馆。 东方朔找了一个理由来,可是来到这里之后,想见的人没见找,不想见的人倒是一进门就遇到了。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欧阳貅摸着自己手中的笛子,眼角带笑,只是这笑只是在眼角而已。 东方朔看到一身红衣的男人,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你怎么阴魂不散。”怎么在什么地方都能遇到这个妖孽,他知不知道一直在别人眼前晃是一件很让人讨厌的事情。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欧阳貅难得严肃了起来,“你对卓小妞怀着什么不良的心思?”他用手中的玉笛指着东方朔,“呵,不管你有什么心思,我都要提前告诉你,卓小妞是我的,谁都别想从我身边夺走她。你,更别想。”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像是在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王者,高高在上。 谁知他的话逗得了东方朔,“说大话之前请先照照镜子,不男不女,不伦不类,你......,哪配?” 躲在暗处的信和忍心里暗暗乐了,自家主子终于又恢复了以前的本性,他们就说嘛,以前腹黑的主子怎么可能变了性子。这不,这么快就暴露出本性来了。 欧阳貅被东方朔的话气的直跳脚,他现在什么气质都不想要了,他最讨厌别人说他不男不女了,而且还是从他的头号情敌嘴里说出来,这简直是要气煞他也。 “东方朔......,你......,你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气急了的欧阳貅从指间飞出一把小刀,那个小刀像是一片银叶子一般,清透薄亮,带着欧阳貅身上特有的香气就飞向了东方朔的肩头。 “你们在做什么......,”卓文君正好看到小刀穿透东方朔肩头那一幕,那个小刀速度很快,人眼几乎看不清小刀的本体,只看到东方朔身上的血迹。 “卓小妞,我只是小小教训一下他,是他先出言挑衅。”欧阳貅其实想说的是,他忍东方朔已经很久了。 卓文君打断了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了。”她关心地走到东方朔身旁,仔细瞅着那个伤口,“幸好没伤到骨头。”说完她转身瞪了一眼欧阳貅,“只是伤了筋脉而已,我带你进屋治一下伤。”此时她暂时忘记了卓王孙的事情,治病救人的本性让她把全身心都放在了东方朔身上。 “卓小妞,只是一个小伤而已,我根本就没怎么用力。让他的那些手下带他回去看郎中就好了。” “肩膀都穿透了,你试试看是不是小伤,就算是再生气也不能伤人啊。”卓文君稍微有些生气,她没想到欧阳貅是这种生气起来不管不顾的人。 卓文君扶着东方朔回到了屋里,她完全就不去在意欧阳貅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躲在暗处的信和忍为自家主子忍辱负重的精神赞叹不已,居然使用这样的招数赖在这里,情啊,真是害人不浅。 谁能想到东方朔心里的不满呢,他早就想到了办法赖在这里,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用这种方式留下来的,他很满意卓文君对自己的关心,可是这种关心更像是为了欧阳貅善后,而不是她对他的心爱,这种感觉很不好,很不好。 欧阳貅拿出藏在袖间的小刀,他突然想试一试用小刀穿透肩头到底是什么感觉,一直以来他都是用这些东西来击退敌人,而且这种小刀还是最简单的小武器,刚才,他真的做错了吗? “师兄,你在做什么。”白茉莉尖叫一声,飞快冲了过来,她摸着东方朔放在肩头的手,整个手都在颤抖,“师兄,你疯啦?师父说你的体质不能受伤,你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白茉莉急急忙忙塞了一粒特制的药丸给欧阳貅,然后从腰间拿出止血药来。 小时候她听说欧阳貅的体质很特别,看起来好好的人,但是一受伤之后血就很难止住,从那时候起她就在身上备上了各种止血的药,就怕欧阳貅被人伤到了,好在这些年没人能伤到他。 没想到,这些药在今天终于起到作用了,但是伤他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原来,受伤是这种感觉啊。”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带着几分真诚,“好像真的不是什么小伤。”这句话,更像是在给卓文君找什么借口。 “肯定不是小伤啊,要是没人发现,你可能连命都没了。师兄,师兄......。” 欧阳貅第一次主动靠近白茉莉的身子,但是是在昏迷的情况下。 她还没来得及心花怒放呢,就急忙扶住了马上要倒在地上的他。 手中的玉笛,不知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没人去在意的声响。 原本这是欧阳貅准备取悦卓文君的小物件,此时被它的主人遗忘在了这里。 卓文君帮东方朔包扎好之后,就开始赶人了,不过某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卓文君在赶人,他直接赖在了这里,嘴里还嘟囔着天色已晚,他也犯困了。 既然都知道这么晚了,居然还跑到这里送两个喝着醉醺醺的人回来,让下人送不就行了。 某人赖着不走,卓文君又觉得他在自己这里受伤多少有些自己的责任,于是乎就让某人得逞了。 卓文君来到长安的第二天,不知道谁把这件事传到了司马相如的耳朵里,他下了朝就急急忙忙直奔长安别馆。 “东方大人,他那么急急忙忙的是要干什么啊?”司马迁望着司马相如的方向,好奇地问道。 司马迁跟司马相如的关系不错,不过他好像不知道东方朔跟司马相如的关系是咋样的。 “可能是想家里的娇娘子了。”东方朔调侃道。 司马迁赶紧摇了摇头,司马相如是什么人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我看八成是自己惦记的书淘到了。”一直淡如清风的司马相如可不会为了女人手忙脚乱,能让他这么匆忙的,也只有书了。 俗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辈子能读几本自己真心喜爱的书,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不过这次司马迁猜错了,司马相如的颜如玉是卓文君,司马相如的黄金屋也是卓文君,他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卓文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