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楚明承今日身穿一袭华贵的妯金锦袍,黑发以玄金玉冠整齐收束。 细瞧他硬挺俊朗的五官,姜姝倒觉得与楚景逸有几分相像。 只不过楚景逸的俊是魅惑与风流,而楚明承的俊是威严与高贵。 “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楚明承起身走出御案,走到一旁的茶案坐下。 待楚明承坐下,姜姝与楚景逸才敢寻位置坐下。 楚景逸坐在楚明承的对侧,姜姝则坐在楚景逸的身旁。 等奉茶的宫女退下,楚明承看向姜姝,继续问道:“几日不见,姝儿倒是消瘦了不少,你父亲的伤势可好些了?” 姜姝点点头,回道:“已无大碍,只好生休息,定会很快痊愈。” “如此,朕也放心了。” “承叔传召我们进宫,就只是为了询问林丞相的近况吗?” “必然不是。”楚明承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传召你们进宫,一是谢你上次救了子暮,二是要赏景逸献出的计谋,找出了下毒之人。” “计谋?什么计谋?”姜姝一脸迷惑看向楚景逸。 现下终于明白他说进宫有赏是什么意思。 “这个姝儿一会儿可以细问景逸。”楚明承回答了姜姝的问题,再继而对楚景逸道:“不知景逸要何赏赐?” 楚景逸忙从木椅上站起,微微弯腰作辑道:“太子喊臣弟一声王叔,臣弟与太子也算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臣弟必然不会对此事袖手旁观,让居心叵测之人逍遥法外。若臣弟因这事向皇兄讨赏赐,那臣弟岂不成了外人。” 闻此言,楚明承轻叹一声道:“从此事看,景逸是重情重义之人,以前倒是皇兄眼拙了。” “皇兄言重。” 坐在旁侧的姜姝听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客气奉承,有几分不耐烦地出声打断道:“承叔,容姝儿说一句。” “嗯。”楚明承同意点头。 见楚明承这般随意,姜姝倒有几分胆怯压低了声音,“若是承叔想赏景逸,那赏便是了。您是陛下,您的赏赐他不敢拒绝。” 对楚明承说完,她当即侧脸对楚景逸道:“景逸你也是,都说了是自家人,你还这般客气做什么?陛下的赏赐,就是兄长对你的宠爱而不是生分,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闻言,楚景逸杵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楚明承失笑出声,心情更是大好,“姝儿说地对,这份赏赐是宠爱,景逸你不能拒绝。” 这会儿,楚景逸终于回了神,“那臣弟就先谢过皇兄了。” “先别急着道谢,皇兄还想知道小姝儿喜欢什么,一并赏了。” “我也有份吗?”姜姝眸骤亮。 “自然,姝儿大可跟承叔说喜欢什么,承叔都赏你。” 姜姝静心思忖了一番,这才对楚明承道:“姝儿没有特别喜欢。” “真的没有?” 姜姝确定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姝儿不求赏,但姝儿想多了解一些娘亲过去的事情,承叔能讲给姝儿听吗?” “姝儿想知道什么?” “姝儿想知道娘亲可还有兄弟姐妹,想知道姝儿在世间是否还有亲人。” 姜姝此话一出,楚明承脸色稍变。 可他的脸色微异只保持了一秒,便又恢复的嘻笑对姜姝点头道:“姝儿娘亲还有一位妹姝,名唤姜月。” “娘亲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姑,那姑姑现在在哪?”姜姝激动从座位上站起。 “月儿就在宫中。” “月儿?”姜姝蹙眉说出这个名字。 楚明承苦笑道:“她现在是我的皇后。” “皇后?那承叔为何不早些告诉妹儿,姑姑就在宫中?” “不是承叔不愿告诉姝儿,是月儿她不愿再见到承叔。” “姝儿不明白。”姜姝摇摇头,听地一头雾水。 楚明承继而解释道:“月儿她现在正住在冷宫,谁也不见。” “冷宫?”姜姝今日真是有太多疑问,“是承叔把姑姑惹生气了吗?” “也许吧。”楚明承回答地模糊。 姜姝却是气地牙关紧咬,“姑姑为何会生气,是不是承叔为了别的女子,伤害姑姑了?” 楚明承沉默没回话。 他们之间的感情,还真没法跟姜姝说清楚。 姜姝强忍心中怒意,仍是恭敬问道:“姝儿能去看姑姑吗?” “若是月儿愿意见姝儿,必然是可以。” “不知姑姑的宫殿在何处?” “承叔命人带你过去,不过只送你到殿外,你姑姑不喜欢别人去打扰她。” 姜姝似没听见似的,福身道谢道:“多谢陛下。” 姜姝的小脾气,楚明承自然看出来了。 不过他没生气,他只是觉得从姜离,姜月到姜姝,她们三人的脾性还真是如出一辙地相似。 姜姝气楚明承,到最后竟不让楚景逸随行。 她独自跟着楚明承为她领路的侍女,前往姜月现在所住的冷宫。 为不再惹姜姝生气,楚景逸也只好在御书房等着。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身为男子不适宜进内宫。 宫道上的细雪已被扫至一旁。 走到姜姝前头的宫女,着一身绿衣,梳着宫中常见的发髻。 面容和善的她,脸庞秀净,也不像是位在背后嚼舌根的姑娘。 姜姝眼珠轻转,思忖了一番,几步上前搭话道:“你叫什么?” “奴才清然。” “清然,你知道皇后吗?” “皇后是这后宫之主,奴才自然知道。” “那你知道皇后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不愿面见皇上吗?” “奴才不知。” “真的不知?” “姜姝姑娘,你就饶了奴才吧,奴才真的不知。”姜姝越是穷追不舍地发问,这位唤清然的宫婢越是害怕地利害。 姜姝也发现她在发抖,有几分不解问道:“你是冷吗?” 清然猛然摇了摇头。 “不冷你抖什么?” 清然还是摇头,没有回话。 姜姝的耐心都被眼前这位小丫头耗尽了。 她长叹一声,安分端正身子道:“我不问,你也不用再害怕会说错什么。” 寒风凌冽,吹来的凉风撩起了二人的发梢。 姜姝跟随清然左拐右转走了许久。 越往前走,就越偏僻,根本瞧不到人。 别的不说,就连路道上的细雪,都没人前来打扫。 好在宫殿坐落不远,她们只走了这位偏僻路道的一半,便来到了凤銮宫。 姜姝两脚踩在雪里,呆呆站在凤銮宫的牌匾下,细看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