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小的告退。” 门被关上,严风铃望着掌心里的玉佩,瞳色深了深。 皇宫里既然有邹天奇的人,那她以后做事得小心了。 “薛冰。”严风铃轻轻叫了声。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见一个黑影跪在了地上:“小姐,有何吩咐?” 严风铃慢条斯理的从一个木盒里,拿出一件大红的小被子,上面用金丝线绣了两个字“惠儿”,这个名字…… 想必许媚姝到死都忘不了吧,她那亲爱的明珠小公主,那个被自己的亲娘亲手毒死的小公主…… 唇角一勾,严风铃把盒子放到薛冰手中,“把这个放到许媚姝的寝宫,这是我送给她的见面礼。” “是,属下遵命。” 一眨眼,又不见了人影。 严风铃用细长的指甲勾了勾眉梢,琢磨着不知道许媚姝喜不喜欢她送的这份大礼呢? 正寻思着,这时,敲门声传来,她转头,一看是那个胆小怯弱的刘莹。 刘莹手中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碗雪梨银露羹,“这是我亲手做的,不知道江小姐喜不喜欢?” 严风铃微笑着坐下,望着那色泽俱全的汤羹,说道:“你何须这么客气,做这儿下人做的事情?” 刘莹摇摇头,“那日多亏江小姐相救,否则我也……无法平安到达上京,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严风铃也没再推迟,她把白纱摘下来,在刘莹惊呆的目光下,抿了口汤羹,没想到刘莹的手艺这么好,她忍不住赞许道:“刘小姐真是生了双巧手,真好喝。” 严风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皮,见刘莹对着她还在发呆,微微一笑:“刘小姐,我脸上有东西吗?” “啊,没有、没有。”刘莹慌乱的摆摆手,随后自卑的摸着自己的脸:“我要是能生的小姐这般美,就好了。” 她一想到明日的入宫,这心里就惴惴不安的,能入得了皇宫的采女,要么是家世好,要么是样貌好,她这两样都不出色,为了让她能作为采女入宫,身处贫困县的父母,托人花钱,找了许多关系,才要了个采女的名额,让她来得了这繁华的上京。 父母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在皇宫能争得盛宠,让他们刘家飞黄腾达,这样父母和哥哥也不用一辈子窝在那贫穷的兰县了。 见刘莹垂着头愁眉不展,严风铃没有说话。 在深宫里的人想出来,宫外的人又拼命的想进去,那个地方真的这么好吗? 不得宠的嫔妃,还不如那些宫外的女人。 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刘莹站起来,把门推开一条缝隙,探头一瞧,就又缩了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严风铃又戴上面纱,只露出一双眸子,瞧着面色发白的刘莹。 “是……是那杨小姐,她……” 见刘莹一看见杨玉儿就吓得不轻,严风铃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杨玉儿身边的一个丫鬟掐着腰,瞪着对面的另一个瘦小的丫鬟,一巴掌就扇过去:“还说你没偷喝?嗯?我给我家小姐刚熬好的燕窝粥,就放在厨房桌案上晾了会儿,回来就没了,只有你在厨房里,不是你是谁?啊?” 杨玉儿双手抱胸,挑着眉满眼鄙夷的上下打量着那小丫鬟:“穷山沟里出来的货色,和你主子一个德性!啊呀!不知道当时怎么选上这样的人作为采女入宫?这皇帝的后宫,是随便能进的吗?呵!” “我没有,我当时在帮我家小姐熬制雪梨银露羹,哪会偷喝你们的燕窝粥,分明是你们……”小丫鬟想争辩,没想到被杨玉儿扇的一巴掌倒在地上。 小丫鬟垂着脑袋呜咽哭泣,右侧的小脸一下子肿起来。 小丫鬟瞥见站在门口的刘莹,赶紧爬过去,扯住了刘莹的衣摆:“小姐,我真的没有偷喝她们的燕窝粥,真的没有,你帮我说说话,帮帮我……” 刘莹咬着唇瓣,眼角红红,她吓得浑身发抖,哪还有勇气帮自己的丫鬟说话,她求助的看向严风铃,但严风铃却是没有说话,她后退一步,就进了屋。 那旁边的杨玉儿双眼一眯,冷笑了声,对那刘莹阴阳怪气的说道:“看见没!你拿人家当姐妹,可人家未必把你看进眼里?还有啊!你这个小偷的主子,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丫鬟,让她偷喝了我的燕窝粥,还不过来道歉!嗯?” 刘莹眼泪流的更凶,她委屈的望着杨玉儿,哭诉道:“小花跟了我这么久,她绝不会偷喝你的燕窝粥的,绝不会……” “哦?”杨玉儿展展眉梢,朝刘莹走过去,吓得刘莹步步后退,一下子抵在墙壁上。 “她没喝,难不成……是你?”杨玉儿故作吃惊的“哦”了声,仿似现在才想明白,“刚才听我那丫鬟说,你也去过厨房不是吗?这么说来,是你们主仆一块喝的?啧啧……也对,你们那穷山沟里,何曾见过燕窝粥这种东西,哎呀,妹妹啊,你如果承认了,说是你喝的,本小姐说不定就饶了你呢?” “我没有,没有!”刘莹抖着身子,泪流满面,狂摇着头。 “哼!你就是小偷,没见过世面的山野丫头!还幻想入皇宫,伺候皇上?呵?真是天大的笑话!”杨玉儿朝刘莹脸上呸了口唾沫,随后大度的说道:“一碗燕窝粥而已,本小姐就当喂狗了,我们走吧。” 杨玉儿携着四个丫鬟离开,刘莹和自己的丫鬟跪在地上,委屈的哭着,严风铃放下手中的花茶,展了展眉梢,杨玉儿这出戏自然是演给她看的,怕是以后到了皇宫里,这日子就有趣了。 只是,刘莹的性子太过软弱,如果她学不会反击,那只能任人宰割,毕竟在那幽暗的深宫里,比杨玉儿厉害的角色多的去了,她现在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如果连杨玉儿的讽刺她都受不住,又该怎样面对后宫里的那些势利眼的嫔妃呢?